第一百九十八章
「很好,」水滄瞬間變臉,冷森森的聲音回方飄蕩:「我們兄弟這些年遠走北方閉關,大陸上的某些人真當我們不存在了,我不介意開開殺戒。」
靚色衣衫飛揚,水滄與水泠、水湛站成了一奇形三角形,而隨著他的身影才動,一點墨黑帶著一抹橙光,陡然劃破了長空,卻又如流星般一閃而逝。
墨黑出現的瞬間,沙飛臉色一變,倏然拔身上躥,跳到高空中,卻在他往上飛身時,水氏三人同時保持著三角形的陣形跟著踏上了虛空。
「噗……」細響聲隨著一晃而過的橙色驟起,片片艷紅噴灑中,沙飛身後的兩護衛,一人少了一腿一臂,「啪噗」,失去與主體聯繫的肢體摔落地面,靠獨腿支撐的兩人,臉色瞬間蒼白。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只不過一眨眼,便輕而易舉的廢掉兩人,這,才叫真正的強者。
應該還沒真正下殺手,要不以那快到極致的速度,那兩人早魂歸地府了。
瞅著水滄,相思瞪直了眼。
不怒則已,一怒必見血,水家三刀客一貫的作風,寵弟成狂的三人一旦發火,沙府的某人就注定要倒霉了。
可憐的沙府小霸王,從此再也別想安穩,隨時準備被隔三差五的突然蹦出來的三人撓得睡不著覺。
盛華為某人悲歎了一把,拉著水寒帶著幾位水家護衛閃到空中,遠遠的觀站。
痛打落水狗,打的好。
她剛剛讓人家滾,那是她狐假虎威的借了黑曜的面子,知道沙飛暫時不會對她動手,若真動真格的,她即使與夥伴合鎧疊加起來,只怕也討不到半點好處,極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實力不行時,她就忍著,若能打得過,她早將三人揍得哇哇直叫了,哪還用等水家三兄弟動手。
一見昌盛華幾人到一邊看戲,相思也不落後,乘著小白也加入了行列,跑到了水湛身後的地方瞧熱鬧。
「水家三刀客,我沙飛跟你沒完。」即使從沒想過要真正撕破面皮的沙飛,暴戾之氣頓生,烏墨色在陽光下一晃,中間的地方已經失去了他的人影。
沙飛剛從空中消失,下一秒,一對墨黑八寶錘出現在在水湛身側,錘上包著一層蔚藍,以雷霆萬鈞的力量,一隻呼嘯著砸向了水湛的面部,一隻卻是橫掃其腰。
「來得好。」水湛一聲長笑,身形一退,右手一揮,兩抹銀光自他手中飛出,乍然一現,化為疾星點上了砸來的錘子。
「砰叮」一聲撞響後,兩柄寬約三指,長約八寸,柄端帶圓形小孔,孔系一根細銀絲,刀尖帶著炫著一點蔚藍的小飛刀抵在了烏錘之上,與烏錘以呈八字的姿勢僵在空中,紋絲不動。
「沙飛公子,再試我的另幾把小玩意兒。」右手握著銀絲線堪堪抵住烏錘的水湛,輕輕鬆的一笑,左手又是一揮,又是數抹銀光射向了沙飛。
「我不與你糾纏。」沙飛陡然將錘一撤,身子飛快的一迴旋,烏錘上爆發出一片片蔚藍玄光,化為層層雲煙襲向水湛站立的地方。
「嗖嗖」,破空之聲陣陣而起,水湛雙袖上下翻揮,道道銀光自雙手中化為銀蝶翩翩起舞,以成半括弧形擊向襲近的玄力層。
「彭彭」,銀光在一近蔚藍色時,刀尖爆發出同樣顏色的利刃,以炸破的方式裂開,兩兩相撞,發出不絕於耳的悶響。
「嗡」,正觀看的相思,被震的耳朵輕響,而站在一旁看著的水滄、水泠兩人,神態悠閒。
悶響聲之後,一靚一烏墨色的兩人遙遙對立,一人身前林立著十餘把飛刀,一人面前橫停兩錘,道道勢風四肆狂吹,兩人的髮絲在風中飛揚,又是半斤對八兩的不分上下。
我靠的,這哪是打駕,這明明是在切磋才藝。
沒有殺氣沒有煞氣,更沒有拚命的架式,比切磋技藝還要溫柔。
看這樣的幹架,她還不如找地方睡覺,至少睡覺還能自我修煉,看這兩人沒營養的拆招,累眼。
看兩人交了一回手,相思鬱悶的想直接走人。
水湛、沙飛對峙了數秒後,驀然的,空中再次蔚藍片片爆起,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一人橫揮雙錘,一人猛丟飛刀。
唉,無聊。
相思長長的哀歎一聲,突然又雙目爆睜,瞧著正對著自己一方,卻是被重重蔚藍色遮住了視線的那另一面的人,嘴角揚起一抹鬼詭的角度。
隨即,那帶著裝有藥瓶戒指的右手一抬,七八隻小瓶驟然的空中一旋,化為利箭,緊隨著水湛拋出的銀色飛入了蔚藍色中。
而在小瓶現空的瞬間,一點黑色火焰出現在右掌中,接著,淡笑著的相思,五指輕彈,一點點米粒大的黑光只在空中一閃,便全部隔入了那重重美麗如雲的色彩中。
水寒、水湛等幾人,對某人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卻在見到那點點黑色時,全部在瞬間愣了一下神,也在相思全神貫注的扔黑火的時候,幾道人影如一點輕風,又如一點陽光,突兀的停在了觀看的人身後,將一切收於眼底。
