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不高興
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想的正是這林子的詭異,怎麼才能走出去呢?同先前在那迷林裡一樣,也試著凌空飛得高高地,看清楚方向,只是,每每都將方向看清楚了,記清楚了,明明就到了溪流上空了,落了下去,卻仍舊是這林子,好生詭異!
難道是什麼障眼法?
合起折扇,仰躺了下來,仰望上方,只有從枝葉間落下的微弱的月光,看不到漫天的星辰,不由得懷念起先前同凌司夜仰躺在甲板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日子。
心下一陣煩躁,驟然出掌,掌風凌厲而出,卻是瞬間將這一樹枝葉打地七零八落,人早已躲開了。
不一會兒,原本還枝葉茂密的大樹,卻只剩下了幾根主要的枝幹,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葉子。
她這才將折扇插在腰間,凌空而上,白衣飄飄,猶如飛仙一般,直直朝最高處而去。
也不知道是無聊所致,卻是耍起她凌空的本事來,在空中凌空橫臥,雙臂枕在腦後,白衣垂落,墨發亦是垂落,這麼一副仙人醉臥姿態,真真就像是醉仙落了紅塵一般,這才緩緩地落了下來,躺在最高處橫出的樹幹上,仰躺著,看見了漫天星辰燦爛,任由風吹拂著飄逸的發和衣。
遠遠望去,是一副怎麼樣的景象呢?
蝶依看得癡迷,她就站在不遠處一顆樹上,仰望著前方那仙人,是不是真有是九天謫仙落入了她的迷失之林呢?
險些,她以為自己在這林子裡也會有幻境了!
在她眼中,就是在一片茂密的叢林裡,一棵高聳入雲霄的大樹,枝葉凋零,遺世獨立,而樹上仰臥著一位瀟灑的謫仙,拋卻一切世俗煩惱,高於紅塵之上,目空一切,一身驕傲,一世逍遙,笑看紅塵可笑,笑癡情無聊。
「長夜漫漫,蝶依陪你一醉逍遙!」話就這麼不自覺得脫口而出,接過一旁蒼鷹叼來的酒壺,唇畔泛起情不自禁的笑,夢幻紫的身影緩緩朝前方飛了去。
漫天的星辰,不看還好,一看心下更是悶了,諸多事情在腦海裡不斷湧現,比如唐府,比如空山,比如魔道,比如魔剎,比如十三王妃,等等等,誰說情絲剪不斷理還亂的?
她同凌司夜倒是清楚著,即便是有唐影的存在,她也清清楚楚知道只是誰,不願喪失了自己,更不願做任何人的替身。
亂的,是這其中橫著的諸多謎團,甚至包括凌司夜的身份,桂嬤嬤說的白狄鬼宗,顯然更像是白狄魔道,還有天幀帝開啟淑妃陵的真相,這幾日諸多事情都急著告訴那傢伙,急得同他商量。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溪流的大火,此時在何地!
「某人,我還真是想你了。」低聲自言自語,卻又是輕笑了起來,「哈哈,可惜你聽不到!」
似乎,沒真沒有這麼直接跟他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呢!
若是真見了,就先給他一掌作為懲罰,尋了那麼久怎麼就還沒尋到她呢!真真沒用!
雖然不希望自己變得像小女人一樣,但是她的男人,當是要比她強的嘛!
如是想著,又是淺笑,又是蹙眉,清秀的臉上,神情百變,最終卻是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眸中。
太子殿下,凌妃想你了。
蝶依已經近了,見她不動,更是小心翼翼地緩緩靠近,就凌空立在她身旁。
這下子終於是看得清楚了,好一個清俊的男子,正是她最喜歡的類型!
稍稍退開來,生怕嚇到他,低聲喚到,「公子……」
這聲音!
凌司夜!
這個臭男人!
這是她的第一個幻境吧!心念而生。
猛地睜開眼睛來,看見的正是凌司夜,一臉邪佞,透著玩味,挖苦她一般,喚她公子。
蝶依早已鬼迷心竅,神魂顛倒了,沒注意到唐夢就在這瞬間入了幻境,錯當她是心裡念著的人了。
看他,眼眶不自覺有些紅了,溫柔不已,卻只是紅了,只是溫柔,掌風仍舊絲毫不留情,一貫都是這樣,打情罵俏,抑或在親密,一個擁抱,他都會撞地她生疼,而她,自是從未客氣過,兩人都習慣了這般的方式,知道對方的輕重。
然而,蝶依怎麼知道呢?!
就沉迷著她一臉溫柔,雙眸柔軟裡,毫無防備,措手不及地硬生生地接下了她冷不防打了的一掌。
「真沒用,尋了那麼久都沒尋到本少爺!」她怒聲,滿滿的不悅。
蝶依一手緊緊抓著樹幹,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一臉瞬間蒼白,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唐夢卻早已撲了過來,雙臂圈著她,埋首在她懷裡。
兩個人就這麼緩緩落了下來,在唐夢眼中,她仍舊是凌司夜,唇畔噙著邪佞而玩味的笑,任由她放肆。
擁得很緊,緊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男子怎麼這樣啊?
