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真假血狐2
「看樣子是火狐是在山的另一邊了,我可是尋了大半個月了。」魅離話中終於透出了一絲認真來,她真正尋的是血狐,從孤城入,追過了這萬重大山最高的山脈,看樣子,又得返回去了。
只是,這一回,過這座山豈那麼容易,那海拔根本就連蒼鷹都飛不過的,只能從山洞過,而她來的時候已經驚動了山魅,守山的使者,本還有幾年才會甦醒的妖獸。
「山的另一邊?你從那邊來嗎?」玉邪問到,這幾日一直都在糾結著如何過山。
魅離看了玉邪一眼,眸中一絲冷意掠過,卻依舊笑著道:「那山可不好過,若是打算翻身越嶺,就相當於打算死在山上了,最好是從山洞過,不過那山洞裡四通八達,你們若去了,千萬往前,不要有任何偏離。」
「有多長,需要幾日才能通過,四通八達往什麼地方了,很危險嗎?」玉邪又問到,林若雪也聽著,水路將近,只得過山了。
「一個時辰八十兩銀子,我可是同你們說了不止一個時辰了,要麼付錢,要麼再見。」魅離這下倒是硬了起來,她知道,這兩人動搖了。
玉邪冷冷一笑,手中把玩著一枚紅色菱形玉石,這荒山野嶺地遇到這麼個美艷的女子,怎麼不提防呢?
提防歸提防,有個人帶路更好,若是這人是個奴隸,那再好不過了,不僅帶路,這一路上也有個人來伺候他夫妻倆。
林子裡,一邊那擁簇在一起的毒蝶跌落了一地,一地的屍體,只有那巨大的蝶後在上空盤旋著,發出吱吱的鳴叫,而另一邊,不遠處,一對夫妻甚是親暱,一個美艷高挑的女子一臉不耐煩地挑眉看著二人。
玉邪把玩在手中的紅色菱形玉石早已蓄勢待發,然而,正要動手,林若雪卻是一把將他的手按住,低聲,「想做什麼呢!扣玉為奴可是本夫人專屬的!」
「這女人不能輕信。」玉邪亦低聲,就咬在她耳畔,兩人這模樣越發的親暱了。
魅離冷冷的看著,嬌紅的嘴不由得撅了起來,這麼恩恩愛愛的小兩口,惹得她心癢癢的,真想拆散了。
「你怕她不成,就讓她帶路,反正總方向咱都知道,丟不了的。」林若雪說到,怎麼都不願意玉邪在她額上扣下玉石,這可是專屬標誌,外人不能用的。
「你不介意便好。」玉邪邪惑地笑了笑,毫不避諱有人在場,狠狠朝林若雪雪白的頸脖吻了下去。
「討厭!」林若雪卻是急急推開了他,隨即咯咯笑了起來,在這麼個妖嬈驕傲的的女人面前秀恩愛,似乎感覺不錯。
「五彩菱玉,夠嗎?」玉邪遞上一枚五彩菱形玉石來,挑眉問到。
魅離心下一驚,這人是誰,他怎麼會有這東西!
「不夠嗎?」林若雪問到。
「當然,夠!」魅離緩過神,笑著收下了,鳳眸中一絲冷笑一掠而過,朝一旁盤旋的蝶後望了一眼,便轉身要走。
「等等!」林若雪卻是攔下了她,道:「等我收拾了那蝶後再走不遲。」
沒了毒蝶,蝶後便很好對付了!
玉邪唇畔泛起一絲寵溺的笑意,道:「方纔說什麼來著?」
「方纔和現在不一樣。」林若雪回以明亮的笑容,便開始往懸在腰上的一個小兜子掏她的法寶了。
玉邪無奈搖了搖頭,卻也任由著她。
林若雪蹙著眉頭掏了好久,似乎找不到東西。
「找什麼,沒找到嗎?」玉邪問到。
「是方纔的蜂毒。」林若雪抬起頭來,說到。
「我找找。」玉邪那修長的大手伸入她的小兜子,找了起來,很是自然。
魅離就這麼被晾在一旁,完全被當成了空氣,心中納悶了起來,這小兩口年紀輕輕的,似乎是新婚,怎麼就跟老夫老妻似的了?
「想起來了。」林若雪一臉失落,拿開玉邪的手,道:「方纔就拿在手上呢,被那陣風給刮沒了。」
「下回遇到毒蜂咱再偷些來,這次就我親自動手吧。」玉邪笑了笑,手中便是憑空出現了三枚玉石,林若雪手上的蜂毒正是上回兩人偷偷去蜂巢偷的,這是玉邪第一回做賊。
「好吧。」林若雪說著伸手將玉邪挽了過去,兩人縱身躍上大樹。
魅離蹙眉一愣,撇了撇嘴亦是跟著翻身上樹,離他倆遠遠地坐著,心中冷冷笑著。
「看見它翅膀上那眼睛了嗎?」林若雪指著遠處的蝶後問到。
「嗯,那是眼睛?」玉邪看著清楚,這似乎是翅膀的是斑點,怎麼會是眼睛。
「這毒物也算是妖獸之一,就是弱了點,獸性若是被喚起,翅膀上那兩個斑點就會幻化成眼睛,到時候便什麼都逃不過它的眼睛了!」林若雪解釋到,紅彤彤的雙眸虎視眈眈地看著前方那蝶後。
一旁魅離心中一驚,這小丫頭知道的還真多!
