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雪參!」相思呢喃著出聲,眼中浮上夢幻之色。
雪參,她要找的奇珍異草之一,生長在向西的雪峰之巔,每年隨雪降而冒出地面,開始生葉長籐,又因雪融而枯萎,而在枯萎時連葉片都會化為灰塵;除了開花時和離地之後,本身無色無味,它是見土顏如泥,見石色化石,平常卻是連毛都尋不著的玩意兒!
「過了!」年初一揮手,收起盒子:「測試天賦,只要天賦合格,常青的其他各系可隨心意而選,尚有機會進入內院,成為長老的親傳弟子。」
「哇,長老的親傳弟子!」
「天,太好運了!我嫉妒她們!」
「我也要做長老的親傳弟子!」
嫉妒,旁觀的人嫉妒了。
「司馬相知,來這裡,測測你的天賦。」羅列興致勃勃的站到了一人高,斜向考核座的測試石身旁,搶了原本工作人員的飯碗。
「嗯!」司馬相知邁著正兒八經的步子,走過去,雙手一用力,拍上了測試石。
「三系天賦,火系中等,土木平衡,強?」羅列看著石頭那黃、綠兩線平齊,紅色到了第三刻線的三種顏色,揉了下眼睛。
「年老,這娃娃,卷軸系收了!」一白髮老者「呼」的從座上站了起來。
「這娃娃是藥劑系的,你又來搶人了!」另一位老者,瞅著他吹鬍子瞪眼。
「都別爭,這位該歸煉器系,你們前一屆已經有一位三系天賦的學生了!」別一位大著嗓門,直接將兩的聲音給蓋了下去。
「少來!歸我!」兩人一致轉頭,望向第三者。
司馬相知的小臉上,溢出了燦爛的笑容,回頭看了看相思與阿加力,眼裡一片志得意滿的驕傲。
靠了!不就是雙系平衡麼!
有什麼好神氣的,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
相思不屑的撇嘴。
「老師,我可不可以不測?」從小白背上跳下來,站到石頭前,抬眼看著羅列,糾結著小臉,可憐兮兮的開口:「我的天賦有點差,我怕!」
「沒事,不怕!」羅列安撫的笑笑。
藥長老親點的人,會差,他才不信!
「唔,好吧!」伸出纖細的小玉掌,柔柔的擊上測試石,手中的一點玄力,如流水般暗暗的湧入了石頭內。
彩色光芒迸然一閃,紅、黃、綠、藍、金五色齊現,瞬間便達到了刻線的最上端,平平相持,平穩如山,沉靜如海。
「五色,極品,平衡?」羅列抬起手,使勁兒的擦了擦了眼,又看了看,再揉揉,最後轉向年初:「年老,我眼有點花!」
「五系平衡,天才哇!」年初老眼一瞪,隨即一閃就出了座了,拎起了相思,舉到了眼前:「小丫頭,常青學院各系隨你挑,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年老,這女娃娃,你不許搶,給我!」一老者一跳到了年初身旁。
「老不休的,又搶我的,年老,給我!」又跳出來一個。
「年老,將娃娃給我!」
「不行,給我!」
一石擊破水中天,魚兒亂穿,炸開鍋了!
五系天賦?
阿加力眼瞪的溜圓,而司馬相知,使勁瞪著被人拎著的相思,紅紅的眼裡燃燒著憤恨的火焰。
竟然比他還多二系,他不服!
他才是最優秀的!
竟是五系天賦!
其他人則是沒聲音了,呆呆的盯著那石頭上還沒消失的顏色出神。
「誰敢搶我老頭的衣缽傳人!」正當一堆人將等候著的人扔下,搶著那被年初抓在手中的人的時候,一聲虎吼伴著一陣旋風就到了人群中。
「藥長老!」聽到聲音,幾人趕緊彎身後退。
「都閒了?竟打我乖徒兒的主意!」一手奪了年初手中的一團藍色,藥癡老眼一瞪:「這小丫頭是我老頭早定下了的衣缽傳人,誰敢搶,我打折他的腿!」
「藥長老,這裡還有一個二系平衡天賦的娃娃,你收了,將那小丫頭給我,」年初不怕死的指了指司馬相知:「我拿那玩意兒作補償,如何?」
「年老頭,你那玩意兒,我不稀罕了!」藥癡抱著人,撒開腳丫往外跑:「那娃娃,你們誰中意誰收,我老頭就要這小丫頭!」
藥癡身形剛出了廳門,驀地,空中炸出一聲獅子吼:「藥老不死,你敢跑!」
吼聲如雷,在巨石砌成的大廳內蕩起了回音,而來接受考核的報名人員更是覺得腦袋裡晃起一陣「嗡嗡」聲,雙耳有短暫的失聰現象。
又有好戲要上場了!
各廳那正忙著的工作人,在對望了一眼後,停止了所有的測試,幾乎是同時,全部「唰唰」離座,拔身向門外趕去,瞬間全部飛掠至了廊道上。
學院考核不在,其他人更是爭先恐後的湧出了測試大廳,跑到走廊道上查看究竟。
墨墨與小白,在藥癡拎了相思往外跑時,早緊隨其後的跟上了,阿加力與司馬相知亦與眾人一起出了大廳,一起圍觀。
也在吼聲響起時,校外廣場上的正在接受報名的某人,隨手招了一人代替,自己一溜煙的閃人了。
死老太婆,早不來晚不來,竟在這個時候來!
哪個小子多事,等他捉到,非給扒了皮不可!
