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跟你一起的時候，你沒有去過，那麼一定是我們還沒有在一起之前去的了，那些回憶都不是好的，什麼故地重遊，不許。」
電話那頭，他的語氣那麼霸道。
「我開玩笑的。」雲汐有點無語了。
「而且，你現在知道那時候的回憶都不是好的了？意識到自己對我有多惡劣了？窠」
「老婆，不要轉移話題，聽話。天冷了，廣場那樣的地方怎麼合適，著涼了怎麼辦。」
某人採取另一種攻勢旆。
「我知道的，你別擔心……你那兒現在正是午飯時間吧，我不打擾你了，你去吃午飯然後休息一會。」
雲汐怕他又嘮叨，她這剛出來呢，當然要再晃蕩一會兒才甘心回去。
「嗯，午餐等會直接送到房裡來。」
「回家把暖氣開著，看會電視或者聽聽音樂看，記得睡前再泡泡腳，要不然沒有我在，誰給你暖著，不要一夜都是冰的，怎麼睡。」
「……彥沉……」
「嗯？」
那邊的他應她，語調溫柔。
他在外人面前多高冷的，卻會對她叮囑許多，讓她本來就很想他的那種心情更是漲得心口都是滿滿的，酸酸的。
好想他現在就回來陪她。
「想我了？」
她不回答，他問。
「嗯。」
「乖，忙完就回去，很快的。」
遠在英國的慕彥沉，頎長筆挺的身影佇立在窗邊，一手撥開窗前的織花紗簾，一手握著手機貼耳邊。
陽光灑入，他的心裡同樣都是對她的想念。
這一刻，好像彼此的呼吸聲都能通過聽筒讓對方感受得到，心，是相通的。
……
掛了電話，雲汐沿著廣場邊上走，心境都不一樣了。
正走到一個噴泉邊上，看到有街頭藝人在賣唱，口袋裡帶著零錢包，有些零錢，雲汐就彎身給了。
要站起來的時候，身後兩個跑鬧玩耍的小孩撞過來，雲汐沒注意，險些被撞倒，幸好邊上一個人及時拉住了她。
站穩了轉身一看，那人高大的身影背著光，有點看不真切，但是，她還認得出。
「司堯？」
身邊的人，正是早前才見過面的陸司堯。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陸司堯卻只是先轉身看向那幾個孩子。
原本身形就高大，再加上那張五官深邃的臉沒笑的時候很嚴肅，讓幾個孩子仰頭看到都有點害怕，集體往後面退去。
「這樣亂跑撞到人誰負責，你們父母呢？」
「算了，司堯，我沒事，我們往邊上去吧。」
雲汐也沒時間多想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只是擔心他嚇到了孩子們，先走開再說了。
「你們回去爸媽身邊吧，別亂跑了。」雲汐也對那兩個孩子說，然後再次叫陸司堯一起往邊上去。
那兩孩子轉身撒腿就跑，陸司堯收回目光，跟著她一起過去噴泉的另一側。
面前的音樂噴泉一直變換著燈光跟水柱的形狀，雲汐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相比她來說，剛回到寧城的他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說來也是巧，我剛才路過，遠遠看到有個人的身影像是你，所以就停車過來看看。」他笑。
「哦——」雲汐點頭，這個解釋也是合理的。
「那你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怎麼沒有看到你先生陪著你？」
「他今天剛出差了，不在寧城。」
陸司堯點點頭，望著她：「白天的時候看你狀態不大好，現在能出來，說明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到附近的咖啡館坐坐？」
「這個……」雲汐轉頭看遠處，因為換了方向，離小趙停車的地方更遠了，可她看過去，並沒有發現小趙的車子在遠處。
陸司堯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她說：「我給跟來的司機說一聲。」
他點頭，於是兩人一起往回走，小趙剛來慕家不久，雲汐也少用車，更不記得他的手機號碼。
可是往回走還是不見車子，循望四周都沒有，奇怪了？剛剛小趙說就在這兒等著她的。
