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會是誰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一堵血牆擋去了所有的殺戮。
七魔七煞早已冷靜了下來,奈何卻什麼忙都幫不了,漣俏被寧洛護在懷裡,那沉靜的雙眸裡儘是擔憂。
不知道外頭到底是何人把守的,卻很清楚這個人的能耐,足以同血影抗衡那麼久,簡單不了!
「寧洛,你發個話,怎麼辦?」司徒忍說道,亦是一臉的擔憂。
「血影不會有事的!」魅離急急脫口而出。
「都那麼久了,不會連那堵牆都破不了吧?」蝶依問道。
「那人到底是誰啊!血族裡不可能有這麼個人物!」烈焰不耐煩了起來,頭頂都盤旋著一朵若隱若現的火焰了。
一向淡定的雲容亦是急了,道:「寧洛,你出個主意,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連聲音都停聽不道,不會是……」
「不可能!這氣息,血影的壓過了外頭那人,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我師父!」漣俏開了口,方才一直再觀察,再察覺,血影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看樣子是快破了那石牆,只是外頭的人,不可小視啊!
「你怎麼就確定不是你師父了?」烈焰認真問道。
「若是我師父,怕是血影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漣俏終於說了實話,以她對師父的瞭解,血影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是師父不願意出手罷了,而這瞭解尚且還是不完全的。
她最是納悶不解的便是此時師父在哪裡,為何他沒有阻止外頭這人的胡作非為?
漣俏的話一說出口,眾人便都驚了,連寧洛亦是怔住。
「漣俏,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啊!」一直沉默著的玉邪也開了口。
「就是啊,俏俏,都什麼時候了,你就說吧!」蝶依連忙附和。
「就是就是,俏俏你都是寧洛的人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對我們說,你也告訴寧洛啊!」魅離脫口而出。
頓時,眾人一直尷尬,而最尷尬的莫過於寧洛和漣俏了!
漣俏有些惱羞成怒,看向玉邪,厲聲,「玉邪,你下的藥!」
玉邪一愣,怎麼懷疑到他頭上來了,急急解釋,「我就負責熬藥,那藥也是那老大夫給的,我可沒動什麼手腳!」
「漣俏,那藥後面是你親自去熱的吧?」楚隱問得很不經意。
「你什麼意思?」漣俏卻被激惹了。
「嘿嘿,沒什麼,沒什麼,反正這是好事,不是嗎?」楚隱壞笑了起來。
若是不阻止,怕是又一番爭吵要起了,寧洛連忙重重咳嗽了好幾聲。
漣俏沒緩過神來,急急替他拍了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
「沒事,就是這血腥味有些濃。」寧洛說道。
漣俏這才放心,而七魔七煞很識趣地不再多話了,因為寧洛方纔那瞬間警告的眼神,讓他們都明白了若是在糾結這件事下去,他們裡頭定是要有個人出來程度後果的!
突然,眾人皆是瞬間戒備了起來,武者的直覺。
果然,只見眼前那堵血牆突然瞬間坍塌,殷虹的血四濺而起。
眾人皆是高高飛起,凌空閃躲,寧洛下意識地摀住了漣俏的眼睛。
而地下,原本那白衣男子一身儘是血跡,連那玄鐵面具亦是濺了一道道鮮血,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石牆了,只出現一個門,門內外遍地都是血奴殘缺,皆是臉色蒼白如紙,屍體僵硬如石,不見任何一滴血,血儘是都在那支離破碎的血牆上。
說得更確切點,這地上是一地的乾屍。
血影那溫潤如玉的雙手早已成了血紅色,他緩緩轉過身來,看了眾人一眼,卻只是淡淡道:「可以出來了,外頭那勁敵留給我,其他的你們來應對。」
說罷,轉身入了那道門,背影很快便消失在第十九層的黑暗裡了……
七魔七煞急急追上,而出魔塔之時,血影早就在空中同那敵手對峙了。
那個男子,一身張揚的紅衣,面容蒼白,血族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無處不在,只是,雙臂皆殘,而原本俊美的面容卻是被半邊玄色面具遮擋了去了,這面具並不是戴上去的,而是鑲嵌到肉裡去的,而額頭上,一朵火焰印記若隱若現。
「羲風!」寧洛脫口而出,驚詫不已。
「是他,沒錯!」司徒忍亦是驚了。
「這小子怎麼……」玉邪亦是一臉不可思議。
「他……他不是……」漣俏喃喃自語,這才想起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來,當初在魔塔裡被她和血影踹下去當墊腳石的。
這早被遺忘了的人,沒想到他還活著?!