藥癡聽了那一聲河東獅吼,在心裡狠狠的詛咒了一句,卻還是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步,抱著懷裡的小人兒,望向廊外右方的虛空。
這老太婆,就一不講理的蠻牛,惹毛了她,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在丈夫能屈能伸,他還是忍一忍好了!
就算知道吼出獅子吼的人一來準沒好事兒,藥癡還是站住了。
而那裡,一人已如飛鶴般向這邊飄來,便剎那間便到了藥癡停身的前方,一身水色暗紋長裙,柔軟的綢緞長袖飄飄,滿頭銀髮用一支銀色髮釵簡單的綰了,而那白皙的俏臉上卻帶著煞氣,正怒騰騰的瞪著藥癡。
「藥老不死,你活膩了!」鶴髮童顏的烏雲雅怒目橫掃藥癡:「竟敢背著我們拐了人逃跑!」
「烏老婆子,你又來這一套,」藥癡差點跳腳,對著空中的人就是一陣哇哇大叫:「幾十年前你搶我的准弟子,現在又想來搶我徒兒,天下哪有這道理兒!」
「幾十年前?藥老頭,小秋兒是我的半個兒子,繼承我一身所學,天經地義的,何況,他也算你半個弟子,你抱怨什麼。」一提她的得意弟子,烏雲雅的俏臉稍稍緩和了些。
「烏老婆子,你已經有了繼承人,還來搶我的衣缽傳人,你羞也不羞,」藥癡用殺人的目光狠瞪烏雲雅,語氣堅決:「這小丫頭,是我老頭的關門弟子,你們誰也甭想!想要好徒孫的,去裡面,那裡還有一個三系天賦二系平衡的娃娃!」
他千辛萬苦的找到個好娃娃,哪能便宜了別人去,想搶他的徒兒,門都沒有!
「藥老頭,二系平衡的那娃兒歸你,這小丫頭歸我們幾個!」一身紅袍的紅無情笑嘻嘻的從圓形屋頂後飄出身形,停在了烏雲雅旁邊:「我們讓你獨佔那娃兒,你賺大了!」
什麼叫讓他獨佔?
是他讓他們獨佔那娃娃才對。
藥癡對巔倒黑白的紅無情恨的牙根癢癢的,若不是因為手中抱著人,他早衝上去揍扁這人了!
「藥老頭,具備藥劑學條件的一大把,這小丫頭給我做徒兒,大不了待小丫頭有空時再跟你擺弄擺弄你那爛么子花花草草什麼的!」常年鎧甲不離身的雲天長,從烏雲雅那一方的空中趕過來,悠悠的聲音亦響在了空中。
「雲老不死,這話虧你說的出口,」左方的虛空中飄出一朵白雲,一襲白袍的木蘭笑生出現在眾人眼前,輕飄飄的接過了話茬兒:「你那又苦又累又髒又熱的煉器,全是男人的活兒,你竟想讓那麼可愛的小丫頭跟你受累,你也忒是缺德了些。」
你方唱罷我登場,這下子,常青五老聚齊了!
圍觀的眾多學院考核負責人,對一個比一個出現的突然的人的行為,卻是早已司空見慣,俱是不帶絲毫驚訝,反而是一臉悠閒的看著熱鬧。
常青五老!
竟然看見了傳說中的頂尖強者了!
趕來旁觀的其他就沒那麼好的定力了,看著地面與空中對峙的幾人,腦袋裡轟轟響著,卻又全部被那爭執的話給驚的一愣一愣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們或許沒好天賦,但是,絕對明白,能在常青內這般我行我素的,除了那五老再無別人了,更何況,出現的還有最能從衣著判斷出來來人身份的一紅衣一白袍的兩人,只一瞬間,連報名的學子連同護衛,都認出人來了。
她又搶了他的風頭!
因為她,常青的人竟然無視他!
他跟她沒完!
原本的天才,此刻卻被人當皮球般踢來踢去沒人領的司馬相知,繃著小臉,憤憤的看著被人如珍似寶抱著的那抹藍色人影,連骨子裡都透著對她的不滿。
「笑不死,你終於說了句人話!」臉紅脖子粗的藥癡,聽到木蘭笑生的話,虎著的臉,終於透出了半絲陽光,有陰轉晴的跡象。
丫丫的!
這就是常青五老!
這跺跺腳,希望城的地皮就會動三動的五個人,竟然個個吃飽了撐著似的,沒事在這吵嘴!
被藥癡抱在懷裡的相思要抓狂了!
她測試時,將兔兔甩趴在了肩上,被年初拎在空中差點摔落出去,好在她眼疾手快給抱住了,但那被懸在空中的感覺,令她炫暈不已。
好不容易落到了藥癡的懷裡,以為可以舒口氣了時,卻又被抱著開始跑路!
跑路就跑路,她認了!
可是,現在這算啥?
一向倍受敬崇,在大陸上有頭有臉的玄宗強者,當著老老少少的一大堆人的面爭來爭去的爭徒弟?
這要傳到大陸上去,他們的老臉往哪擱?他們不害臊,她都為這些人臉紅了!
她還只是展示了五系,若是露出七系天賦來,這些人豈不是要大打出手!
這些老怪物,典型的劉姥姥進大觀園,沒見世面的老土樣!
早知如此,打死她罵死她踢死她踹死她,她也堅決的、絕對的不去做那測試,只要不測試一切就省事了!
那破爛測試石,還不能做假,若能做假,她早只露個三系四系天賦糊弄糊弄人了,現在只能被幾個老不休的人當獵物般的爭奪。
一時失足千古恨!
她有那感覺,她也想不明白,那另外的幾人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了的,而且還給及時的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