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好漂亮的紋形!心中不禁暗讚一聲,那圖飾,重重疊疊,縱橫交錯,卻雜而不亂,紋痕細緻,筆筆精妙;相思是越看越神奇,越看越喜愛,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一股熱熱的暖流突然如閃電般劃過腦海,快得無法捕捉!
「咦?好親切的感覺!」正在出神的相思,被這一灼熱的暖流襲擊後,甩了甩頭,忍不住驚疑出聲,剛剛那熱流劃過她腦海時,似乎跟那被親人撫摸著腦袋時,心裡出現的親切感一樣,讓她的心情變得像是見了寶貝一樣,倍覺興奮。
帶著好奇的探究心,又看了數遍玉像,卻再沒找到先前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司馬相思的身體見著了老祖宗,高興吧!」,找不出理由的相思,摸了摸小腦袋,放棄了探尋。
還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吧!
相思在鳳靈老祖宗身旁盤膝坐下,開始閉關修煉。
今天是大年節了吧。
相思起身,結束這一天的修煉。
不知道,那個世界的爸媽可好?
她是魂穿,卻不知道她的身體是憑空消失還是如長睡不醒的植物人一般,她都記不起是怎麼穿越過來的了,究竟那天是因為感冒提早睡了還是正常的睡覺,醒後就來得了這片大陸,自此,便兩世為人,與故鄉與親人倆倆相思難相見。
當初,她選擇走進祖祠,不是她故意要冷老夫人的心,拂了端木家疼她的人的意,只是,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那萬家團圓的勝景和那陣陣歡騰的喜悅。
她的身是端木家族的親孫的,她的魂卻是她自己的。
跨越了無盡時空,在這異世他鄉,她只是一縷孤魂,猶如那無根的浮萍,萬千牽掛,萬種鄉思,卻無處可寄,無處可存。
她怕,在那大年團圓之際,會情不自禁的思念那個出生的地方,那遙遠時空中的家,思念那已然蒼老的雙親。
九年流浪,九年孤獨,三十一歲還是單身一人,不是因為她天生愛寂寞,而是她無法釋懷,不是對那個她曾經愛過,並為之遠走他方的,最終負了她一片守候的人無法釋懷,而是對現實中的殘酷,和那不復存在的無暇的純感情無法釋懷。
所以,她再次遠走他方,四處流浪,在一個地方停留,又離開,去品味那世態百味,人生炎涼。
而她的父母,年年失望年年望,苦苦的守著她的歸期,可流浪的她卻是「君問歸期未有期」一般的從來音訊渺渺,不擬歸期,她是怕她的父母傷心啊。
可如今卻是,各處一時空,好壞不相知,骨肉不相見。
若是人生可以重來,她還會那麼傻傻的痛著自己的痛,傷著自己的傷麼?不會,她會好好的在最初的傷痛後,重新開始,不再任雙親的心在失望與希望中徘徊。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今生,她決定要負了那個時空的父母!
無法面對,那就讓她逃避一次,讓她與那遙遠時空中的親人,倆倆面對冷淒。
她的逃避,成全了自己的心,負了司馬相思的親人,但她不悔,在這片時空,她的路還很長,她會好好的珍惜,珍惜那份珍貴的溫暖的,珍惜現在的、未來的真正對她好的親人、朋友,以彌補自己曾經的缺憾和過失。
現在,就讓她自私一回,低落一回,傷感一回,然後,她會將那個時空的一切,存在心底,作為最珍貴的回憶,那時,她會如「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的武穆候岳飛一樣,收拾好舊心情,努力的讓自己強大,笑對玄武大陸,她會坦然面對未來的一切,無論是苦還是甜,是酸還是辣,是坎坷一生還是風雲一生。
「萬千年來,可有人在此陪你過年夜?」看著老祖宗的玉像,心中一片苦澀,應該沒有吧,自己也許就是那第一個。
其實,今夜,她不寂寞,在這裡,有鳳靈老祖宗,還有花島千百代的前輩。
座座玉像,一縷孤魂,兩兩相對,共度年節,何嘗不是另一種歡聚!
看著鳳靈老祖宗,腦海裡再次出現灼熱的電流,親切感由心而生!
鳳靈老祖宗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子孫陪他的吧,否則,她就不會倍感親切了。
「鳳靈老祖宗,」相思淺笑:「我們,不寂寞!」
山中無甲子,修煉無歲月。
相思獨在祠堂與前輩相對無言,情似冷淒的過了穿越後的第一個大年節後,迅速的收拾好了心情,真正的沉入修煉中,真正的心無旁騖。
外面的日子白晝輪轉,秘地內在離火珠的照明中,一成不變明亮,時間從她身邊悄然流過。
轉眼就是三十天過去,祠堂裡那一盞特製信號燈亮起了濛濛的紅光。
真快,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啊!從修煉中睜開眼的相思,看著那亮起的燈,感歎時間的流逝之快:她都忘記了時期。
「老祖宗,我要出關呢!」相思再次敬仰鳳靈老祖宗的玉像,準備來個告別:「謝謝你哦,這一個月裡,我不孤獨!」
雖然,老祖宗不能與她交流,可她日日坐在他的像旁,像坐在熟悉的長輩親人身邊一樣,內心很寧靜,很平和
「咦?」盯著鳳靈老祖宗頭上那圖飾的相思,再次驚疑的出聲,因為,那種如閃電劃過心海的暖流又一次出現了!
