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幾乎是同時將目光轉向身後正在東張西望的雲蓉蓉,臉上俱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貴賓?區區一個傻子,也可以稱得上是貴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嗎?
宇旭就更不用說了,他就覺得父皇最近一定是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了。
如若不然,為何先是逼他娶這個雲蓉蓉,後是將她稱之為「貴賓」?
而雲蓉蓉在東張西望之時,自然沒有漏聽花公公與宇旭和司空謹說的話。
雖然她心底裡也覺得很是疑惑,但是面兒上,她卻只能故作不知。
只見她在一番張望之中,似是忽然感受到了宇旭和司空謹的目光,視線轉而朝他們所立之處看去。與此同時,還順帶搭配上一臉無敵燦爛的傻笑,開口說道:「大哥哥,你們都看著我幹嘛呀?可可姐姐和洛洛姐姐都說這裡有很多好吃的,你們什麼時候帶我去吃啊?」
毫無疑問的,她此言一出,宇旭和司空謹幾乎是同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無語,當真是無語。想不通,當真還是想不通。
到底為何皇上會認為雲蓉蓉是「貴賓」?
就連花公公聞言,原本掛著笑容的臉龐上,那笑都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笑容,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剛才那一瞬的表情變化。
「六皇子,你看……」
宇旭不發話,大家就只能在原地站著,花公公是有差事在身,自然著急帶他們回去交差,是以,只好婉轉的開口催促。
宇旭聞言,則是皺著眉頭,看向雲蓉蓉的眼裡有一絲厭煩之色,但面兒上,卻是十分客氣地回道:「花公公請帶路吧。」
「誒,好。」
花公公連聲應著,一隻手還順帶比了個「請」的手勢。
宇旭則是朝著雲蓉蓉低聲叫道:「蓉蓉,我們走了。」
「好,大哥哥,我們是去吃好吃的吧。」
雲蓉蓉又是燦爛一笑,開口就問好吃的。
對此,宇旭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面色一寒,轉身就走。
司空謹亦是有些受不了,口中卻還是無奈地說道:「當然是去吃好吃的,蓉蓉可跟緊了啊。」
雲蓉蓉一聽這話,別提多高興了,狀似沒心沒肺地就加快了腳步緊跟上宇旭和司空謹,口中還高興地說著:「太好了,可可姐姐,洛洛姐姐,一會兒就有好吃的了。」
殊不知,夏可可和紅洛洛走在雲蓉蓉身旁,心裡可是一直在拍手叫絕。
這小姐裝傻裝得真是絕了,除了吃就是睡,絲毫不看任何人眼色,這才叫傻呢。
看看六皇子和瑞小王爺給小姐折騰的,饒是瑞小王爺這會兒顯然都有些受不了了。
所幸的是,此處距離流雲殿的後殿已經很近了,沒有走多久,一幢巍峨的建築已然近在眼前。
抬眼望去,藍天白雲,飛簷流瓦,即使只是後殿,牌匾上「流雲殿」三個大字亦是寫得氣勢磅礡,落筆十分大氣。
雲蓉蓉看著如此氣派的流雲殿,心中不禁暗歎:就是在北京的故宮,也沒有一幢比這流雲殿更加氣派的宮殿啊。
這大恆王朝這幾百年的興盛不衰當真不是蓋的。
夏可可和紅洛洛看著這樣氣派的宮殿,眼中亦是染滿了驚歎之色。
「小姐,這流雲殿好大好氣派啊。」
「是啊,小姐,要是咱們也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就好了。」
夏可可和紅洛洛先後傳音給雲蓉蓉,語氣裡滿是羨慕。
然而,雲蓉蓉卻是沒好氣兒地回道:「宮殿雖好,但卻不是什麼人都能住的。流雲殿雖氣派,但也只能用來舉辦宮宴。這麼大的房子,你們倆要是真住進去了,難道不覺得會很孤單嗎?」
語畢,她也不管她們兩個有沒有從她的話中回過神來,臉上繼續掛著傻笑追著宇旭和司空謹的身影而去。
人就是這樣,當眼前的東西是自己怎樣也求而不得之時,就會一心想要得到。
然而,卻很少有人能夠體會到,真正擁有這樣東西的人,或許也會因此而苦惱。
一行人來到大門外,花公公方才停下腳步,讓宇旭和雲蓉蓉等人在此稍事等候一會兒,他先進去通稟。
司空謹閒來無事,就特地跑到雲蓉蓉跟前,微微躬了身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張五顏六色的臉看著,一張俊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的嫌棄之色,相反的,那雙好看的鳳目裡滿是興味盎然之色。
如此唐突的舉止,若換成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就嚇了一大跳了。
其實,雲蓉蓉心裡又何嘗不是如此?她只覺得這司空謹當真是與眾不同,竟然對她這張能嚇死人的臉這麼有興趣。
然而,作為一個人人皆知的「癡兒」,她卻不敢表現出任何受到驚嚇的表現來。而是只能一邊瞪著眼睛看回去,一邊傻乎乎笑嘻嘻地搖擺著頭。
宇旭從旁看見司空謹此番動作,則是不由眉頭一皺,來到他身後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瑞小王爺,你是不是太閒了,幹嘛一直盯著蓉蓉看。」
「你別煩,讓我好好看看這丫頭到底長什麼模樣。」
司空謹卻是根本不理會宇旭的話語,一把打掉了宇旭的手,仍舊十分認真地盯著雲蓉蓉猛瞧。
殊不知,他這話,聽在雲蓉蓉耳中,心下卻是一驚。
要知道,每當她畫這個大花臉的妝容之時,幾乎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在這妝容之下掩藏的是怎樣一張臉龐。
然而,從司空謹方纔的話中,雲蓉蓉卻聽出來,他想到了。
不得不說,這司空謹思考問題的方式,當真是跟別人與眾不同。
甚至於,她不禁有些擔心,這司空謹可別真看出來什麼才好。
宇旭聽他這麼說,亦是腦中有一道光亮閃過。
他並非真的笨蛋,又怎會不明白司空謹這話中的含義?
是以,只見他原本對司空謹盯著雲蓉蓉直看的不悅之色,這會兒忽然消失不見,一雙修眉微蹙著,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忽而與司空謹一般,寫滿了疑惑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