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白衣卻是忽然轉頭看向了兩位帝主,有些不確定的道:「帝主大人,這是一粒沙?」
「嗯。」無相與釋呃兩人相視一眼後,原本略顯無聊的雙目裡一抹興趣之色道。
嘶!
霎時,白衣鬼君雙瞳直接一縮,臉上一抹無比震驚之色。因為神識的運用,有很多,很多。但其中最強的,只有兩種。
一種是無限大,大到包容一切,承受一切,就彷彿一個世界。
一種是無限小,小到拒絕一切,排斥一切,就彷彿一粒沙塵。
而毫無疑問的,這兩種運用,在眾多神識中,可以說是最強,最可怕的。
因為到了那種地步,幾乎不會受到任何東西的干擾,不管是幻境,還是真實。
當然,張夜空的使用方式還很粗糙,可是就因為這份粗糙卻讓白衣鬼君明白,對方不是學了什麼手段,而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只是單純的集中精神力,所有人都能做到。
可是想要練出一粒沙,依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掌握了手法,擁有了手段,練成,依舊要看運氣。
「之前之所以會那麼難看,並且還在第四殿整整停留了接近百年時間,看來並不是精神力不夠,而是沒去抵抗幻境。有趣的傢伙,就普通而言,遇到這種帶有傷害xing的幻境,理智上都會選著第一時間對抗,他卻偏偏沒有,通過承受下那種痛楚,來磨礪自己的精神力,從而成功修煉出了一粒沙。」無相微微一笑道:「看樣子,是我們走眼了,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輪迴者這個身份算是實至名歸了。」
「想不到,這一次除了冷鋒之外,還會有這麼一個意外收穫。」
臉上沒有表情,釋呃眼裡也是微閃過一絲異色,一粒沙,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修煉出來的。
就算張夜空的境界很低,但是他卻成功了,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是明白就明白,不明白那就怎麼也不明白。
之前張夜空在這些人之中,那就是垃圾中的垃圾的話,掌握了一粒沙的他,如今那就是天才。
甚至於可以這麼說,如今的十殿幻境之中接受考驗的人裡,唯有冷鋒在張夜空之上以外,其他人已然被他遠遠甩開。
搖了搖頭,釋呃淡淡道:「走眼,還遠遠算不上。頂多只能說是運氣好而已,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但是,十殿幻境,過了第五殿之後,難度和之前基本上完全不同。有了一粒沙,或許他可以毫無所謂的一路突破,但是一旦被卡住了,恐怕就是他的時期了。
雖然說一粒沙與一世界是號稱最強大的兩種神念的形態,但是還是有著極限的,一旦產生的影響超過了承受的極限,面臨的就不僅僅是重創那麼簡單,靈魂破碎都有可能。」
說到這裡頓了頓後,釋呃淡淡道:「因此掌握了一粒沙,究竟是好運,還是厄運,還很難說。」
「特別是想現在一般,一下子就跨越數殿的行為,雖然似乎讓人驚訝,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加速自身的滅亡,一旦到了極限,這個小鬼,必死無疑。」
「和冷鋒比,他還不夠資格。」
釋呃的語氣顯得十分平淡,評價上也很公平,不偏不倚。
但是一旁的無相卻是微微一笑,成為帝主後,兩人一起的時間可是相當的漫長,自然十分的瞭解對方的他自然知道釋呃這麼說的原因,那就是抹不開面。
在修仙者的世界,運氣也是被算在天賦之中的,因為運氣很大一定程度決定了一名修仙者的成就。
運氣不好的天才,中間可能就殞落了。
運氣很好的凡才,卻能奇跡的一路登頂。
只不過釋呃剛剛才說對方是垃圾,對方就一下爆發了,這個時候去誇獎他,豈不是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無相能聽懂,在場的四位鬼君如何聽不懂?