「怎麼可能是他,這小子的修為同我等相差無幾的啊!」烈焰直搖頭,不敢相信。
眾人紛紛落了下來,低聲是一批又一批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血奴,水面四方都聽著大船,是寧洛的千絲戰船。
顯而易見,龍脈又一次被血族侵佔了。
「玉邪!」突然,雲容大喊了一聲,只是,已經來不及,只見玉邪早已飛掠到了血影身前,厲聲,道:「林若雪呢?」
話落,突然,一口鮮血噴口而出,只見一道血氣驟然從玉邪腹部穿過。
血影早已上前,正被那血氣擊重心口。
怎麼可能同羲風對峙著呢?
明爭暗鬥早已開始,兩人之間凌厲的血氣之爭,並非常人能看得清楚的。
「果然是魔煞的下屬,從來就不聽我的話,」血影無奈地說道,將玉邪護到了身後,任由心口上的血不停地噴薄而出。
「林若雪?呵呵,先倒是我羲雨在哪裡!?」羲風突然大笑了起來。
而這時候,七魔七煞亦是飛身而上,將羲風團團圍住了,寧洛和漣俏明明說好要旁觀的,只是,兩人都沒有說到做到。
「交出林若雪,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烈焰厲聲,同眾人一樣,都猜測到羲風會以林若雪為人質。
「呵呵,不用客氣,儘管來,我等這一日等很久了!」羲風猖獗不已,掃視了眾人一眼,又道:「叫出羲風者,我可以饒他不死!」
「口出狂言!看招!」魅離已經忍不住,先動了口,只是,手中籐蔓還未揮起,卻見原本深綠色的籐蔓上卻滲出了一道道血跡來,彷彿是這籐蔓受傷了血流不止一樣。
魅離一驚,急急丟了那籐蔓,而那籐蔓還未掉落地上便幻化成了一條巨大的血蟲朝魅離而來。
眾***驚,血影終是厲聲,「都給我退下去!」
說罷,將身份重傷的玉邪狠狠丟給了寧洛。
「影……你……」寧洛看得清楚,血影方才為救玉邪亦是負傷在身了。
羲風這一身透著煞氣的修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退下去!」血影再次厲聲,這時候七魔七煞才不得不從命,只是,那籐蔓化成的巨大血蟲仍舊追著魅離,眾人只得先丟下血影,幫魅離去了。
漣俏這個時候才真正冷靜了下來,緊握著那把青銅匕首,一臉認真地退到一旁,旁觀著。
「羲雨被林夕吃了,這仇你可以衝著我來,同七魔七煞無關。」血影淡淡開了口,或許,沒有人比他還瞭解此時羲風的危險性了。
「死了……」羲風卻是連連後退,眸中終於有一些正常的神色。
「節哀。」血影淡淡說道。
「林夕呢?」羲風驟然厲聲。
「亦命喪魔塔中了。」血影答道,似乎在延遲時間,手覆在心口上,泛著黑白之光。
「你來償命!」羲風冷下了雙眸,頓時四周的的血腥味又濃了起來。
就這瞬間,早就刀風劍雨了,道道凌厲的血氣如亂箭。
血影原先是閃躲著,最後卻不得不喚出黑血咒來,抵擋住迎面襲擊來,快得都看不清楚蹤跡的血氣。
魅離和蝶依,還有雲容仍舊在同那巨大的血蟲糾纏著,而其他都看了過來,以他們的修為根本看不清楚這二人的招數,卻看得清楚血影出於劣勢,而手一放開,心口上的傷便又開始流出血來。
任誰都看得清楚,那便是他的弱點了。
玉邪已經清醒過來了,被寧洛攙扶著,就落在魔塔的三樓的瓦簷上。
「是我太魯莽了。」低聲說道,皆是歉疚,他知道,這傷口極有可能是血影戰敗的最大原因。
「放心,不會有事的。」寧洛淡淡安慰,語言卻是如此蒼白。
「我也想知道若雪姐姐怎麼樣了。」漣俏脫口而出,或許,這才是最有力的安慰吧。
玉邪確實是心急,即便是現在,亦是急著,卻不敢再多說了。
「不好!」突然,一旁的司徒忍大喊出聲。
眾人齊齊朝血影那邊看去,卻見羲風竟然是輕易就破了血影的黑血咒,一道強地連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血流一下子從支離破碎的黑血咒裡竄出,繞到血影背後,又是致命的一極,從背部穿心而出!
