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升級麼?」
大半年的時間過後,感受著依舊處於升級之中的蒼穹,張夜空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問題了。」
看了一眼已然到達百分之九十九的讀條,張夜空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這麼久的時間,也不知道蒼穹會發生得等的變化。
「夜空?」就在張夜空思索蒼穹何時會升級結束的時候,走在前面的上官海棠忽然回頭,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沒事。」搖了搖頭,張夜空兩步追上。
嘴角一扯笑意,上官海棠低聲道:「那邊有一千多人,怎麼樣,去不去?」
「不是吧!」臉色一跨,張夜空雙眼睜大,「這樣會累死我的。」
「去不去?」
「去,我去,還不行嗎?」
一臉頹喪,張夜空不由得向著上官海棠所指之處,飛奔而去。
兩人一起已然有十多天了,而這十來天的時間裡面,張夜空徹頭徹尾的淪為了打手,敲悶棍的角色。
一路下來,所遇到的人,十個九個都是被他打昏,然後再有上官海棠來收拾。
要知道,殺人其實很容易,只要不是先天圓滿那種等級,張夜空全力爆發,哪怕是先天九品,措手不及之下,他也有幹掉對方的信心。
然而現在變成敲昏,這可是個技術活。
力量不能重了,重了人就死了。
同樣,力量也不能輕了,清了敵人沒昏,他自己就麻煩了。
因此一路來,張夜空飽嘗到了悶棍的苦楚。
感情敲人悶棍,事實上也不是那麼愉快的事情。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上官海棠的目標也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幾人,幾十人,到上百人。到了現在,顯然是打算讓他挑戰高難度,一次性敲昏一千人。
當然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隨著這一路的悶棍,讓張夜空深刻的知道,五六品先天武士應該用多大的力量,什麼樣的角度,能夠一擊得手。並且就算失手,配合著第一擊的敲擊,蕩昏對方的視角與思維。
在這一番千錘百煉之下,張夜空很榮幸的得到了一個外號,悶棍大師……
並且這個外號還不是別人想出來,而是在聽到上官海棠讓自己這麼做的時候,張夜空抱怨下,嘀咕出來的。
隨後,在一次戰鬥之中,其中一名先天並沒有徹底昏死,走出來的上官海棠巧笑倩兮的道:「十多天的訓練,你果然成功成為一名悶棍大師了……」
之後這麼一個外號,就迅速的傳遍了整個一方世界,被絕大部分人知道。
在北邊的方向,有個喜歡敲人悶棍的傢伙,叫做悶棍大師來著……
一想到自己那坑爹的稱號是這麼一個原因被傳開,張夜空心底那個鬱悶,就別說了。
「手藝變得更加精湛了啊!」這十來天,冰容結凍的上官海棠滿是笑意的看著張夜空輕笑道:「一千個人啊,全部都被你給敲昏了,這手藝,都快趕上哪些雕刻大師了。」
「嘖,你以為這是拜誰所賜?」
「不要在意細節嘛。」抬手一掌,伴隨著寒氣的溢出,霎時場上一千多被敲昏之人,直接凍成了冰棍。隨著冰棍破裂,裡面的人也消失不見。「現在要考慮的是,接下來要做什麼?」
「去東邊如何?」
「東邊?」
張夜空緩緩道:「嗯,西邊這裡基本上沒什麼高手了,雖然說是敲悶棍的感覺不錯,但果然還是真正的戰鬥,才有意思。」上官海棠眉頭一翹:「這一路來,你打架的次數還少了?」
「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一路來,上官海棠雖然一開是是打算讓張夜空當一陣子的打手,佔點便宜,讓對方不用太過在意令牌的事情,然而卻沒想到連續十來天,只要出現敵人,對方就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不管對方是實力多強,沒有半點退縮。嘴上雖然不斷在抱怨,但事實上就算她不說,張夜空也會提起,當即不由的道:「但習武也要鬆緊有度,不然遲早你會累垮的。」
「我有我的理由……」輕輕的吸了口氣,張夜空表情不變。
「變強,有那麼重要麼?」
「最少在目前來說,是的。」
「能告訴我原因麼?」
「……」
「那邊有一千人,去敲昏他們吧……」歎了口氣,上官海棠表情一變,指想不遠處。
「吔?我這才幹完。」
「我不管,全部敲昏,若是被跑掉的話,就準備好,千里追殺吧。」
「是,是!」點點頭,張夜空一臉無奈的向著那邊的方向奔跑過去。
看著張夜空的背影,上官海棠眉頭微微一皺。
雖然對方隱藏的很好,可是她卻總能看出一絲不自然。
明明實力都那麼強大了,對方卻彷彿沒有止境的不停修煉著。
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做到如張夜空這般,一天二十四小時中,有二十四個小時都在修煉的地步?
不打架,都練功,不練功,就冥想。
哪怕是睡覺,也在修煉。
若是沒有什麼目的與決心,是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強身到先天,再到憑一己之力戰勝先天八品,區區一年時間,這樣的速度,就算是上官海棠也不得不吸口冷氣。她之所以能夠達到這個地步,那是得到了傳承,體內擁有了那名修仙者所留下的能量與知識,以及被改造了的身體。某種意義上而言,上官海棠基本上就等同於轉世重修的修仙者。
張夜空卻不是,從他對很多常識性的知識無比茫然來看,就知道,他是半路子出家。
或許,他有什麼機緣,得到了什麼神奇功法,以及丹藥。
但是上官海棠可以確定,強大到如此地步的張夜空,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靠的都是自己。
而這樣的成長,需要付出何種努力?
不,這僅僅只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麼?
「每個人都有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也有不願被觸及到的地方。因此,我不會逼你告訴我。」看著張夜空遠去的背影,上官海棠輕輕道:「但是,我會等到你想告訴我的時候……這是從那一天生死與共之後,作為你的朋友,我所擁有的義務……」
疾馳而去的張夜空身體微微一震,表情微微一變,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自己掩飾的足夠好了,天性就比男子要細心的多的上官海棠還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的地方。
父親被俘,家族也因此被迫潛伏,青帝的後代。
聚寶閣的長空家,中土大陸的共工氏。
這所有的重擔,幾乎都是張夜空自己獨自一人扛著,也只能是一個人扛著。
若不是有著十多年病痛的折磨下所磨礪出來的精神,換一個人的話,恐怕早就崩潰了。
有師姐陪著的時候,張夜空多少還有一個傾述的對象,一個安全的港灣。
可當師姐離去,完全由自己面對一切的時候,壓力之大,簡直難以想像。
就算敵人還沒有出現,張夜空卻不得不是時時刻刻的準備著,警惕著。想一想,一個修煉都得將自己埋在土裡幾百米地方的人,真的會很輕鬆麼?
張夜空,過的不輕鬆,絕對不輕鬆。
每一秒,每一刻,他都踩在瘋狂的邊緣,不斷的變強,不斷的超越。
因為只要他有一步錯,他的父親就會死,家族也會誰知泯滅。
因此誰都可以放鬆,誰都可以休息,唯獨他張夜空,不行,也不能。
「抱歉……」
腳步徒然加快,張夜空雙眼一抹前所未有的堅決,「不過,作為朋友,我同樣也絕對不能拖你下水,讓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我自己的責任,也將由我自己來解決。」
「作為生死之交,這也是我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