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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最終決定 文 / 貓小貓

    第四百八十二章最終決定

    兩人巨大的血牆將烏有困在中間。

    單單是這血牆如何困的住她呢?

    這一點,寧洛和漣俏再瞭解不過了,正當烏有緩過神來,開始無所忌憚地笑起來的時候,兩道巨大的血牆上卻緩緩出現了圓形的圖像,像是什麼圖騰,又像是什麼印界一樣。

    烏有這才驚了,這兩人竟是將結界之術同馭血術共用!

    凌司夜和白素退得遠遠的,青銅長劍不能動,他們亦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得上忙,只得暫時退開了。

    血牆上那圓形的圖騰開始幻出了光芒來,似乎就要脫離了血牆,烏有開始慌了,高高凌空而起,而那兩道圓形圖騰驟然脫離血牆直追而去。

    不待烏有逃多遠,便接連朝她重重打了過去,遠得看不到究竟怎麼回事,只聽到烏有一聲淒厲的慘叫。

    瞬間,血牆坍塌,破裂,消失得無影無蹤,寧洛和漣俏皆直直落了下去,根本就再支撐不住。

    凌司夜和白素隨即追了下去,無情跟在後頭,亦是一身是傷,追得有些吃力。

    還未追上去,卻見凌司夜護著寧洛和漣俏上來了。

    無情不多說話,急急接過小夜,白素這才騰出手來,照顧漣俏,漣俏傷得比寧洛還要重。

    「去天縫裡,只有那裡安全!」凌司夜說道。

    無情立馬明白過來,抱著小夜先行,就守著那青銅長劍旁,不敢亂走了。

    好一會兒,凌司夜和白素才將寧洛和漣俏帶了起來,四人皆是狼狽不已,一身的傷。

    長劍支撐著天縫入口,入口處還算開闊,後面整條道路本就十分狹窄,此時更是狹小,就只能一次通過一個人,並排不了。

    高度的戒備和緊張之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只有守著這把青銅長劍了。

    白素抱著小夜,靠在凌司夜身上,看著寧洛和漣俏坐在對面,卻離開了一大段距離。

    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沉默了良久,寧洛先開了口,淡淡道:「烏有估計是重傷了,至少我們能修養一會。」

    凌司夜點了點頭,亦是淡淡道:「先休息吧,再做打算。」

    這時候,以眾人之力,根本就無法在這一邊的出口封閉之前,抵達另一側出口的。

    白素緩緩地瞇了眼睛,累到了極點,無情很懂事地上前,道:「小主子我來抱抱吧。」

    「嗯。」白素笑了笑,答應了。

    無情抱著小夜,在一旁坐了下來,這會兒小夜才睜開眼睛,知道一切都平靜了,看著無情,有些好奇,這大哥哥還蠻厲害的嘛。

    無情認真地看著小夜,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小夜都納悶了起來,殘缺不全的流光,小心翼翼地隨著他的手流竄著,卻不知道小夜正在檢查他的傷呢!

    就臉上這傷,還有十指,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無情一絲不苟,看得小夜都咧嘴笑了,咯咯聲卻是一下子打破了原本的沉靜。

    頓時,原本低著頭的寧洛和漣俏齊齊抬頭頭來了,而瞇眼小憩的凌司夜和白素亦看了過來。

    無情都替這小傢伙尷尬了,他很清楚,這時候的氣氛最尷尬,這四人看似休息,卻其實都在等著。

    寧洛哥哥和漣俏姐姐入血族一事,怕就發生在這天縫裡吧。

    這才回想起來,難怪寧洛哥哥一出現,那些血蟲就退回去了,那時候漣俏姐姐也似乎沒有做什麼,而被淹沒在血蟲裡竟能安然無恙出來。

    原來原來,都是因為如此啊!