這是什麼意思?
找他,怪她沒有找他?
難道先前曾認識?方纔那一掌是什麼意思?責怪她嗎?出手也重了點吧,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全都碎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若不是抓著樹幹,方才鐵定就摔了下來了。
「公子,你……你別……」
雖很艱難,卻不得不開口,這男子竟然在懷中不安分了,腦袋在她胸前蹭著,他想做什麼呀?!
怎麼比她還心急?
「你再喚一聲公子試試,沒心思同你開玩笑,這些日都去哪裡了?等了你好的日了。」唐夢揚起頭,不悅問到。
「我……公子……你是不是認錯……」話未說完,自己卻是恍然大悟!
是幻境!
是幻境!
是幻境!
她不小心入了他的幻境了,同這林中的動物一般,淪為了替身!!
「再叫!」唐夢說罷卻是一口重重地在蝶依心口上咬了下去,在她眼中,凌司夜仍舊是沒個正經同她玩笑。
「痛……」蝶依大喊了起來,聲音尖銳而扭曲,終於是使出了一身力氣將唐夢狠狠地推開。
這麼一推,一下子便破了唐夢的幻境,她如夢初醒一般,俊雅的臉上還有些迷茫,眼前這女人是誰呀?怎麼突然就出先了,似乎還傷得挺重的。
五一番外,某夢專訪特刊,歡迎夢迷們踴躍提問,主持人,某貓,嘉賓,待定……嘿嘿,爬走埋頭論文去、、。
眼前的女人,一身紫衣,並不是一般的紫色,而是夢幻之紫,有種神秘而虛幻之感,只是,她的臉卻是那麼真實,蒼白無比,唇畔血跡未乾,雙眸怒瞪,一臉的不高興。
「姑娘,你是?」唐夢很有禮貌地開了口,心下狐疑而戒備著,方才怎麼就那麼容易給睡著了,似乎還做了個美夢,很真實的美夢!
蝶依一腔的怒火,被她那麼一問,卻是不好發作了,看著唐夢,眸中狐疑掠過,問到,「公子,你不記得方才怎麼重傷我的了嗎?」
「重傷?」唐夢蹙眉,看了她唇畔的血跡一眼,連忙問到:「難不成方才是你?」
「正是!」蝶依的聲音裡終於是透出了怒意來,又是個心裡藏人的男人,為何她接連遇到的三個男人都是心有所屬了呢?!
唐夢一愣,隨意尷尬地笑了起來,道:「真真對不住,在下方纔那一夢,夢得迷糊了!」
「公子是夢到心上人了吧,這麼又打又抱又咬的,本姑娘的便宜都讓公子你佔盡了。」蝶依的話刻薄了起來。
這話一出,唐夢卻是一下子聽出了端倪來,淺淺一笑,道:「可不是嘛,在下真真是該打!」說罷作勢輕輕朝自己臉上扇了扇。
「公子怎麼入了這山林的,是等著心上人來尋嗎?」蝶依這一回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方纔癡人說夢呢,怎麼能等他尋來,我呀,就是想尋他去呢!」唐夢笑著答到,打開了折扇來,輕搖著。
「是嗎?這片山林可處處都危險著,公子怎麼就入了山了呢?」蝶依問到,同一個問題問了第二次。
「可不是嘛,這山林裡到處都是險情,一個不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姑娘你在這裡住多久了,怎麼就成了這林子的主人了?」唐夢根本就是存心不回答,反問到、。
「我本就是生與此長與此,倒是你,不像是山林之人,方才自稱本少爺,公子定是出生於富貴人家吧!」蝶依卻是答了,答了又問,這麼一交流,沒了方纔那謫仙印象了,到覺得這男子更像是出富家少爺,文秀得很。
「生於此長於此?姑娘說笑的吧!」唐夢卻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驚著,心下卻是戒備更甚,這女子一看就如這山林的妖精一般,她自稱是這林子的主人,定是知道怎麼走出這林子吧!
「同你說笑作甚,你怎麼到這裡來的,不會是尋你那心上人吧?」蝶依再次問到,沒發現唐夢一直就在迴避問題。
「姑娘,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這林子裡荒涼地很,我都沒打算在這裡過夜,就方才不小心睡著了,你同我說老實話,你怎麼一個姑娘家這麼大半夜地到這林子裡來,我看你還是同我一起走吧。」唐夢說得認真,一臉關切,熱心得很。
「我沒有騙你!這迷失之林就是我的!」蝶依卻是急了,一副妖嬈,柔情似水的樣子,性子卻是急躁的,根本沒有多少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