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難不成,這人腦子裝的全是豆腐?
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情況,竟然在這個時候,跟她切磋?
想找回顏面,也不是這個找法,這人難道就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麼?
現在的事實很明顯,雙方的年齡懸殊,差的不止一個台階,若真切磋起來,結果於她沒什麼影響,若她贏了,她只會更被藥癡和另幾位青瞇;若她輸了,那也不會有人說她,誰讓她年少又還是第一天才進校門來著。
所以,無論如何,於她半點損失都沒有,但是,其他人就不會有她好運,首先就是跟她切磋的人,贏了,也只是贏了而已,想得好名聲,估計很難,贏了一個小娃娃,有什麼好光彩的。
而若輸了,那就是丟臉丟到家了,一個早已經入校至少有十年的人,輸給一個小孩子,怎麼說都有損顏面。
不過,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她不介意讓其明白什麼叫自食其果!
相思端坐在小白北背上,冷冷的回視李娜娜的目光。
想用目光嚇唬她,那是打錯算盤了,她可不是嚇大的!
「東方晨,司馬相遇,你們兩小子,給本長老滾過來!」藥癡的聲音陡然的一冷,目光如刀,陰森森的射向外面站著的兩人。
站在廊外,一身黑鎧的東方晨,心裡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他是喜歡跟院內的一干人切磋技藝,常常隔三差五的挑人打上一架,增加臨場對戰經驗什麼的,但是,他卻從沒想過指點剛入院的新人。尤其是還未成年的孩子,他更不會以指點的名義去欺負。
他來這裡,也只是想看看李娜娜與司馬相遇兩人所說的那個天賦相當不錯的新人而已。
而李娜娜,直接將他給推上了刀口,令他進退不得。
聽到藥癡召喚,東方晨快速的飛掠到藥癡前,硬著頭皮對著幾位老行禮:「東方晨見過各位長老!」
司馬相遇緊隨著跟著行禮。
「禮不禮的,先擱一邊,」藥癡將雙袖往後一負,凌大的目光直直盯著他:「你們兩個也想指點本長老新收的徒兒?」
敢動他的小丫頭一根毫毛,他讓這兩人脫層皮!
「弟子等為正規矩,願遵循前輩們的教導,與後入校者切磋一下,」司馬相遇躬下身:「請長老定奪!」
李娜娜一個勁的傳音提示他,他最終收起了想退縮的舉動。
很好!
竟然是打定主意想欺負他的好徒兒了!
真以為這幾個人這些年的舉動瞞的過他麼,他們五個是不管事兒,一年到頭都看紮在了自己鍾愛的事兒上,鮮少在院內晃動,卻不等於真的兩眼抓瞎,啥都不知道!
他不追究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就已經大度了,還想打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衣體傳人,真是膽子大了去了!
他若不將其扒一層皮來,他就白活了幾百歲了!
藥癡老臉一沉!
「藥老頭,」相思看著藥癡那比黑鍋底還黑的臉,趕緊叫住他,小手直指李娜娜:「我有事兒要問問她!」
她一直懷疑,司馬相思的親娘,現在的她那名義上的母親的逝世與李氏世家有關,所以,她讓鬼臉去查。
在沒查清楚之前,無論是司馬家還是李氏世家的人,她會手下留情,因而上次在蝕魂山,只讓墨墨將兩狠揍了一頓,並沒毀其丹田,也沒讓那兩人缺胳膊少腿;若是一旦查實與李氏有牽連,那李氏所有直系將與司馬家同罪!
現在,鬼臉還沒傳來消息,這個人,她可不能給老頭動手,若被老頭拍死拍殘了,她還怎麼折騰。
「小丫頭,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就好了,不必經過我同意!」藥癡的聲音,瞬間又回復了平和,找不到冷意。
「謝了,藥老頭,」相思看了看李娜娜,問出一個看似很奇怪的問題:「你姓李?」
「不錯,正是姓李,伽思藥劑師世家李氏直系子孫!」李娜娜脖子一仰,驕傲之色,溢於言表。
她的家族一直以藥劑師世家的身份佔據了五大世家的重要位置,學院眾多學子,一聽她的身份,都會仰慕她的家世,她一直以此為傲。
「哦,」相思瞭然的點頭,卻又突然抬頭,手指又一指李娜娜與司馬相遇:「藥老頭,你收了多少個徒兒?這兩個也是你的親傳弟子?」
丫丫的,現在,她要正式上菜了!
想指點她,她讓他們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敢跟她耍心眼兒,那就試試,看看誰更技高一籌好了!
「不是,」藥癡搖頭「小丫頭,我老頭在今天之前,可是一個徒兒都沒有的。」
小丫頭問這個幹啥?
他若真收了這兩個學生做徒兒,他也不用別人說,他自己就去抹脖子!
尤其是李家的這人,雖然天賦還不錯,可當初他就是沒看上眼,直接由藥劑系其中也是長老級的一位給挑去做了親傳弟子。
他現在都在慶幸,當初沒收這位嬌生慣養的世家直系,少聽了許多的閒話。
只是,好好的,小丫頭怎麼冒了這麼一句出來?
藥癡雙眉上挑,滿面不解。
「藥老頭,你騙人!藥劑我也不學了,我回家去!」相思一拍小白,「小白,墨墨,我們走!」
想讓她丟臉,甭說窗縫兒沒有,地面縫兒也不會找得著!
