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直接去了方紹為的別墅。
正好,她也想來看看秦宛還有小寶。
以為方紹為也在家,沒想到剛好在門口的傭人領了她進客廳後說,方紹為外出還沒有回來。
不過秦宛跟小寶都在。
陪著小寶午睡剛醒來的秦宛走出來,剛好聽到客廳裡有人說話的聲音窠。
「雲汐,你來了?」
走出去看,真的是雲汐,秦宛顯得很高興,畢竟,雲汐是她從家裡跑出來後遇到的第一個人,且一路都很照顧她旆。
雲汐笑著點頭:「開看看你跟小寶。」
秦宛轉頭往身後房間看:「小寶還在睡呢。」
「沒關係,我們倆先說說話。」雲汐主動牽著她的手:「宛宛,我們出去外邊走走?」
秦宛點頭,轉頭對傭人說:「我們到外邊去了。」
因為秦宛的特殊情況,方紹為不在家的時候都要求傭人要好好照顧秦宛還有小寶,傭人也一直很小心,不過現在來的人是雲汐,就放心多了。
雲汐拉著宛宛一起往外,方家的別墅位置很好,四周安靜環境優雅,在這深秋的時節,樹木已經不蔥翠,卻另有一種素淨的秋天之美。
「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兩人一路在附近慢慢走,雲汐問。
「嗯。」秦宛點頭:「這裡的人對我也很好。」
雲汐轉頭看她,兩人正站在一棵樹下,秦宛的臉色比以前更有光澤了,不再是那種不見陽光的蒼白,顯得她更美,即使臉上有那塊疤,長髮掩著,也不常見。
「方紹為……他呢?」她又問。
秦宛稍猶豫了下,說:「他對我也很好,很好很好……雲汐,以前我跟他是什麼樣的關係?你說我跟他是朋友,好到什麼程度的朋友?」
秦宛對雲汐說的都很信任,可是有時候面對方紹為的那一種滿含深意的眼神,她會疑惑,好像,不止雲汐說的那一些……
「你想起了什麼了嗎?」雲汐期待。
她給她做過幾次治療,效果卻不是很大,不過說起來,有些外力引起的傷,治療起來比心理有問題的更難治,好比當初邢子恩的那一件。
秦宛搖搖頭:「雲汐,我想不起來,你跟方紹為……都會問我想起了什麼沒有,我該想起什麼呢?如果那是很重要的事,就算我自己想不起來了,你們若是知道的,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我也很想知道——」
秦宛握著雲汐的手很緊,以前她自己似乎無所謂,最近卻越來越有點想要記起什麼事,好像那樣,能夠幫她解答為什麼方紹為看她的目光,有時候會是那麼傷感的。
「這個……」
雲汐猶豫,她也有想過,但是總覺得讓秦宛自己恢復起來由她自己想起來才是最好的,擔心由旁人說的她會難以接受,或者說……聽到了那些事之後,逃避接受。
如果那樣反倒拉開了她跟方紹為之間的距離,對方紹為有牴觸,還不如先讓他們重新培養感情。
秦宛依然很期待地看著自己,雲汐為難了……
「秦小姐——」
身後傳來聲音,兩人轉身,看到一個傭人抱著小寶過來。
那黑色純淨的眼睛裡有淚花,傭人說:「小少爺起來見不到秦小姐你,就哭了。」
秦宛走上前去將小寶抱過來,笑著說:「小寶睡醒啦?」
雲汐看著,她們現在相處的情景,與母子一樣。
小寶伸手摟著秦宛的脖子,秦宛將他帶過來,讓傭人先回去了。
「姐……」
轉身看到雲汐,小寶輕聲喊了句。
雲汐驚訝,再試著引導:「小寶,剛剛說什麼,姐姐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剛剛你是叫姐姐嗎?」
小寶怔怔看著雲汐,極輕地點頭:「……姐……」
只是一個簡單的發音,卻幾乎是雲汐除了聽過他哭之外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驚喜地看向秦宛:「他現在會說話了?」
「有時候會說個簡單的字,很少,只會叫『爸爸』,還有『宛』,剛剛他叫你我也是第一次聽到。」秦宛說。
兩人正說話,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幾個人,上來就把宛宛往後拖,另一個則抱走了她手裡的小寶,雲汐看著這突發的狀況,急忙道:「你們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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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總部
