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以往不信天,不信地,偏偏在遇到程雅貝之後相信了緣分,如今,也是信了那句話,天無絕人之路。
前些日子見了一個老者,竟是那神醫顧雲老子,得他所救,身上的毒已解,如今身體已經好了些,只是這胳膊總是使不上力氣。
望著放在面前桌子上的七星絕命劍,程雅貝的身影不停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已經七天沒有見到貝兒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但有顧雲老子在,總是不用擔心她身上的傷了。
心中歎了一口氣,貝兒,我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顧北對程雅貝思念入骨,此時,程雅貝卻依舊沒有走出心中的傷,他休了她她便能不愛他了嗎?顧北的身影依舊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但她卻對往事隻字不提,一心跟在顧雲老子身邊學習醫術。
但每當夜晚,他的身影便會更加清晰,她甚至會出現幻覺,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伸手去碰,卻一次次的失望落空。
夜晚靜的可怕,程雅貝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的床榻之上,瘦弱的身體蜷成一團,她對他的思念越發的強烈,淚水濕了眼角,屋頂的人清晰的聽見她說了一句「顧北,我好想你。」
屋頂的人心狠狠的揪痛一下,他就在這啊,但是時間還沒到,他還不能去見她,他又何嘗不是「貝兒,我也想你。」
如今,還有一個星期,他答應過顧雲老子,將貝兒留在他身邊半月學習醫術,如今,已經是第七天了。
程雅貝微微抬起了手,像是他就在她的面前,她叫了一聲「顧北……」
顧北心中一顫,低聲回答她的話「貝兒,我在。」可惜,他的回答她根本就聽不見。
屋子裡的她忽然笑了笑,她說「顧北,你瘦了。」
屋頂的他一愣,她,是出現幻覺了嗎,是他害的貝兒變成現在這樣,他懊惱不已,緊握了拳頭。「貝兒,對不起,對不起。」
她很想他,他想下去抱抱她,微微撰緊了拳頭,顧不得與顧雲老子的約定了,他這就要去見她,屋頂上的顧北剛剛站起身,就見屋子的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了。
羽尚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孩,聽說,那是顧雲老子的另一個徒弟。
程雅貝的思緒被羽尚打斷,面前的幻覺散去,猛地站起身來叫了一聲「顧北。」
羽尚像以前一樣端了一碗湯藥給她,聽見她叫到顧北的名字羽尚愣了一下,之後心中歎了口氣,師傅啊,何苦為難有情人。
程雅貝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她又出現幻覺了,她看到了顧北,與往日不同,程雅貝並未伸手去接那碗湯藥,如果在幻覺中能看到他,她寧願沉浸在幻覺當中。
「把藥喝了。」羽尚說話的語氣冰冷,就像顧北在外人面前一樣,在外人面前,顧北也是如此冷漠。
「我不想喝藥了。」程雅貝揉了揉通紅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羽尚。
「是因為苦嗎?我給你帶來的蜜餞。」羽尚忽然轉變了語氣,程雅貝有些微微的詫異,這小子雖冷漠,但也蠻細心的嗎。「這是師傅為你開的藥,平心靜氣,讓你不再出現幻覺,並沒有什麼副作用。」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見她依舊沒有要接過藥的意思便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你若是不喝,以後就不能見到他了。」
程雅貝的眼中攸的閃過一抹光芒,在這黑夜之中有些刺眼。「我還能見到他嗎?」她期待的看向羽尚,可只是片刻,便想起了他對自己的絕情,想起了那封休書「可是他不想見我。」
羽尚將那碗藥放在桌子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凡事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
程雅貝有些詫異,想不到羽尚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她聽了這句話之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心中有什麼欲欲而出。
見羽尚如此用心,她接過那碗湯藥,皺眉喝下。
屋頂上的人微微鬆了一口氣,顧雲老子和他的徒弟如此照顧貝兒,他也可以放心了,修長的身影從屋頂躍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又是兩日,程雅貝的身體已經大好,顧雲老子果然是神醫,給了她一瓶藥膏塗抹在傷疤之上,竟然連疤痕也未留下。
因為程雅貝比較聰明,這醫術也學會了些皮毛。
時至半月,已經正直夏季,太陽毒辣辣的掛在半空,羽尚用心的在院子裡看著醫書,程雅貝無聊的在口中叼著一根草藥。
顧雲老子從屋子裡走出來,將一包裝好的藥放在程雅貝的面前。「可還記得我初見你時,你坐在客棧的屋頂。」
程雅貝微微抬眸看著顧雲老子,第一次與他見面是在那家客棧,這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那裡是她和顧北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師傅有話直說。」
「其他的你也幫不上忙,先將這副藥送到那家客棧去,給二樓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記得和他要藥費。」
程雅貝接過那副藥嘿嘿一笑,剛好她也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那我走嘍。」臨走時她還不忘逗一逗羽尚那個小屁孩,她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認真學哦。」
「你吃錯藥了吧。」羽尚白了她一眼,初見時她還算安靜,面色憔悴,後來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卻整日將自己悶在房裡,相思成疾,甚至總是出現幻覺。
如今,這丫頭簡直就是變成女神經了。
街上熱鬧非凡,程雅貝一路到了客棧門外,與顧北相識的一幕幕如回放一般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不知道顧北現在怎麼樣了。
看了看手中的藥,她踏著流星碎步走進客棧,卻被店小二攔了下來。「姑娘可是送藥的?」
程雅貝點了點頭「正是。」
「好勒,姑娘跟我來。」那小二將毛巾搭在肩膀上,立刻走在前面帶路。
程雅貝一路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他帶她去的,竟是上次來住的那一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果真裡面有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只是他的身影瞬間與顧北重合,他,會是顧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