「原來如此。」玉邪說著隨意,然而手中兩枚玉石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飛射出去,根本來不及看得清楚。
魅離整個人卻是愣住了。
是他!
耶律耀月,玉邪!
只聽著一聲巨響,巨大的蝶後早已直直墜地,林若雪大喜,凌空幾個翻身迫不及待地朝前方空地而去。
玉邪笑著搖了搖頭,急急追了過去。
魅離卻是看得發愣。
原來是他呀,原來他沒有死!
那個女人又是誰?真的是他的妻子嗎?
巨大的蝶後落地後不久整個身形便漸漸縮小了,不一會兒便是縮小成一直小巧的五彩蝴蝶,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只是兩翅皆是破碎殘缺。
「這東西又有什麼用處?」玉邪挑眉問到。
「也不知道,反正是好東西,就別錯過。」林若雪心情極好,樂呵呵地將那小五彩蝶收入囊中。
掂了掂那小兜子,又有些重了,利索地將袋繫緊才收入背著的小背包上,她出門一向什麼東西都帶得齊備的,不過入了這萬重大山便是將一切都丟船上了,這背包裡藏著皆是收集來的毒物,貼身攜帶,寶貝得不得了。
又掏出了空空如也的小兜子繫在腰上,這才站了起來,卻突然有些昏眩,站不穩腳。
「怎麼了?」玉邪連忙扶住,驚到了。
「累了,就有些暈。」林若雪卻是沒多在意,拍了拍手。
「先休息一日再走,出了山這身子骨得好好調養調養!」玉邪說著正要取下她的背包來,林若雪卻急急攔住,道:「還是我來,這毒物背著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背在你身上就是開玩笑了嗎?」玉邪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他真忍不住想問一個很傻很傻的問題,比如,有一日,他和這些毒物一起掉落山崖了,這女人會先救誰。
「喂,要是有一日,我和這個背包一起墜崖了,你會先救哪個?」終於還是問了出來,輪廓深邃的俊臉上儘是認真。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先救你!」林若雪睨了他一眼,卻又繼續道:「不先救你誰替我救這些毒物?」
玉邪欲言又止,無奈地背起那背包來,牽著她的手就走。
「不高興了?」林若雪問到,就因為頸脖上這枚玉石,主人的情緒還是多多少少能感覺到的。
「你那隻眼睛見我不高興了?」玉邪笑著問到。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林若雪止步,踮起腳尖來,仰頭看他,這傢伙太高了。
玉邪邪惑地笑著,低頭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道:「要不,我們不走了,就留下來?」
一路上她是那麼喜歡這裡,總是滿眼新奇,滿心歡喜,即便遇到只小小毒蟲她都能開心個大半日的。
林若雪一愣,隨即蹙眉,厲聲,「我可是要當王妃的,我可跟你說,沒當上狄胡的王,你就休想娶我!」
她如何會不知道他的理想,如何能不顧他的意願,縱使真的討厭朝野的複雜,就喜歡這草莽生活,浪跡天涯。
「就是想當王妃,不想當王后了?」玉邪反問,眸中儘是寵溺,極少提起這話題,只是每次提起她都是這般激將他。
「王后很辛苦的吧,要母儀天下,入得朝堂,我還是當個逍遙的王妃吧。」林若雪若有所思地說到。
「成,以後就冊封你逍遙王妃,後位置空。」玉邪說到。
「哈哈,就這麼說定了,你不許食言!」林若雪大笑了起來。
玉邪無奈,笑著點頭,這個女人啊,心裡定是百般的希望他能食言吧!
女人和江山總是兩難啊!
兩人邊聊著邊朝溪流方向而去,魅離彷彿被遺忘了一般,遠遠地跟著二人,心中五味雜陳。
山的另一邊沿著溪流直走便是狄胡了,耶律耀月是準備回狄胡了嗎?
過山,真的要利用他二人嗎?
或許,利用這丫頭就能引開山魅了,玉邪,她還真捨不得下手了,這個狄胡的四王子,曾就救過她的男子。
山的另一側。
就在溪流的一段,離大山也很近很近了。
空蕩蕩的,寸草不生,正是毒瘴地,中央一旁幽藍色,藍色幽靈的屍體幾乎堆積成丘。
只見一隻渾身火紅的狐狸已經吃了大半日了,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似乎永遠也餵不飽,似乎要將這一堆藍色幽靈吃個精光。
左側,大樹上,白衣男子早已醒來,蝶形假面之下,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凝著一絲遲疑,這就是血狐嗎?大白日就出來覓食,這似乎不是它的習性,且吃的不是活生生的毒物。
對面,亦是茂密的大樹上,黑衣男子亦是遲遲沒有動手,犀眸緊緊盯著那火紅色的狐狸,冷冷地,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唯獨兩個那笑臉面具,雖笑卻是陰森恐怖,令人不敢輕易緊接。
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小金刀,緩緩抬手,朝那火紅狐狸的尾巴瞄準,將這尾粗尾訂在地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且不會傷到這狐狸。
犀眸一沉,手中那精緻的飛刀便是驟然射出,力道十足,直線而去,然而,與此同時,對面密林中,卻是一直千絲紙鳶直直飛射而出,亦是朝狐狸尾巴而去。
「鏗……」
兩件利器相碰,沒射到狐狸放到是一下子驚到了它。
凌司夜眸中不悅之色掠過,仍舊不動聲色,而唐影卻是直起身子來,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對面的人到底來了多久,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