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近了……
如今,血狐仍舊沒有尋到手,黑勾玉下落不明,眼看八月十五的大潮近了,白狄這一戰若是再拖延便又得一年,其中變數還不知道有多少。
另一方面,七魔目前只有火、水,血歸位,其餘四位仍舊下落不明,即便尋到了魔尊亦是開啟不了魔道之結界。
「喂,你覺得寧洛那廝究竟想做什麼?」烈焰問到,雖寧洛貴為魔煞,地位僅次於魔尊,但是私下做烈焰卻是從來不會如當面那般尊敬,總覺得這傢伙藏著太深,太多事情沒有交待清楚,只是命令他們去做。
「就想滅了天朝吧。」水姬卻是沒有那麼多心眼。
「那是王室的使命,與我們何干,我說的是魔道結界,那結界到底在哪裡,到底如何開啟,他就從來沒有交待過。」烈焰很是不滿。
「知道那麼多作甚?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魔尊歸位之前,他的地位最高,你可別忘了。」水姬好心提醒。
烈焰白了她一眼,也不想再多談,又開始繼續方纔的話題了。
「你不會打算就這麼站著一宿吧?」見她這麼對待唐影他就不舒服,毫不掩飾。
「反正天也快亮了。」水姬隨意答到,心中卻是盼著天不要亮,身上這個世間最純粹的男子不要醒,永遠這樣多好,安安靜靜地睡著,一定是夢見了唐夢了吧,他的夢,他有夢,一夢不醒該多好。
「你就不怕他醒好奇怎麼回事嗎?」烈焰提醒到,他們二人的身份並無對唐影公開過,只是在白狄宮裡見過,亦是這幾天才從孤村入山追了過來,知道了唐影任務已經完成。
「就說寧洛差我來保護他,你自己去找太子殿下,反正你也總嫌我礙手礙腳。」水姬甚是認真說到。
話語一落,烈焰頭頂又是冒出了一竄火苗來,有再次沖天而上的趨勢。
水姬卻不過一彈指,一滴水而已,便是輕易滅了那火苗,正是他天生的剋星。
「你說唐影若是知道了一切,會不會歸位,入魔道,我看他根本就放不了唐夢的。」水姬問到,很樂意繼續唐影的話題。
「他不是已經入了魔道了嗎?他可是七魔之首。」烈焰又坐回樹上去,百無聊賴地答著,手上把玩著一朵火苗。
「那也得他願意歸順啊!他若不願意,我看魔煞不一定制的住他。」水姬再次問到,心中其實隱隱有了斷定,只是需要有個人來肯定。
「魔煞制服不了他,魔尊定是可以。」烈焰仰躺了下去,瞇起眼來。
「我看他定會與魔尊為敵,就為唐夢,一定會這樣!」水姬索性說了出來,待血狐尋到,奴隸身份接觸,這男人自由了,不死不滅之軀,真真鮮有人能制服得了他。
「考慮那麼多作甚,那又不是我們得事。」烈焰有些煩了,這女人不是唐影就是唐夢,唐夢,到底是怎麼個女人,他倒是好奇著想見上一面。
既然凌司夜出現了,她也一定在這林子了吧!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兩人似乎又要開始爭吵了。
「怎麼不關我們的事了,他是七魔之首,我們定是要聽從與他的!」水姬有些動怒了。
「你想做什麼?!」烈焰一下子蹦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你想造反啊?」
「不成嗎?你別忘記了唐影才是我們的主子!」水姬認真了起來,緊緊擁著唐影,就真真像是保護他一般。
「那又如何,魔道以魔尊為尊,魔煞輔佐,難不成你想與整個魔道為敵?」烈焰正色道,雖是對寧洛諸多不滿,卻從未有過叛變之心。
「魔道沒落那麼多年,能不能恢復還是未知指數,魔道之結界我看未必能打開!」水姬沒好氣地說到。
「什麼?」烈焰卻是立馬警覺,逼到她身前,厲聲,「你知道什麼?魔界結界到底是什麼?」
水姬這才大驚,後知後覺,暗罵自己嘴快,亦是有一回在皇宮裡偶然聽到了寧洛和寧親王的對話,她才知道魔道結界是這一切的關鍵,寧洛不僅要魔道恢復,且要魔道大一統片大陸,而並非白狄。
看似魔道歸於白狄,實則是魔道借助了白狄這個王國,又或者說二者已經是一體的了,只要太子殿下回到白狄。
「我什麼也不知道!」水姬亦是有些慌了,一時間為唐影,一時間情感沖昏了頭腦,一時間意氣用事能為唐影叛變,然而真真正正遇到事情,還是畏懼著的,畢竟是寧洛啊,魔煞的能耐遠遠高於他們七人,雖然從未見過他真正的魔性。
「哼,你也知道怕?」烈焰明顯看出了她的遲疑來,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來,雖是喜歡她,卻沒到癡的程度,再次畢竟,威脅道:「不說是吧,你可別怪我一會給寧洛捎信的時候,一不小心順便就問了他!」
「你!」水姬眸中怒意掠過,手心頓時憑空冒出了一朵水花來。
烈焰警覺,毫無疑問,他怕水,水是他天生的剋星。
「洛水姬!你有種是殺了我!」怒聲,早已遠遠退開了。