「或許是突然有什麼急事所以將車開走了？不擔心，我等會可以送你回去。」
身邊的陸司堯說。
雲汐也沒有辦法，也沒有多想，點點頭：「好吧——」
中午的時候陸司堯邀請她一起吃飯結果飯沒吃成因為她突然不舒服只能先回家，現在意外碰上，人家再約，如果不去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陸司堯的車就停在邊上不遠，兩人上了車，他載著她往前方，這附近其實沒有什麼咖啡館，車子一路往前去，越開越遠，早已遠離了那個街心廣場。
而就在陸司堯的車子消失不見之後，離街心廣場很遠的地方，比較幽暗僻靜的角落，一輛黑色轎車的駕駛座裡，小趙正靠著椅背閉著眼睛，像是昏睡了過去……
－
「唔，你看看要點些什麼喝的？」
在咖啡廳視野很好的靠窗位置落座之後，陸司堯先問雲汐。
雲汐直接就說：「我要奶茶就好。」
陸司堯挑眉，給她推薦：「下午我跟朋友來這兒坐了會，覺得這裡的咖啡還不錯，不想試試？」
「不了，我最近不碰咖啡。」雲汐笑笑。
陸司堯眼中的笑有一秒僵了，隨即恢復如常：「那就喝奶茶。」
點好了之後，侍者離開去準備，剩下兩人相對而坐。
不遠處有人在彈鋼琴，曲調輕緩，頭頂的燈光柔和，說實話，這是一個適合情人約會的地方，雲汐環視了一圈後心想。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轉頭看夜景，這個咖啡廳位於一幢大樓的高層，可以俯瞰寧城夜景的繁華。
「燈光真美……好像天上的星星灑落在人間一樣。」雲汐忍不住輕歎。
侍者將兩人的飲品送上來，雲汐抿了一口溫熱的奶茶，而對面的陸司堯也喝了一口咖啡。
放下杯子之後，他伸手從上衣內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絲絨的小盒子，推過來雲汐跟前。
雲汐餘光看到有什麼異樣，從窗前收回目光，轉頭一看，一下子認出來是什麼。
「你怎麼——」
盒子裡躺著的，正是她前不久在陸家剛見過的那一枚「藍針」。
「記得你說喜歡，我就帶來了，送你。」陸司堯溫和笑著道。
「這、這不是陸遠先生的東西嗎？」雲汐意外。
「不，它現在是我的，而我將把它送給你。」
「司堯，雖然我跟你表示過喜歡，但是我不能收，我怎麼能隨便拿你們家的——」
「誰說是隨便？你曾經幫了我那麼多，而且你向來收受的報酬中有一部分就是指定要晶石，不是嗎？」
「你連這個都知道——」
雲汐意外，她在寧城的事情他知道。
「因為我關注你，汐。」他握著那個盒子，看著她的眼神很專注，很認真。
雲汐深呼吸口氣，回神，淺笑道：「之前的幫助，我們是各取所需，跟我後來接收的訪客不一樣，倒是我該感謝你，成為我最初的白老鼠。」
「所以，你不需要想著還給我什麼報酬，只要你已經沒事了，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他們之間的過去，建立在與常人不一樣的關係上，她能成為今天的她，陸司堯也算是有一些功勞，讓她更自信起來。
「現在它確實是我的，而我也想把它送給最合適的人，請收下？」
他沒有回答她的那些話，依然說。
雲汐看著那枚「藍針」，此刻的燈光下如此普通，就好比一塊需要去發掘的璞玉。
再次搖頭：「我不能收，司堯，謝謝你。」
為了轉移話題，她主動提到：「對了，這次你回來，你的未婚妻有沒有一起？」
陸司堯抬起杯子喝咖啡，淡淡一句：「已經解除婚約。」
「為什麼？」雲汐意外。
「不為什麼，不合適就不需要在一起。」
「可是——」
「汐，我不想提別人，此刻的時間，是屬於我們倆的。」
雲汐被他這句話弄得一怔，突然有點不安心，說：「我、我去趟洗手間——」
然後就起身走了。
陸司堯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進了洗手間，雲汐立馬拿了手機給商譽撥過去。
「少奶奶，有什麼事嗎？」
「商譽，你現在能過來接我一趟嗎？」雲汐握著手機，有點壓低了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