    無奈雲姨就這麼去了……

    小夜當然覺察到了不對勁,早有閉眼了,這小傢伙其實很鴕鳥的。

    凌司夜這才輕咳了幾聲,道:「怎麼回事呢?」

    「早就想入血族了,我之前說過的。」漣俏淡淡說道,也不避諱,之前就想過讓師父引寧洛入血族滅一死了。

    這一回算是因禍得福,遇血蟲,要麼被侵蝕殆盡,如雲容那樣,要麼便是被吸血,如她。

    一直隱瞞著這事情,卻沒想到寧洛竟也同她一樣。

    「是在通道裡遇到血蟲了吧。」白素淡淡問道,她和凌司夜若無那青銅長劍相助,怕也是難逃一劫。

    寧洛點了點頭,沒說話,這件事並非他意願。

    漣俏卻是站了起來,對寧洛道,到裡頭來,好好聊聊吧。

    寧洛看了白素和凌司夜一眼,卻是跪了下去,不說話。

    「你這是做什麼?」白素大驚。

    寧洛仍舊不說話,就這麼跪著,漣俏看著他,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良久,凌司夜才淡淡開了口,道:「要跪也是跪你真正的主子去,落伍血族,亦非你所願,他會原諒你的。」

    只能這麼說了,寧洛的固執,凌司夜知道的。

    漣俏卻是忍不住哭出了聲,獨自朝通道深處跑了去。

    「還不過去!」白素怒聲,險些就一腳踹過去。

    寧洛啊寧洛,有時候怎麼就這麼愚呢?!

    真不知道血影是如何調教出這批手下的,一個個骨子都是愚!

    白素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而凌司夜卻是安慰道:「其實……同血影一樣,都是太執著了。」

    白素卻是直起身子,認真了起來,道:「凌司夜,烏有怕是殺不了了。」

    「這麼快就洩氣了?」凌司夜笑著問到,唇畔儘是蒼白。

    「不是洩氣,而是這把青銅長劍估計是拔不起來了。」白素說道。

    「怎麼說?」凌司夜反問。

    「漣俏想待這裡,我們若是把長劍帶走,他們只會永遠困在這裡。」白素說道。

    凌司夜一愣,這才明白過來,之前漣俏就一直在尋洪荒入口,為的便是幫寧洛躲過天雷。

    這麼陰差陽錯到了這裡,她怎麼可能還會出去?

    入血族,永生不死,在這裡永生躲避天譴,是個萬全之策,只是,這樣活著,有意義嗎?

    是呀,這樣活著,有意義嗎?

    狹窄的通道裡,一片漆黑,漣俏靜靜地走著,寧洛在後頭靜靜地跟著,一步一步,都走了老遠了,還是誰都沒先開口。

    突然,光亮傳來,兩人這才齊齊回來,卻見是一條小火龍。

    寧洛無奈笑了笑,知道是小夜給他倆引路呢。

    漣俏這才止步,深吸了口氣,道:「寧洛,如果,是死,那便算了,如果能活,我要留下來。」

    「嗯。」寧洛淡淡應一聲。

    「你呢?」漣俏很是直接地問道。

    「殺烏有,把主子送出去。」寧洛說道。

    「恨我嗎?」漣俏突然問道。

    寧洛一怔,蹙眉,沒說話。

    「若不是我和師父,事情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漣俏說道。

    「然後呢?」寧洛反問,一直平靜的語氣裡終於有了波瀾。

    「是我和師父辜負了你的信任。」漣俏又說道。

    「你想說什麼?」寧洛問道,終於語氣裡透出了憤怒之意。

    「可以取青銅長劍殺烏有,等我恢復了,我撐住這邊的出口,你送他們出去。」漣俏認真說道。

    「你呢?」寧洛又問道。

    「我說了,我要留下來。」漣俏說著,卻是笑了,無奈的苦笑。

    寧洛步步逼近,幾乎同她眉目相對了,冷冷問道:「我呢?」

    漣俏搖頭,她也不知道,連連搖頭,真的,不知道,或者說,不敢奢求了。

    「那我呢?」寧洛問道。

    漣俏仍舊是搖頭,不答。

    「我呢……俏俏……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嗎?」寧洛說著,退開了。

    從來就沒有責怪過漣俏絲毫,對與太虛,亦是沒有責怪。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相信他,不相信他,都是自己的判斷,若是要怪,只能怪自己。

    從未就沒有想過責怪誰,更是從來沒有想過漣俏會這樣想。

    什麼都沒有解釋,轉身往出口走去。

    他呢?

    他當然是留下來。

    白素見只有寧洛自己出來,便連忙站了起來,也不多問,便急急找漣俏而去了。

    凌司夜沒說話,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是鮮少會多談這事情的,談,往往亦是三言兩語罷了。

    而洞內,白素循著哭聲而去,心下頓時疼了起來。

    好端端的一個認族女子,就這麼無緣無故被牽扯到魔道的是是非非裡,折騰成這樣。

    她同寧洛相遇,究竟是緣,還是劫呢?

