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追上來。」陸之遙看了眼雨蝶臉上的表情,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席地而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陸之遙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已經幹掉的血印,皺了皺眉頭。
雨蝶身子僵硬的站在一旁,過了好一會兒,在真的沒有人追過來後,才稍稍放鬆了一些。目不轉睛的看著陸之遙,雨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殺人了,如果是的話那殺的又會是誰?
「小、小姐,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不喘了?」陸之遙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雨蝶。看著雨蝶點了點頭,陸之遙慢慢站了起來,將匕首插入腰間,她低聲對雨蝶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帶著你走。」
出來時的經歷,讓雨蝶在聽到陸之遙的話後,條件反射的抱緊了陸之遙的胳膊。身子快速的移動著,雨蝶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擔驚受怕,相反,心裡多了一份新奇。從來不知,原來會輕功,能飛簷走壁的人是這種感覺,雨蝶一路胡思亂想著,直到陸之遙帶她回到了相府。
綰月一見兩人進了屋,立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衝到了兩人面前。眼睛不經意間瞥到了陸之遙帶著血跡的手,綰月張了張嘴,機靈的去打了水來。等陸之遙洗好了手之後,綰月才小聲的問道:「小姐,下次出去,能不能帶上我啊?」
綰月期待的眼神,讓陸之遙忍俊不禁。「你倒是比雨蝶膽大的多,好,若是還有機會的話,我帶著你去。」
雨蝶聽了陸之遙的話,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低下了頭。陸之遙脫下了身上的新衣服,扔到了雨蝶的手上,吩咐道:「燒了,別讓人看見。」
雨蝶連連點頭,去做陸之遙吩咐的事情。綰月留在屋中,守在陸之遙的身邊,想了好久,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小姐,你是去殺壞人的嗎?」
「對,壞人。」陸之遙目光堅定的點頭回道:「十惡不赦的壞人。綰月,我要休息了,一會兒雨蝶回來,你們也早些。」
陸之遙衝著綰月微微一笑後,就進了裡屋。綰月雖然一肚子疑問,可看小姐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願多說什麼,就老實的閉上了嘴。
陸之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原以為殺掉了一個,心裡會開心一些。可類似喜悅的心情,卻絲毫都沒有產生。或許,自己最想殺的並不是他們,所以才會這樣嗎?陸之遙喃喃自語的在心中問著自己。
犯人被殺,就如之前陸之遙所想的一樣,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而南宮凌風的回來,則是讓整個京城都顫了一顫。
皇上特意為了南宮凌風舉辦了筵席,陸遠征也像是很忙一樣,通常從早上出去,就會一整天都不回來。陸遠征不在府上,陸之遙又不像從前一樣,有陸之晴還有葉蓮蓉來找麻煩,所以她的日子過的格外的愜意。
這天,陸之遙閒來無事可做,就帶著丫鬟在府內散步。幾個家丁慢慢從遠處走來,嘴裡還不斷的聊著什麼事。陸之遙細細的聽著,偶爾聽到什麼「死人了」的詞彙,所以當他們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來的時候,陸之遙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
「小姐,我們剛從外面回來,市街那邊好像有攤販被官府的人給打死了。」
「官府的人?」陸之遙眉頭一挑,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人窮命賤,貧民百姓即使是無辜被打死,又有幾個能討得回說法。「你們親眼見到的?」
「不是,我們到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聽說好像是外派回來的將士給打死的。」
那不就是南宮凌風的人了?陸之遙無聲一笑,揮揮手讓家丁走了。狗仗人勢,很常見。不過這南宮大將軍才剛剛回來,就鬧出這種事來。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陸之遙覺得,就很難說了。
南宮凌風的筵席,很多人都到場了。不過受邀之一的林逸南,卻並沒有現身。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林逸南舒舒服服的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心裡想著陸之遙之前說的話。
