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貝與二夫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名叫綠春,是二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侍女,以往七爺對夫人雖不親熱,但身邊也沒出現過關係如此密切的女人,就連府中丫鬟七爺都很少知會,這會兒忽然出現了一個十一,不只與七爺去了茶樓,還被帶進了屋子,並且能在王府之中隨意走動,哪裡會是一個普通丫鬟那麼簡單。
綠春自是為自家主子生氣,她不滿的撇撇嘴,走出去老遠還不忘轉身看一眼程雅貝。「夫人,您真的就這麼放過那個十一了?」
「綠春想到的,本夫人何嘗會想不到,只是我們還沒有弄清她與七爺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而且就算是有什麼,也不是我這個做二房的能管的。」二夫人話說到這裡,忽然歎了一口氣,她望著前方,目光忽然有些零散。「但本夫人就不相信,她一個初入府的小丫鬟能什麼錯誤都不犯。」
綠春聽了,微微一愣,她很快理解了二夫人這句話的意思。「後面的浣清園可神秘的很,七爺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奴婢有些好奇,那浣清園中究竟有什麼東西。」
綠春面上帶笑,對上二夫人的視線,二夫人看著綠春,滿意的點了點頭。「綠春聰明又忠心,本夫人果然沒有看錯你。」
程雅貝閒著無事在府中晃悠,想必她絕對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個丫鬟。
那顧北和她交易,有意留她做丫鬟,她以為自己的日子會很苦,她以為顧北會百般刁難自己,然而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太多。
花園中有一個池塘,裡面有紅鯉躍躍而出,拐角迎面過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程雅貝以為她是路過,卻不想小丫頭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來。「你可是十一?」
程雅貝點頭。
「七爺吩咐,讓姑娘隨我到書房候著。」
程雅貝頓了片刻,再次點頭,顧北那傢伙做事總是沒個根據。
一路上程雅貝和小丫頭聊了很多,得知小丫鬟名叫羽落,今年十四歲,十二歲的時候就進了王府做丫鬟。
關於那二夫人的事情程雅貝也知道了不少,得知那二夫人的父親是當朝一個將軍,一年前要帶兵打仗,臨走時去見了皇上,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模樣,拉這個臉說自己放心不下女兒,皇上這才賜婚七爺與二夫人。
不過當時七爺拒婚不娶,皇上無奈之下只好答應讓她嫁為二夫人,至今王妃之位仍舊空著。
不過七爺與二夫人新婚一年多,肚子卻一直不見喜,因此府中也有了些流言蜚語,七爺與二夫人平時走動很少,所以很多人都在猜忌,說七爺與二夫人未行圓房之禮。
還有人說,七爺是不是有了斷袖之癖。
後來羽落說:「我與你說這些,不過也是想讓你多瞭解一下府中之事,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主子是事情不是我們能隨便猜忌的,所以背後切莫說閒話,若是被主子聽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程雅貝表示清楚,心中卻也對小丫鬟萬般感謝,背後說閒話會掉腦袋,如今小丫鬟和她說了這麼多,那可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
程雅貝跟在羽落身後一路到了顧北的書房,羽落走在前面,到了書房門前時為她打開了車門,程雅貝不見顧北的身影,倒是見了另一個小丫鬟在書房裡候著。
也不說話,就是站在那裡,低著頭,聽見她們開門的聲音就微微抬了頭。
程雅貝沒看到顧北,明明是他讓人找她過來的,不過見羽落進了書房之後就不再說話,還有屋子裡站著的小丫鬟,程雅貝欲言又止。
見她們兩個都站在那裡,程雅貝也不好做著,因為和羽落熟悉些,程雅貝就站在了羽落的身邊。
她一會兒摸摸衣服上的裝飾,一會兒順順頭髮,等的實在是無聊,桌子上有研好的墨,毛筆搭在墨台邊上。
屋子角落裡擺著兵器的架子,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大多是古劍,顧北是習慣用劍的,但更多的時候顧北的手中只握著一把扇子。
書房裡的裝修有些簡陋,實在有些對不起七爺這個稱呼,除了一張桌子就是兵器架子,另外還有一件掛起來的戰袍,其他地方都是空落落的。
從屋子裡的裝扮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裝扮如此簡陋,可見顧北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做事灑脫,但以喜兒替嫁這事威脅她的時候,顧北簡直就是太混蛋了。
最後程雅貝無奈了,走到桌子前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在21世紀大多是用鋼筆寫字,毛筆用的少,程雅貝一下子來了興致。
羽落小丫頭見狀開始阻攔「十一,七爺的東西可不能動。」
程雅貝抬頭看著一臉緊張的十一,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的。」
誰讓她不是真正的丫鬟,不過也只是答應在他身邊三個月而已,而且只是毛筆紙硯而已,大不了讓她在這個國家的丞相爹爹賠給顧北,一直站在那裡她可站不住。
程雅貝在紙上畫著畫,想起第二次與顧北見面,他手握折扇面色帶笑,倒也是風度翩翩,程雅貝畫畫只能說是業餘愛好,畫的也只有七分像。
一幅畫畫完又等了片刻,紙上墨跡已干,程雅貝終是無奈。「羽落,七爺他去哪了?可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羽落微微一頓,這十一實在是太不懂規矩,隨意動了七爺的東西,也不知道七爺回來要怎樣懲罰她。「主子的事情我們做奴婢的哪裡敢過問,七爺臨走之前說讓你到這書房候著,沒有留下其他的話。」
程雅貝哼了一聲,無聊便轉起了筆,毛筆不如鋼筆,微微一轉墨跡甩的到處都是,不耐煩之際手上微微一用力,只聽卡嚓一聲,那只毛筆悲催的折斷在程雅貝手中。
羽落這一下更慌了,就連那一直沒說話的小丫鬟臉上都閃過一絲驚慌。「十一,你這次可惹了大禍了。」
「姑娘我這輩子最討厭等人,他居然把我晾在這裡這麼久。」當耐心全部用完,程雅貝顧不得什麼丫環形象了,她怒拍面前的桌子「顧北在不回來,我拆了他的書房。」
程雅貝話落,門外忽然傳來顧北的聲音,書房的門被人打開,顧北的身影出現在程雅貝的面前。「拆了我的書房,把你賣了都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