當即青衣鬼君就笑了道:「就如帝主大人所言,希望這小鬼別那麼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修煉成功了一粒沙,就驕傲自滿,貿貿然的朝著第八殿,第九殿跑去。」
「那樣的話,想來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在那些考驗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張夜空跟在李管家身後,向著第七殿的方向而去。
很快,就來到了第六殿與第七殿的交界口,停下腳步的李管家再次道:「你確定你要前往第七殿?要知道從第六殿開始,十殿幻境的考核的難度,就會以數倍的方式向上遞增。
越是向後,難度就已經不是可怕的能夠形容,而是致命的了。
雖然說是幻境,可是一旦進了第六殿,你的生命將在沒有保障,真的不在第六殿稍微待上一段時間,習慣一下?」
從第四殿一下子到了第六殿,或許前面花了整整上百年時間的確有些慢了,但是現在卻是不同了。
能夠通過第六殿,並且朝著第七殿前進,就算張夜空最多也就是在第七殿了,那麼想來黑白鬼君他們也不會受到責難了。
畢竟,以現在張夜空的情況而言,他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這麼弱小的存在,卻走到了如此地步,很大意義上而言,張夜空的表現已經可以說的上是優秀了。
就算是帝主,也應該不能在說什麼了。
聽著李管家的話語,沉吟了片刻之後,張夜空緩緩一笑道:「我確定。」
呼!
深深的吸了口氣,既然張夜空決定了,他自然也不好在說什麼,停下的步子,在次向前。
軋~軋!
和前面的大殿截然不同,走著的張夜空聽到了聲音,從兩邊傳來的聲音,無比真實的聲音。
不僅如此,伴隨著不斷的前進,他的**感官上也開始感受到了震動。
顯然第七殿與第六殿傳遞的東西,完全不同了。
「啊哦呀嗚。」
「我錯了,我錯了。」
「饒了我,求求你們,饒了我。」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痛,好痛。」
「我好恨,恨吶。」
走了兩步,張夜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饒是精神足夠集中的他,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身體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和之前僅僅只是幻覺帶來的感受不同,現在傳遞過來的更加真實。
那斷斷續續的叫喊聲裡,帶著無比的悔恨,痛苦,難過,絕望,悲觀,還有無與倫比的怨氣。
ri復一ri的折磨下,所有的劇痛不斷堆積下,犯人們顯然除了痛苦,絕望外,更在醞釀著可怕的怨恨。
和之前那僅僅只是慘叫,僅僅只是哀嚎的景象,簡直有著雲泥之別。
當然,只是短暫的停頓之後,張夜空再一次的邁開了自己的步子。
僅僅只是這種程度,還不至於就能讓他停下腳步。
精神力徹底收斂到了一點,若不是因為蒼穹的存在,張夜空還能夠分散稍許出去的話,他根本就什麼都感受不到。
而隨著李管家的停下,顯然是第七殿到了。
再走兩步,直到走到了李管家的身後為止,張夜空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劾然與第六殿的血色不同,第七殿的特色和之前,決然不同。
這裡,有人動刑。
並且放眼看去,是數不清的人,每個人所受到的刑法,都不同。
有炮烙,有老虎凳,有腰斬,有車裂。
看到這一幕,張夜空不由一怔,第七殿,似乎有些太普通了。
「第七殿,是同心。」
「當然,也不是讓你一一去承受這些折磨,而是讓你感受到這裡所有受刑人的感覺。」
「他們有多痛,你就有多痛。」
「他們有多少絕望,你的心就會產生多少絕望。」
「若是受不了他們的影響,看下面,那些人就會這麼做。」
說著,李管家指向了在那同樣一條路,兩邊懸崖的下方道:「想盡一切辦法,自我解決。」
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了下去,這一刻饒是張夜空也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氣,在那下面,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不斷的自殺,在自殺。
彷彿沒活一秒都是一種痛苦,都是一種災難一般,不停瘋狂的自我折磨,摧殘,毀滅。
而就隨著張夜空目光轉動的同時,第七殿的一切,來了。
精神力已經堅若磐石的張夜空,在這一刻直接臉色一抹煞白。
看到張夜空的變化,李管家不由的歎了口氣,到了這裡,不管是多麼強悍的精神力,依舊會崩潰。
或許你自己受刑,你能承受,但是別人不行。
第七殿,不用你受刑,只是讓你不斷的去感受別人的痛楚,絕望。
自己痛,自己可以安慰。
可是別人的痛,別人不安慰的話,你就無法安慰。
一旦被人絕望了,那麼你會跟著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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