這不說還好,說了,水姬卻是更怒了,水花探出,瞬間形成了一股水柱朝烈焰直直襲去。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連名帶姓叫我!」
她姓洛,名水姬,洛水姬同落水雞同音,這是這輩子最大的禁忌,自小就是孤兒,跟著嬤嬤姓,長大後便是自己該了名字,就姓水,名姬。
烈焰躲到了樹上,自知觸了她的禁忌,不敢再下來,隱藏在茂密的枝葉裡,根本尋不到人影。
只有聲音傳了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滿腹的疑惑,關於那魔道結界。
「你下來我就告訴你。」水姬也不尋他了,稍稍動了動另一臂,被擁得很緊,動彈的幅度不大,那麼久了,其實一側肩已經都快廢了,雙腿也都僵了。
烈焰落了下來,仍舊是離得有些遠,卻是認真道:「我就想知道而已,寧洛為何瞞著我們。」
「時機未到吧。」水姬白了他一眼,又道:「過來幫我把他扶到樹下去。過會兒他也該醒了。」
「不是說要跟著他,保護他的嗎?」烈焰不屑問到。
水姬撇了撇嘴,沒回答,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天已經快亮了,玩笑歸於玩笑,終究不能讓唐影發現他們二人的,寧洛沒有下令,什麼都不許告訴他。
很是不捨,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烈焰的幫助下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將他安置在樹下。
他睡得依舊那麼深,雙唇已經恢復了血色,唇畔親自一絲滿足的淺笑。
這場夢定是美好的吧。
「可以說了吧?」烈焰催促了,水姬卻仍舊看著他,蝶形的銀白面具遮掩了大半的面容,然而即便沒有這面具,那亦不是他真正的容顏。
好想知道,這男子究竟有著怎樣驚為天人的容貌。
烈焰輕咳了起來,再次表示催促。
水姬終於是捨得移開了視線,轉過身隱隱歎息了一聲。
「說吧。」烈焰已經又不耐煩了起來。
「幾年前的事了,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在宮裡的時候,剛好路過了寧親王的茶廳,就給不小心聽到了,要是知道他們在那,我肯定是不會……」
「拜託你挑重點說,成不?」烈焰終於怒了,厲聲。
水姬白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一眼唐影,這才邁出了步子,朝深林中而去。
烈焰連忙追上,道:「不會是西界吧?」
這個念頭就突然閃過腦海,孟婆婆將西界借給來寧親王,因而諸多屬下都會稱寧親王為宗主,稱唐影少主,然而他們真正的身份,卻是鮮少有人知曉,即便是奴宮出身的幾個侍衛婢女皆只知寧洛和唐影入了魔,真相如何誰也不知。
「我不知道,我就只聽他們說魔道結界很關鍵,結界打不開,一切都是徒勞。」水姬答到,西界,亦是曾經懷疑過,只是,怎麼可能呢?
寧親王借了西界為的是打通通往天朝帝都的一條水路,亦是想戰後,取了西界底的大量財寶為恢復國力之用。
烈焰蹙眉,沒有再多過問了,此事,或許很快便會有結果的,如果一切沒有超出寧洛的掌控,那麼兩個多月後,戰事就該起了。
結界是不是西界很快就會有分曉了。
兩人的身影緩緩隱沒如黑暗中,唐影身旁卻從此不再有任何跟蹤者了,任務完成,人已經帶到,至於血狐,不管是寧洛還是寧親王卻是十分肯定,他尋到了定會乖乖回白狄的,畢竟,他臉的易容術尚未解開。
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一件事,已經是六月初六,空山給唐夫人的半年期限即將要到了。
帝都,唐府。
唐夫人夜夜都是靜靜地在花園裡的亭子裡等著,等著殷娘的出現,然而殷娘卻遲遲不來,空山亦是從此再沒了消息。
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不確定他們會不會遵守當初的期限了。
天幀帝偶爾會親自過來,來得更多的卻是李公公,問的便是四大毒靈之事,她很配合,卻從來沒有說到點子上。
就這麼等著,一日一日地等著,或許她更多的是在等唐影,等血狐的消息。
那是她所有的希望,誰都不知道她與唐影的約定,尋回血狐,解開他的易容禁術,恢復他的容貌,她一心篤定,唐影一定會如期把血狐教到空山,一心篤定唐影一定不會違約,卻不知道唐影早已同白狄有約在先,卻不知道,唐影不僅是為唐夢留下,更多的是白狄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