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擦擦擦,擦他祖宗個丫丫。
這力量,果然不是玄宗階可比擬的,可是,這耗損也太大了,她只不過才還了一擊,卻用了近一半的玄力。
照這種程度,她若多扔幾道出去,那她還不得累趴下?
喘一口氣的相思,異常的鬱悶了一把,卻也只停頓了不足半秒的時間,隨之身形爆起,迎向黑色一團。
在即將接近黑犀牛時,揮手灑出濛濛玄力光團,將其完整的包裹住,一隻手托了,然後緩緩下降,而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指間的道道風刃,向著擋路的樹枝剪截。
無聲無息間,紫極的身形出現在離她不遠的虛空中,不過,他沒有相助的意思,只站在一邊看著。
相思也不管他,只一路狂風掃落葉般的掃蕩著,樹枝斷裂的「卡嚓」聲,和著掉落的「嘩啦」音,合成了不規則的音樂,在古老的森林裡奏響。
有些神秘,有些鬼魅,卻還是沒有人進去查探,外面的人只靜等著,等有利時機,再一舉出擊。
終於到了。
只是,該放哪?
用玄力托著黑犀牛的相思,終於站到了地面,但看著那散落了無數從樹枝上掉下的細冰塊,還有橫七豎八的樹條的地面,又為難了。
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是將手中托舉的一團,緩緩放到了一團亂的雪地上,只是,在將玄力散去,做檢查時,又怔住了。
黑犀牛光滑的厚皮,竟然佈滿了深淺不一的道道,全身凝有滴滴鮮紅,點點觸目驚心,巨大的牛頭擱在地面,閉著眼,整個嘴圍周全是冰結了的暗紅,垂在地面的一角尚有絲絲血紅在流淌。
目之所及,外傷並不重,可卻呼吸細微,已近奄奄一息。
「紫極……」,怔了半天,相思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紫極。
「沒事,死不了,如果那麼容易就死掉,留著也沒用,」紫極飄近,並無擔心的神態:「你契約了他,將他扔入落月湖裡浸浸就好了。」
呃,丟到水裡浸浸就好?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麼?
「為什麼?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浸水?」這會兒,相思可是滿頭霧水。
若真的丟水裡,傷口會發炎,那豈不是加重傷勢?
她懷疑。
「我的小契主,你不瞭解黑犀牛,」紫極淺笑不已,眼睛亮亮的發著光:「黑犀牛喜水,狂爆時需水潤養,這一隻剛好在爆動時被人重傷,你將他丟到水裡,給他洗個澡他就清醒了。」
有這種說法嗎?
不過,竟然紫極這麼說,她信信好了。
帶著問號,相思跑到黑犀牛身邊,念動契約咒語,開始締結夥伴關係。
似原始森林般的古老樹林裡,每一株樹至少有四五十丈高,茂盛的枝條遮住了天空,若不是因為有冰凍,樹下的空地裡是很少見陽光,即使現在有雪層,光線也遠比外界要陰暗。
玄者的契約陣出現的片刻,刺目的光芒照得周圍一片雪亮,那光柱更是從巨形空隙中上躥,在林子上空中形成了一束迴旋光束。
停身在外面的兩白面者,突然的飛身掠向林子裡,在兩人身動時,青主亦跟著向光束處疾奔。
白面者的速度很快,只一閃間,便到了林子邊緣,又很快的沒入樹木中。
那丫的,有人想偷襲?
一隻手抵在黑犀牛頭頂,站在陣紋中的相思,感應到外面的變化,皺起了小眉頭,冷冷的注視著樹木後面。
「哼!」紫極眸子一沉,淡淡的哼了一聲,身形驟然從原地消失。下一刻,突兀的出現在一棵木後,一片光芒爆起,劈頭蓋臉的向著躥進樹林叢中的一人罩去。
她還沒找人出氣,竟然找上門來了?
誰贏誰輸,那就看誰更高一籌。
看著離開的紫極,相思滿是自信的在心底哼哼,而等陣紋一暗淡,趕緊憑藉著契約之力,將黑犀牛收起,身形一閃,亦離開了原地。
「砰」,紫極出手的地方,一團淺藍剛急驟的出現,緊隨著便是一聲悶響,周圍的樹木顫了顫,樹枝一陣陣的搖晃。
白面具者的身形,躥向了另一邊。
想跑?