在來人突現的瞬間,緊跟著主人的雪昊,渾身一繃,眼睛仍然平淡的注視著前方,卻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沙鱉他姥姥家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將小瓶、火焰小點丟出去後,相思伸手摸著小下巴,無良的等著結果。
有人。
驀然的,背皮一麻,一股冷嗖嗖的感覺自心底躥上的心頭,相思冷抖了一下,霍然回首,待看清來人時,心中又是一顫。
身後的空中站著數人,看樣子並不是結伴同行而來,因為雖然是從相近的方向趕來,卻沒有站在一起,以她身後的左方向右而起,第一列是二位男子,兩位均年在四十左右,一位留有兩撇黑鬚,全身黑袍,一位恰好相反,一身俱是純淨的白衣,兩人氣度不凡。
第二處獨立一人,那人相思剛好已經見過,便是那以浩浩蕩蕩般的盛大排場入城的嘯月堡的老大,那叫君臨的妖美男子。
第三處亦是兩人,其中一個是白衫如雪,風度翩翩,外表儒雅,年似十**歲,唇紅玉齒,黑眸黑髮的美少年,另一位則是看似而立之年,一身玄衣,面容剛毅的男子。
另一處,孤身挺立著的也是一不足雙十年華的少年,卻是目若深海之色,幽藍湛澈,如夏天的天空似的藍發只隨意捆束長垂於腰,修長的身子藏於黑色斗蓬中,只有風過時,露出包裹身體的緊身勁裝。
最近的便只有四處人,更遠更遠的地方站有不少觀者,不過卻無走近的意思,而站第一處的兩位,冒著精光的四隻眼,齊齊的落在了相思身上。
看她幹啥?
她頂多就是剛才幫著添了點料而已,其他殺人放火,有違天地良心的事兒,她又沒做過,所以,看吧看吧,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被看的如刺針芒的相思,雖然心裡不舒暢,卻想不出什麼被人注視的理由,只掃了一眼,便又轉回了頭。
「彭彭」,仍如第一次一般,銀光與烏錘之風相撞,發出了陣陣悶響,殘餘的力量再次狂肆。
「砰砰……」,卻在悶響後,陡然響起了煙花爆破的巨響,剎那間,重重蔚藍色中,黑、黃、綠、橙、藍、青各種顏色明明滅滅的閃爍不已,同時,數種濃烈的氣味亦開始點點滴滴的散向了空中。
「哧」,在五彩繽紛的顏色紛呈中,燃燒空氣的聲響才起,數道黑色火焰瞬間突破了重重阻攔,高高躥起,化為了黑色火龍,周圍的溫度在頃刻間升高,比正復的中午還炙熱。
而水湛,在第一聲悶響後,飛身倒退,離開了然危之地,他手中的銀絲迅速變長,刀仍然在層層藍色中。
「水湛,你個使詭計的小人。」怒喝聲中,滿面青鐵色的沙飛,烏墨色的身影自重重彩色中倒退而出,其他完好,只有頭髮部分缺斷。
呃,不是說沙鱉喜歡乾淨,討厭污濁的空氣與環境麼,她扔了一大堆破壞空氣的刺鼻藥汁,竟然沒多大效果?
看來,她的藥劑水平有待提高。
看著沒有面目全非,狼狽不堪的沙飛,相思失望的搖搖頭。
「沙飛閣下,烤火的滋味如何?」見沙飛少了部分頭髮,水湛心情大好:「要不要再來分個高下?」
「一幫臭小子,竟敢在藥王城內打駕,欠揍了是不是?」嚴厲卻又帶著一點寬厚的聲音中,一身白袍的人自站立的地方一晃到了水湛、沙飛兩人中間的空中,一雙平靜卻令人不敢直視的雙目盯著了水家三刀客和沙飛。
「見過藍天城主。」水滄、泠、水湛,沙飛在一見來人時,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低了低頭。
藍天,藥王城的現任城主,即是藥劑宗師,又是君階巔峰的強者,與器王城城主一樣,不僅在本城內說一句數一句,在大陸也有相當高的威望,七大領地的統領者見其都客氣三分,其他人見了更是不敢怠慢。
呃?
藥王城的城主老大?
盯著那一身白袍,相思的眼珠骨碌碌的亂轉。
「你們一幫臭小子,見面打駕我不管,但是,在我藥王城內不行,誰挑起的事非?」藍天凌厲的目光將四人一掃,卻定在了沙飛身上:「沙家的小子,你跟水家的接待處來幹什麼?」
「城主大人,這個,我……」沙飛斜眼瞟瞟水家兄弟,突然的有點結巴。
丫的,好機會。
「城主爺爺,救命!」,相思驀然的自小白背上一躍,藍影飄飄的撲向了空中的瞪著眼的藍天。
那嬌柔、清脆的嗓聲中帶著點點怯意的一句,從如蝶輕盈的人嘴中吐出的剎那間,周圍突的陷入了寂靜,就連那幾道火焰燒焚空氣的聲音都化為細微。
城主爺爺,救命?
認識?
水氏三兄弟,眨眨眼,不解的看著那一抹藍影,水寒更是睜大了眸子,滿腦子迷茫。
沙飛突的縮了下脖子,感覺到了冷意,那曾與藍天站在一起的黑袍人,更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叫他爺爺?
他沒聽錯吧?
原本一臉正容的藍天,萬年不變的神色,如冰河開裂般出現了裂痕,浮出了不敢致信、懷疑的表情,兩隻眼睛瞪的像燈籠,看著空中的一點藍色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