「血影!」
「不要……」
眾人驚得大喊,手中各自的利器隨即朝羲風襲去。
烈焰的烈火、寧洛的紙劍、楚隱的籐蔓,甚至連無情都甩出了那黑龍鞭。
蝶依飛身而去,落在了羲風身後,只是幻術未起,卻早已就被那看不見的血氣連連擊中,夢幻紫衣上割出了一道道血痕,不得不退了回來。
雲容則落在了羲風前方,只是,一樣是奴術未用,便被打了回來,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苦哭而肖笑連忙護著二人,根本無可奈何。
血影緩緩直起身子來,一行黑色的血就這麼從唇畔淌下,正要開口,卻已經晚了,只見方纔所有朝羲風擊打而來的利器瞬間如同魅離方纔的籐蔓一樣,幻化成了巨大的血蟲,低頭朝各自的主人襲去……
這一邊,一場大戰才剛剛開始便如此的激烈。
而另一邊,玉邪心心唸唸惦記著的嬌妻,卻已經整整疼痛了一天一夜。
「定是難產了,主子,做好準備吧。」產婆一臉儘是無奈和惋惜,說著接過了婢女送上的熱水,又匆匆進門去了。
「她這話什麼意思?!」歐陽晴明如夢初醒,怒聲問道。
「就是難產,還能有什麼意思?」太虛看了他一眼,長長歎息,又低下頭去。
「難產是什麼意思?」百里醉亦是厲聲問道。
寧親王在一旁來來回回地踱步,唉聲歎息,他懂什麼意思的。
「哎呀,王爺,你別這麼走來走去了,饒得我都暈了!」太虛不耐煩說道,迴避了百里醉和歐陽晴明的問題。
歐陽晴明卻是一把揪住了太虛的衣領,厲聲,「回答我,難產到底是什麼意思,產婆讓你做什麼準備了?!」
「放肆!」寧親王驟然厲聲,正要訓斥,卻又長歎一聲,低頭踱步了起來。
「啊……」
「玉邪……我要玉邪……」
屋內,已經沙啞了的疼痛聲再次傳來了出來。
歐陽晴明和百里醉皆是欺在門上,聽著,疼著,根本就無能為力。
屋內,早已亂成了一片,淑太后都不敢接近,怕妨礙了產婆。
只能同惜若和惜愛遠遠地看著,亦是急著快跺腳。
「太后娘娘,這可怎麼辦,是難產啊!」惜若急得淚都出來了。
淑太后沒說話,盯著幔帳裡的痛苦掙扎著的人兒看,一旁的案幾早就被她按的粉碎了一角。
青色幔帳內,林若雪滿頭大汗,髮絲凌亂,小臉早已白盡,疼痛仍舊在繼續,只是她已經漸漸沒了力氣。
早就哭了,卻強忍著,咬著牙,不敢流淚。
還要見玉邪呢,還要看玉邪回來見到孩子那一臉驚喜的模樣呢!
怎麼可以哭,哭了就會瞎了。
只是,不哭的話,她就可以等得到嗎?
腦海裡那日龍脈頂分別的一幕一直在腦海裡浮現,那日,他說過的話一直在腦海裡重複著,就是憑著這諾言,她才可以支撐下去的。
「和這小傢伙安安分分待在家裡等我。」
「不要!」
「答應我。」
「那你也答應我一定要在小傢伙出生前回來!」
「嗯。」
「拉鉤!」
「好。」
……
明明答應的,只是,為什麼,為什麼鎖骨之間,他的印記,這菱形的玉石會裂開那麼多道痕跡,她的手就這麼覆著,握著,生怕一鬆手這玉石便碎了,他便回不來了!
玉邪,你答應過的,怎麼可以不回來?
「啊……」
陣痛再次傳來,而隨即而來的是產婆的驚叫,「小姐,孩子快出來了,再用點勁,就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