「滾出去!」紫極一晃身,又再次攔截到了前面,緊隨著又是一片光團重重閃現,冷冷的喝聲亦傳響空中。
「彭」,撞擊聲後,白面具者身子森林外倒飛,紫極的彩鎧,在空中一劃,又是一團玄力團毫不留情的丟了過去。
突的,一圈耀眼的光團自白面者身後爆起,與紫極的力量開成前後夾擊著之勢,將中間人的護身光罩的顏色,遮掩無痕。
「砰」,兩股力裡瞬間融合,銀瓶炸開的巨響,隨即傳向四方,濃濃的血腥味瀰漫了周圍,兩道人影又在樹木間一閃而逝。
「嚓嚓」,倆倆交鋒範圍內,幾棵需四、五成人合抱才能圍住腰徑的大樹應聲折斷,倒向各方,陣陣枝木相撞聲此起彼伏。
烈陽下,落月湖岸的眾人,突然間,俱在心中生出一點莫明的不安來,盯著北邊方向的眸子,神色明明滅滅的閃爍不定。
雪層映著陽光的銀白中,一片寂靜。
紫極也太不愛護環境了。
這可是古木,千百年都未必能長成的古懂,怎麼就不愛惜呢。
剛閃到一棵大樹後的相思,聽著那古木折斷的聲響,心中有點小小的疼,卻又在瞬間,身形再次爆閃到了空中。
在她的身形剛剛跳離,一片淺藍襲臨了她蕆身的地方,同時一道人影亦出現在空中,力裡落空的聲音後,兩人目光相碰的瞬間,相思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愕然。
「你們迷霧谷的人,怎麼除了偷襲外,就再也想不出別的招數了呢?」對著對面的白面具人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相思譏嘲的翹起了嘴角。
「打不過,當然只有偷襲了,」紫極的身形,突兀的從白面具人的左方冒出來,看了眼她,卻是很無奈似的搖搖頭:「小千雪,你變笨了。」
變笨,她哪有。
她只是譏笑一下別人,怎麼能說她笨呢。
嗔了眼說她的人,相思悶悶的摸摸小鼻子。
白面具人的眼神陡然一暗,突然的向著右後側狂退,手中的兩團刺目顏色,分襲紫極和相思。
又來這招。
真的是除了偷襲外,再不會其他了。
丟他家祖宗的,要揍死他。
相思不悅的繃起小臉,同時一片玄力陡然脫手,狂猛的撞向淺藍一團,而紫極,眉毛都沒動,隨手拍出道道掌刃,封住白面具人的左、後兩方。
「回去。」冷冷聲音伴著殺意,爆起的力量,從白面具者倒退的後方驟然而起。
紫極的玄力,驀然狂爆,一重重的突然的裹向了後路被截的人,剎那間,層層淺藍,從三個方向,將裡面的人包圍。
又是一團厚厚的玄力球出現時,一身黑色鎧甲的獸王青衣踏入了虛空,正是那白面具意欲退離的方向。
略帶陰暗的林間,淺藍色的一團裡,傳出了數聲悶響,勢風如水紋一樣四下泛蕩。
想偷襲她,悶死他,累死他。
心情不太爽的相思,狠狠的又丟了一團玄力,卻在她扔出一片光芒的同時,紫極,青衣亦甩出了一團濃濃的淺藍。
「轟」,新增的力裡,撞向正在晃動的光芒,團團淺藍轟然炸響。
森林外,關注著北方的人,心陡然一驚。
又,又爆炸了?
這可是王階的力量,怎麼一點都不結實,受不起折騰的?
人呢?
瞧著散開的朵朵藍雲,相思有點呆愣,睜大雙目,尋找著白面具人。
「小千雪,走了。」紫極一伸手,抓起她的手臂,轉身就走。
「紫極,那個人呢?」相思跟著飛跑的同時,還不忘問心中的疑問。
「連渣都沒了,哪還有人。」紫極一側身,很乾脆的攬起了她,逃也似的晃離爆炸的範圍地,向外疾奔。
渣都沒留下?
一個王階就這樣沒了?
相思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森林內的聲響,因鏈鎖反應而持續,卻在外面一干人的等待與對峙的不知不覺間,時間很快流逝過去。
太陽升至到中空,圓圓的一隻金盤,周邊帶著燃燒著的火焰光芒,懸照著天譴的綿綿山脈,內圍的厚厚冰層,白光更刺眼。
午時已至。
落月湖岸,各依地而立的眾人,遙遙對峙,氣場已經沉寂到幾近無聲,而本該是炎炎夏陽的中午,高溫卻突然的失色。
太陽緩緩向正午時的正空移動,突然,天地之間驀然一黑,周圍的空氣亦在那剎那間滯停,彷彿末日來臨般,一股令人不敢仰望、無可匹敵的力量,驟然從天空中無聲無息的壓在了落月湖上空。
那力量中的威壓,氣勢如虹破長空,霸氣橫睨天地,令人情不自禁的臣服,連靈魂都生不出半點違抗之意,只想頂禮膜拜,以證明心中的謔誠。
而被莫明出現的黑暗所籠罩著的眾人,壓抑的幾近窒息,呼吸艱難,心底的不安之感,卻越來越強烈,有脫胸而出之勢。
擦的,又咋了?
先前是個七月雪冰,現在大白天又漆黑,天地混亂了?
被紫極帶離了危險地界,落身到林子邊緣,剛剛雙腳著地的相思,對於眼前突然的一片黑暗,亂麻在滿腦子的翻轉。
突然,在漫漫黑暗中,一道白光如一道閃電劃過,又如日破雲層的光芒剎那出現,映得萬里生輝,隨即,天空陡然大亮,光明之神終於重回了人間。
草草,這都是在玩啥?
一黑一白的,難不成這裡也發生日全食?
白光陡現時閉上眼的相思,睜開眼時,甩了甩頭,對一黑一白的兩種景象所造成的眼花,非常的不爽。
那黑暗出現到又見光明,中間的時間,也只不過是很短很短的一瞬時的事,而落月湖岸的所有人,都覺得彷彿過了一年。
然而,天地放亮的剎那間,一道夾雜著淡淡的黑色、紫色的銀色光圈,浮現在了落月湖的上空,卻正是太陽的正下方。
泛著彩色的銀光圈,光芒閃閃,流光迴旋,距湖面約有千丈,卻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會忽視的存在,它如一個銀太陽灼發出萬丈光芒,又借映了金太陽的光,在湖面留下了一團朦朧的影。
同時,銀色的光圈,還在一點點的變濃郁,黑色與紫色的顏色,隨著時間而一點點的加深。
剛剛才恢復了自由的眾人,眸子中瞬間又染了的驚愕,俱是心神不寧的保持著靜默,詭異般的氣息,瀰漫了落月湖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