難不成這玉雕有名堂?或者說,藏有寶貝?
第一次,是她初進這裡的時候,她當那是司馬相思的感情;第二次,在年節,她當是心底寂寞時產生的共鳴;第三次,現在這第三次,難不成還是巧合?
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無巧不成書也沒這麼巧!
好事不過三,這都是第三次了,她若還是無動於衷,那她就百分百是個粗心大意的笨蛋,反應遲鈍的榆木頭,甭說別人有可能罵她,她自己都會罵自己。
雖然,現在才反應過來,晚了那麼點,好在人還沒離開,不算太遲。
兩眼冒光的看著眼前的玉像,相思的心中好奇心又聚然升起,再次開始研究起來:那個,研究老祖宗的寶像應該不算失禮吧?
沒啥不對!繞著玉雕轉了幾圈,相思嘀咕著,她沒發覺哪裡有讓人產生懷疑的地方,整個玉像彷彿渾然天成,連雕刻的痕跡都深淺一致。
我看,我再仔細看,再仔細看!
別人說啥「不見棺材不掉淚」,相思那是見了棺材也不會落淚,一定要開棺見真相才會落淚,雖然,用在這裡是大大的失禮,但卻可完整的表達她的決心,她那倔勁兒一旦上來,甭說九頭牛拉不回,就是九頭老虎也難拉回,天生倔勁的她再一次仔細的看向玉像,開始分析,她還真卯上勁了!
眼神遠視,看的是正前方是大廳的正中,沒有擺放任何玉像,空空的一片,再遠遠的就是進大廳的轉角石壁,那裡沒啥可研究的;一身鎧甲,紋痕細緻,均勻如一,也挑不出不對勁的地方;長袍、衣襟如流水,飄逸如仙,正常;雙足蹬雲靴,立於基座,穩若泰山想不出有什麼值得琢磨;左手倒背身後,手掌略伸出寬袖,手背向下,四指平伸,母指向背略彎,右手捏成似蘭花指形狀,手指上翹,手指,手指?
嗯,有問題!左手母指略彎向背,右手手指上翹,手指指向的方向?
沿手指勢,視線上移,呃,都指向頭頂?
難不成頭頂有秘密?
去看看就知道了唄!
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式,然後開始了她的尋「寶」之路。
頭頂啊頭頂!
她不會飛,又不敢使勁蹦起來跳上去,她怕一不小心將老祖宗的玉像給弄「嘩啦」了,只好像攀巖似的往上攀登,剛爬上基座,相思就汗了一下:早知道她就將翡翠帶進來了,有翡翠在,她哪用得著這麼累。
命苦啊!一邊感歎一邊手腳並用的往玉雕身上攀爬,好在用來做雕像的玉材質堅硬,否則還真說不定,一用大力就被抓碎掉,只好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像樹袋熊一樣,一步一步的往上挪動。
這裡,應該就是這裡!終於爬上老祖宗肩膀的相思,找著手指指向的地方。
一、二、四,四縷發紋是一樣的,究竟該按哪?
捏花形的是右手,左手母指也是斜指右邊,那就從右開始,第三隻手指的指尖是正對此處,那就第三縷好了!
「老祖宗,好老祖宗,您可千萬別忽悠我啊!雖然咱不是您原本的那位子孫,但身子可是您老的後代啊!」這會兒,相思可是連敬稱都用上了,在祈禱一句後,伸出一隻小手,向著第三縷用力一敲,如果錯了,有啥機關的,她的小屁股肯定要開花。
「叮」,玉器聲清脆悅耳。
沒反應?選擇錯誤?指示有誤?她理解有誤?瞅著一點動靜都沒的,相思抓狂了!
靠了!
「嚓!」正當幾乎抓狂的相思準備再次從右到左、從左到右的亂敲一回時,玉像的頭部如蓮花一樣從頂部散開,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光球。
暈!竟然也可以這樣的?這片大陸的人還真懂機關?
哇卡卡,最後這是裡面有寶貝啊!
相思眼中紅星顆顆,垂涎著伸出手,探向那散開的蓮花瓣形中光球。
突然,就在她的手指剛觸到邊沿,便感覺觸電似的麻了一下,接著,小球光芒大熾,如百來太陽同出東方,那光線耀眼得將整個大廳染成銀色。
咋回事?
就在相思為防止光芒刺傷眼睛而剛剛閉上雙目時,感覺額間一痛,一股柔和的如流水般的熱浪迅速的鑽進了腦子裡,然後,又點點滴滴的緩緩成型,最後在她腦海裡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圖案印,跟鳳靈老祖宗額間的一模一樣,只是她腦子裡的這個圖案的線路卻是由一行行的文字組成。
就在那小球光芒初現時,花島某處的禁忌之地中驟然現過一道淡淡的七色光彩,如流星劃過天際般眨眼消失,七色光芒初現時,禁忌之地中躥出七道神識,無聲無識的籠罩了整個花島,在搜索一遍後,又退去,宛若從沒出現過。
銀光散去,蓮花瓣收攏,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而原本站在鳳靈肩上的相思,卻改成了坐姿,雙眼發直,成了發愣的呆頭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