筵席一直從下午開始,到了深夜才算結束。南宮凌風單膝跪在地上,一句「微臣參見皇后」從他的嘴中說出,讓坐在椅子上的南宮柳熙,輕聲一笑。
「又沒有外人,哥哥快起來!」
南宮柳熙連忙開口,在南宮凌風坐穩之後,南宮柳熙小聲問道:「哥哥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差不多要一個月,父親有些事情想要我和皇上商量一下。」
國家大事,女人不宜參與,這點身為皇后的南宮柳熙自然清楚,所以也就沒再追問究竟是什麼事。「回來就好,已經好久沒和你們見面,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見到父親。我之前聽皇上說,好像是已經給你準備了賞賜,我估計明天就會傳你入宮。」
「皇上對我如此,不光是因為我和父親駐守邊疆,我想更多的是因為皇后的緣故。」南宮凌風微微一笑,對於南宮柳熙所說的賞賜,他並不感興趣。「皇上如果真是有意想賞賜咱們南宮家的話,不如就將那夏家的兵權,全都交到咱們家手上好了。」
「哥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南宮柳熙眸光一閃,端起茶杯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南宮凌風嘴角一直微微上揚,南宮柳熙不想說這個,那他便不說。「好,不說。那我送給皇后和太子的禮物,不知道你們可否收到?」
「禮物?」南宮柳熙一臉詫異,然後迷茫的搖了搖頭。「哥哥帶了什麼回來給我們?我並沒有收到。」
「那兩個人,兩條人命,難道皇后……不知道?」
南宮凌風的話音剛落,南宮柳熙手中的茶杯就瞬間跌落掉地。南宮柳熙睜大雙眼,看著南宮凌風,她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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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久,才反映了過來。「哥哥是說,太尉……是你派人殺死的?」
「對,沒錯。」南宮凌風痛快的點了點頭,「我還以為皇后會猜得到。」
「這讓我怎麼猜!我連慕王爺都想到了,卻惟獨沒想到你的身上。」南宮柳熙重重地歎了口氣,「我說哥哥,這事兒鬧的可是夠大了,皇上甚至專門派了人去調查。你怎麼不提前給我個消息?」
「那皇上查到蛛絲馬跡了嗎?還不是沒有,所以皇后和太子,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南宮凌風意味深長的看著南宮柳熙,「我也只是想先給八皇子一個警告而已,他若是有意想和太子搶什麼的話,那他身邊的人就一定,會一個一個全都離開他。」
「話雖是這麼說,但哥哥也一定要小心才行。我總覺得林逸南在這段時間,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南宮凌風好奇問道,在聽完南宮柳熙的話後,南宮凌風嗤鼻一笑。「我覺得是皇后多心了,這一個月我會好好留意他,如果真如皇后所言,他有這個心思的話,那不如就直接了結算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
「這事以後再說。哥哥一路奔波勞累,今天就先回去吧。」
南宮柳熙將南宮凌風送走,回想著南宮凌風說,是他派人殺死了賀孤松,南宮柳熙就有些不安。如果這件事被人發現的話,那可就難辦了……
陸之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光靠想像的話,恐怕會一直都想像不到,南宮凌風手下的人,被他帶的,究竟有多麼囂張跋扈。
被掀翻的攤位,散落滿地的水果還有被踹倒在地的商販,陸之遙遠遠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除了苦笑之外,她說不出來什麼。
「你看沒看見,他嚇尿褲子的樣?」
「哈哈,看到了看到了!咱們有段時間沒回來,這京城裡的百姓膽子都小了不少啊!」
「你也不看看,這京城以前是給誰守的。有夏家的那些人軟骨頭在,還想這裡變成什麼樣啊?」
五六個穿著軍裝打扮的人,慢步從陸之遙面前經過。陸之遙從未見過他們,也並不想無事給自己惹一身麻煩。可是,當她聽到他們說夏家,說夏振坤死有餘辜的時候,陸之遙卻沒辦法淡定了。
陸之遙不顧綰月和雨蝶的阻攔,上前兩步伸手攔住了幾人。
「幹什麼啊?」中間的人上下掃視了一番陸之遙,厲聲問道。
「你們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陸之遙眸光清冷,心中的怒火在不斷的翻騰著。
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自己說的哪句話把這女人給引了過來。「我說什麼了?我就算說了又關你什麼事?滾滾滾,趕緊滾!」男人沒說兩句話,就伸手去推陸之遙,嫌她礙事擋路。
陸之遙不閃不躲,在男人的手伸過來的時候,順勢一扯,然後稍稍一用力,就扭斷了他的手腕。
「夏振坤三個字,不是能讓你們這些雜碎隨口議論取笑的!」陸之遙隱忍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道歉,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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