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距離諾克薩斯人較遠的海灘,經過楊爵的一番治療,不久之後,銳雯幽幽地醒了過來。
「太好了!雯雯姐姐,你終於醒了!那個……雯雯姐姐,你是怎麼受傷的啊?為什麼會有人用小刀傷害到你?」安妮一見銳雯醒來,便關切地問道。
而銳雯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看安妮,又看了看將她抱在懷裡的楊爵,之後便重新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說。
見此情形,楊爵與安妮不禁相互望了一眼,發現彼此臉上都充滿了疑惑。
「楊爵哥哥……」
「噓!」
安妮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楊爵卻示意她不要出聲。安妮會意,知道楊爵是叫她不要說話,免得打擾銳雯休息。
可是,安妮並不是一個能夠安靜下來,不說話地陪銳雯休息的女孩。於是,她湊近楊爵的耳邊,悄聲說道:「楊爵哥哥,你陪雯雯姐姐休息吧。我去海裡抓魚!放心,晚餐就交給我了。」說完安妮便站直身體,詭秘一笑。
「好。」楊爵對安妮點了點頭。「小心點!安妮妹子,別被鯊魚吃了!」楊爵告誡道。
「呸!」安妮知道楊爵是跟她開玩笑的,所以嫣然一笑之後,便脫掉鞋子後到海水裡玩去了。
……
在淺海的地方,其實並不容易抓到魚。安妮無非是因為貪玩,想到海水裡撿兩個貝殼,又或者撿兩個海星玩玩罷了。楊爵哪裡指望她真能抓得到魚?
「呵呵。」
遠遠看到安妮正在歡快地跟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比誰跑得快,一個人玩得非常開心,而她一不小心,腳下突然一滑,便摔了一跤,接著便跟湧過來的海浪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全身濕透,楊爵不禁笑出聲來。
不過一想到此時的艾歐尼亞正處於諾克薩斯發動的侵略戰火之中,楊爵臉上的笑容,頓時又變得有些僵硬。
「楊爵。」
而這個時候,頭枕在楊爵腿上的銳雯,卻突然叫了楊爵一聲。
「啊?雯雯?怎麼了?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楊爵立時關切地問道。「呃……」而這個時候,楊爵低頭看銳雯的臉時,才猛然發現,銳雯的眼角,竟然掛著晶瑩的淚珠。
「沒……沒有。」銳雯仍然閉著眼睛,輕微搖晃了一下腦袋說道。而恰恰是這一搖晃,銳雯噙在眼裡的淚水,頓時從臉龐兩側滑落。
「怎麼了?雯雯,你的心裡,很難過嗎?」楊爵細心地用袖子替銳雯擦去灌入她脖子裡的眼淚,同時問道。
「有一點。」銳雯說。
「為了什麼?」
「用刀子捅傷我的那個人……是我大哥。」說這話時,銳雯仍然一直閉著眼睛,不過說到這裡,她的眼中,又有大量的眼淚湧出,使得兩行清淚,成河一樣地在她的臉龐兩側滑落。
「什麼?你大哥?」楊爵驚道。
「很意外吧?」
「確實。」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意外。」銳雯卻說。
「啊?」
「我早該想到,即使是我親哥哥,在以諾克薩斯國家利益為重的前提下,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捅我一刀!可是在當時那一刻,我還是傻了……」銳雯仍然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楊爵壓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懷中這個看起來一直都很剛強的女子。再加上對方所出來的話語,又是那麼的驚人,使得楊爵更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諾克薩斯人,都是這麼奇葩的嗎?即使是親哥哥,在國家利益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捅自己的親妹妹一刀?而且這位妹妹還說,她其實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最後怪的是自己太傻,而不是怪她的哥哥太狠?」楊爵很是有些想不通。
「楊爵,你是不是在想,諾克薩斯人,為什麼都這麼瘋狂?」銳雯忽然問道。
「我確實正在這麼想。」誠如所言,楊爵想說不是都沒辦法。
「那你想通了嗎?」
「說實話,沒有。」楊爵搖頭。
「其實我也想不通。」
「呃。」
「我想不通,為什麼所有的諾克薩斯人都會那麼沒有人性?他們四處生靈塗炭,犯下滔天罪行,到底是為了什麼?」銳雯含淚問道。
「為了權力?異或是為了某種欲、望?」楊爵嘗試著猜測道。
「權力?欲、望?不!不僅僅是這些東西……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在骨子裡所崇尚的,是絕對的戰鬥力!只要擁有了戰鬥力,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征服別人!直到征服整個世界!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還可以犧牲所有的一切!包括人性!」銳雯憤慨地說。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民族。」楊爵不禁歎道。
「何止可怕?簡直可恨!」銳雯咬牙切齒地說。
「雯雯,我猜你傷心難過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民族讓你徹底失望了吧?」楊爵試問道。
「當然是!」
「即便有一點這個原因,但是我猜,你真正難過的原因,是因為你從此失去了親人!雖然你曾經死過一回,但是,你或許也曾經幻想過,幻想某一天同,你還能夠以某種方式回到諾克薩斯,回到你的家人身邊!可是現在,你的哥哥,已經不再是你的哥哥!你所有的親人,不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才那麼憎恨諾克薩斯!我說的對嗎?」楊爵問道。
「混蛋!你為什麼要說出來?!」銳雯聽了之後,淚如泉湧的同時,她突然翻過身,然後順勢狠狠地一口咬在楊爵的大腿上。
「嘶……」楊爵頓時疼得一張臉完全變了形,嘴角不住抽搐。
不過,下一秒,銳雯卻突然一下將楊爵撲倒在沙灘上,然後整個人趴在楊爵身上,並把腦袋埋在楊爵的胸口上,面部朝下,開始不出聲地痛哭。
這一下,著實讓楊爵有些始料不及。而望著銳雯不斷聳動的肩膀,楊爵一開始竟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不過最後,楊爵用手摟住了對方的肩膀,並輕拍對方的後背。而讓楊爵感到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甩開他的手。
「雯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你就把我當作你的親人吧。很親的親人。」楊爵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