    「怎麼哭了,就這麼經不起折騰?」

    白素心下雖疼著,話還是說著刻薄,漣俏是什麼性子,她很清楚。

    漣俏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白素,顯然有些驚詫。

    「寧洛怎麼你了嗎?哭成這樣?」白素又問道,語氣顯然不好。

    「不關你的事!」漣俏亦是沒好氣。

    「你原本就想寧洛入血族,尋洪荒,現在都實現了,還有什麼好難過的?」白素繼續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我故意的?」漣俏勃然大怒。

    「就字面上的意思。」白素說道。

    「我師父是欺騙了你們,是害了你們,可那有怎麼樣?他的身份本就諸多迷雲,是你們自己選擇相信的,不是嗎?沒有人拿刀架你們脖子上強迫你們!」漣俏說道,這件事,破是她心裡所有的疙瘩來源了吧。

    「就是嘛,你內疚什麼呢?」白素反問道。

    「我才沒有!」漣俏脫口而出。

    「沒有嗎?那同寧洛生氣什麼呢?」白素又反問道。

    「我才沒有同他生氣,我說得身清楚了,等我恢復了,我守著這出口,保你們順利出去!」漣俏認真說道。

    白素卻是無奈地笑了,在漣俏身旁坐了下來。

    良久才開了口,道:「俏俏,你怎麼這麼傻呢?真的不要寧洛了嗎?」

    漣俏一愣,卻是隨即撲到白素懷裡去了,放肆地哭了起來。

    怎麼會不要!

    只是,覺得自己害了他!

    一直就在強求他活下來,最後卻是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淪為血族,他一定很難受。」

    「我不敢求他留下來了……」

    「是我一直在強求他,他有自己的選擇,是我一直在強求他,逼著他犯下這錯誤!」

    哭著,說著。

    太虛奪都小夜之後,她就一直忍著,一直難受到現在了。

    白素吸了吸鼻子,淡淡道:「俏俏,你還是不瞭解寧洛呀!」

    「我瞭解他!」漣俏急急反駁。

    白素卻是搖了搖頭,道:「愛一個人並不等於瞭解他,寧洛並不是一個可以強迫得來的人,他妥協,因為他真心願意,卻需要你給他一個妥協的理由。」

    愛一個人,總是邊愛著,邊瞭解。

    邊瞭解,更愛,或者,不愛了。

    這是一輩子的事。

    前者是幸福的,而後者,或許是幸運的吧。

    漣俏不明白白素的意思,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只為這句,寧洛並不是一個可以強迫得來的人,他妥協,因為他真心願意。

    兩人女人就這麼聊開了,而洞口,寧洛靜靜坐著,俊朗的眉頭緊鎖,不知道思索著什麼,凌司夜卻是逕自逗著小夜,算是苦中作樂吧,時不時爽朗地笑了。

    他相信白素同他一樣,要不要拔起青銅長劍,這件事的主動權會交給寧洛和漣俏。

    突然,凌司夜抬起頭來,看向了寧洛。

    寧洛仍舊是低著頭,許久才察覺到凌司夜的目光,急急抬頭問道:「主子,有事?」

    「這長劍留給你吧,如何處理,你同漣俏商量。」凌司夜說道。

    要麼,這兩人守著這出口處,要麼,取長劍,殺烏有,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永遠困在洪荒裡。

    這時候,白素和漣俏走了出來,白素聽了這話,冷冷道:「我看守著這洞口好,只要長劍在,烏有不敢靠近,要她活在洪荒裡比死還難受!」

    漣俏沒說話,也不敢看寧洛,無疑這是最好的選擇,只守不攻,而他們只能留在這裡。

    能與不能是一回事,願意與不願意又是一回事。

    三人都看向了寧洛,選擇權一直都在他手上。

    寧洛站了起來,看著漣俏,小心翼翼揩去她眼角的淚,聲音很低很低,道:」傻瓜,從開始服用丹藥,你便是我活著的意義了。」

    白素抱起小夜,樂呵呵地笑著。

    事情就這麼了定了,不殺烏有,而是困在她,這洪荒可不比墮魔之地舒坦!

    而此時的烏有,確是身負重傷,落在不遠處的戈壁上,迎著風沙,拚命地往迷霧之林去。

    那裡才是最好的療傷之地!

    天縫完全就靠那青銅長劍支撐,她絕對不相信那幫人會拔起長劍!

    除非有人原因留下!永遠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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