「總裁,方先生來了。」
秘`書ella進來送文件的時候順便報告。
慕彥沉從文件中抬頭:「請他進來。」
ella轉身出去,不一會,領進來一個人。
慕彥沉合上文件,對她吩咐:「去泡兩杯咖啡。」
「是。」ella帶上`門離開。
「坐吧。」慕彥沉說。
方紹為就走到了另一頭的沙發去坐下。
慕彥沉合上手中的鋼筆,放好,起身跟著走過去。
來之前是方紹為先給慕彥沉打了個電`話,所以慕彥沉並不意外他的到來。
而此時,慕彥沉覺得,坐在自己對面的方紹為,神色有些嚴肅。
他摸了自己的煙盒跟打火機,順便遞過去:「來一根?」
方紹為點頭,抽了一根,摸出自己的打火機點上。
兩個男人,煙霧繚繞。
不一會,ella送進來兩杯熱咖啡,小心放下之後離去,慕彥沉也不急,手指間夾著煙,抬起杯子慢慢抿了一口。
這樣的天,沒有比熱咖啡更適宜的了。
方紹為抽的烈,沒一會手裡的煙就短了一截,伸手,在煙灰缸裡彈掉灰,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開口。
「我打算帶著秦宛還有小寶離開這裡。」
慕彥沉聽到了,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問:「打算去哪?」
「有瞭解過,南邊有個城市,氣候環境都很好,我覺得,對小寶的恢復會有幫助。」
那樣的地方,向來喜靜的秦宛也一定會喜歡。
傾身往煙灰缸裡彈掉煙灰,慕彥沉說:「你跟你爸還是沒談好。」
「沒辦法談,他不同意,而我擔心他為了讓我回方家,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帶他們走,是最安全的。」
雖是自己的父親,可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方紹為心裡也有個底,畢竟當年,秦宛就被他們傷害了,還騙他說她死了,一瞞這麼多年。
「打算去多久?」
「……不清楚,或許就不回來了。」方紹為笑,那笑容卻有些無奈。
「你就甘心方家的一切都讓給自己大哥,你什麼都不要?」慕彥沉一邊問,一百年慢慢喝咖啡。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或許不會想那麼多,現在……過了這麼幾年,我一直被折磨著,所以我知道什麼對自己來說更重要,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有手有腳,還可以掙。」
這四年,他的夢沒有一`夜是安穩的。
知道當年的誤會後,知道秦宛已經車禍去世後,他最想要的,卻是她能回來,雖然那只能是他不可能實現的癡心妄想。
看到所有跟秦宛有關的事物,總是能勾起他的回憶,回憶甜蜜,卻也比藥更苦。
而這一次失而復得,他當然會無比珍惜,再多的權勢都比不過一份安心的幸福。
「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慕彥沉總是喜歡直切重點。
「我希望——」
不遠處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鈴聲,打斷兩人的談話,慕彥沉起身:「抱歉。」
走過去拿起,來電顯示是「老婆」,他直接接了。
「怎麼?」
「彥沉,不好了,宛宛跟小寶被人帶走了!」
他問的同時那邊就傳來雲汐著急的聲音。
慕彥沉蹙眉:「別慌,慢慢說。」
「我現在在方紹為家裡,正跟宛宛小寶一起呢,突然衝出來一夥人把她們給帶走了,我追不上!」
「你別追,有事我來處理,聽話,別著急也別慌,去個安全的地方,我馬上過去。」
慕彥沉安慰道,雲汐那邊應了,他掛了電`話轉回身。
方紹為在那邊聽不到雲汐的聲音,但有聽到慕彥沉回的話,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他站起來問。
「秦宛跟小寶被人帶走了。」
慕彥沉一邊回答一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立刻就往外走。
「怎、怎麼突然——」
方紹為一怔,趕緊跟上他的腳步一起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