想切磋,等會兒一定讓墨墨將人揍的滿地爬,現在麼,她先熱熱身,活動活動手腳,好跟人幹架。
小白乖乖的一躍,瞬間晃到了廊外,在距地面的約三四尺的空中,如覆平地般,四足輕邁,眨眼間便是一二丈的距離。
說走便走,絕對的雷厲風行!
這是咋回事兒?
好好的,怎麼突然的就走了?
瞅著那往外飛行的三團影子,一干人滿頭霧水。
走的好,走了就別回來!
只要她不在,那他就是最優秀的那一個了,受重視的就是他了!
被護衛護著的司馬相知,看著乘白虎離開的人,恨不得吆喝幾聲,做為送別禮物,以送其走的遠遠的。
騙人?
他有騙人麼?
他哪時騙人了?
藥癡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雪虎背上的人,滿面不解,竟然忘記去攔截了。
這小丫頭,太烈性了!
竟然說走就真的跑路了,比他們這群老不死還有個性!
她的小秋子,當初很剛烈,卻也沒這小丫頭這麼厲害,這大陸的後起之輩,個個拔尖兒,她們,還真是老了!
烏雲雅瞅著那小小的背影,懵懵的!
在一群呆愣的人目光中,乘著雪虎的相思,轉眼已經走了十餘丈遠。
「你們一個個都站著幹什麼?」一聲喝聲,將呆著的人驚醒,一道人影從廳內一閃而出,「刷」的落到了走廊道上。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了?
難不成就又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大事了?
這些老傢伙,一個個呆著做什麼,難不成,都喜歡做木樁?
還有,那小娃娃,怎麼往外跑了?
一吆喝完,年初一看見正往外走的人,一雙眼便睜的大大的。
他想不明白,他不過就是看著外面的人半天沒入廳,測試不能正常進行,又被紅無情嘮叨的煩了,便出來看看,怎麼就是現在的這景像了。
「小丫頭,你去哪?內院可不是那個方向。」帶著滿臉的不解,年初身子跟著躥了出去,「呼」的一下停在了雪虎前,攔住了前行的路。
「年老,藥老頭騙人!」小白停住腳,默等主人令下,而相思,卻將小嘴一嘟,垂下眸子,聲音滿滿的是委屈。
「小丫頭,我老頭何時騙你了?」被年初那一聲吆喝給喝清醒過來的藥癡,如流星般砸落在了小白虎前,看著那帶著面具的小娃娃,急的差點跳腳。
他冤啊!
他好好的,竟成了騙子了!
既使他老頭真要騙人,哪怕將自己騙的倒過來走路,他也不會騙自己的好徒兒,尤其是這個小不點兒般的徒兒。
徒兒,是捧在手心裡疼的,絕對不是拿來騙的!
別人欺負一下,他都捨不得,他自己哪捨的騙來著,他真的是太冤了,更冤的是,他竟不知他自己哪件事像是騙人的行為。
他活了幾百歲,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有冤無處訴了!
此刻的藥癡,憋屈老臉都泛紅了。
「誰誰誰騙人了?」耀眼的火紅衣袍亦是從大廳內一躥而出,輕晃間便到了虛空中。
「小丫頭,不生氣,」水色衣裙盈盈輕動間,烏雲雅也趕到了,連哄帶騙般的哄人:「藥老不死騙你,你不學藥劑,可以學其他,比如說,跟我老太婆學製作卷軸,等你學會了,拿幾張扔他,保管他滿學院跑!」
「藥老不死,你騙小丫頭了?」紅無情噴火的瞅著藥癡:「你個老不死,骨頭發癢就說一聲,讓烏老不死送你幾張卷軸玩玩!」
草的!
他辛辛苦苦的在圍著年老頭打轉兒,口水費了一大堆,說的口乾舌燥,拼著老臉兒打那雪參的主意,這老不死竟將小丫頭氣的跑路!
小丫頭若跑了,給他泡茶的好徒兒從哪來?
他那孫子已經靠不著了,好容易有盼頭了,竟然在這節骨眼上出岔子,若他沒了會泡好茶的徒兒,他跟這老頭兒沒完!
怒目騰騰的紅無情,差點就跟市井小民般,開始撈袖搓腕的準備幹架。
「小丫頭,你快說說,我老頭哪時騙你了。」藥癡急的差點冒冷汗。
這小祖宗,怎的這麼折騰人呢!
怎麼就不吭聲的,是好是歹總要說出來,他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該改的他改,該正的好糾正。
好漢難敵四手,他一個人,可是頂不住這旁邊都是跟他有深仇大恨般,恨不得將他生剝紅燒了似的目光。
「藥老頭,你有兩個親傳弟子,卻不承認,那就是騙人!」皺皺小鼻子,瞅著藥癡,開始控訴他的行為。
這藥老頭有沒騙人,她心裡有數,不過,必要的時候,總得揪一個人來當導火索的。
「沒有,我老頭絕對沒有親傳弟子!」藥癡差點想指天發誓來證明自己的無辜:「只有烏老不死的徒兒,常青的現任校長,可以算我老頭兒的半個弟子,其他的再沒有了!小丫頭不信,可以找人來作證!」
「小丫頭,這點我老人家可以作證,藥老不死確實沒有親傳弟子!」烏雲雅終於大義的站了出來,難的站在了藥癡的一邊:「除了我老太婆的傳人,其他人,這老不死一個也沒中意。挑了幾百年,都沒挑中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