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再絕穎水1
郭嘉道:「這種情況大有可能,不過屬下可以去安排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主公你馬上準備一下,與夫人們開始撤回壽春吧。只要能頂過此劫,屬下已有一計可趁機消滅曹操。」
張浪滿腦子想著是下蔡的事情,根本沒興趣聽郭嘉地破敵之策,而是斬釘截鐵道:「不行,如果我現在一撤,整個下蔡必然亂套,人人思危。假如我不退,士兵也有個底線,會努力完成任務。所以這個時候,我萬萬不能只砸自己而轍退。」
郭嘉與徐庶苦苦哀求道:「主公你就先退吧。」
無奈張浪鐵了心不為所動,兩人這才無奈的相對望一眼。
當日下午,張浪安排趙雨、張寧等人先退。趙雨與張寧本來死活不答應,可在張浪的怒斥之下,個個泣不成聲,被逼安排撤向壽春。
而這個時候,整個下蔡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所有百姓一聽曹操要絕堤放水,到時候整個下蔡變成一片汪洋大海,個個嚇的草草收拾貴重物品,快速出南門往壽春搬移。而士兵雖然心驚膽顫,但在張浪強而有力的號令下,士兵萬眾一心,冒著傾盆大雨,齊伐木造竹排,把物資轉移而山腰,準備同渡難關。
天色越來越暗,大雨越下越大,張浪的心情越來越沉。
張浪隔三五時就差人問朱桓進展如何,著急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朱桓同樣心急燎原,任豆大的雨點打在自己身上,全身就像落湯雞一樣,仍然與士兵一起,奮力伐木,希望能加快進度,讓別的部隊造起簡單地木排。
「水位上漲了。」一副將指滿地積水,大聲驚呼道。
張浪剛好聽到這聲音,順式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雨水已經開始漫至台階,而且還有上漲之勢。張浪心裡暗暗叫道:「糟了。」
這時候有一個侍兵匆匆過來道:「將軍,南面山林出現滑坡,鬆動地石頭泥沙忽然滾翻下來,大約有幾十位士兵躲避不及,被埋在裡面。朱將軍已經指揮士兵搶救,暫時傷亡不明。」
張浪氣的只跺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天災**,侄霉的事情接二連三而來。
又有凌統匆匆跑來道:「報主公,城外三十里發現不少曹軍冒雨往下蔡方向開來。大約有一萬人數左右,還請主公定奪。」
徐庶在邊上道:「這恐怕是曹操地計謀,只想試探一下我們的反應。如果出戰,曹操便知我軍主力沒有轉移,說不定他會加快絕堤速度。如果不出戰,或許讓他以為我軍已經撤離轉移陣地,打消絕堤放水毒計也有可能。」
張浪點點頭對道凌統道:「你只需堅守,不用理會曹軍叫陣,這樣的鬼天氣,不出半個時辰,曹軍自己便會撤走。」
凌統應了一聲:「是。」然後退了下去。
下蔡城已經冷冷清清,大部份士兵都移至山腰,伐木建起簡單的木屋與竹排,準備應付曹操的絕堤,而城中人丁早已走的一絲不剩,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天色已近黃昏,曹軍在一番叫罵無攻而返之後,一信使又帶一個壞消息來報,陳武連攻下口不克,反被流矢射中肩膀,退避陽泉。
張浪心已絕望,自知不可能短時間內拿回下口了。
曹兵退兵兩時辰之後,穎河水忽然暴漲,短短半個時辰,水位就高了一尺。
天空狂風暴雨,雷電交電,傾盤大雨越來越劇,毫無停頓的跡象。
上游終於絕堤,穎水開始四處氾濫,水位不斷的溢出堤壩,湧向村莊田地,濁浪濤天。
上游絕堤,穎水洶湧澎湃,直撲而下,只是一刻時間,便已氾濫成災,波濤滾滾。
張浪急令所有士兵丟下手中事務,登上高處,以避洪水。
下蔡城地勢低硅之處,早已被潮水漫遍,一片片莊稼,一座座茅屋,都沉沒水中。有的早已被沖的支離破碎,一片狼籍。下蔡城中心地帶的百姓雖然轉移,但離縣城稍遠一點的地帶散村部戶,卻被無情的洪水沖刷而過,百姓面對著如此天災,哭聲遍地,每一個力壯青年攜老帶幼,亡命的往高處跑。
天已全黑,雷電交加的夜晚,狂風呼嘯不停,潮水四處瀰漫。
黑夜的五月,永遠被下蔡的百姓記在心裡。
那一夜兇猛的潮水漲上堤壩,沒有一間茅屋不被沖毀,沒有一座城牆不被沖塌。
那一夜,潮水所過,不但淹沒了他們美麗的家鄉,還奪走了無數親朋好友的性命。
黑夜時,淒涼慘絕人寰的哀號聲,伴隨著狂風暴雨呼嘯了一夜。
夜裡,張浪幾乎無法入眠,一閉上眼睛,腦裡全是波濤凶湧的海水。到這個時候,張浪才驚奇的發現,自己這幾天幾乎做著同樣的一個夢,夢裡同樣的一個內容,都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淹沒了自己扎守的下蔡城。難道是修練《遁甲天書》之後,對於未到要發生重大的事情有了預知本領?而要預知這樣的事情,則會讓自己井神力大幅度的減弱,最後萎靡不振?張浪對於這個發現並沒有感到萬分的欣喜,反而是憂心忡忡。
就這樣,張浪一個晚上幾乎沒有什麼入睡過。
待第二天天亮之時,下蔡城已經處於一片汪洋海水之中,張目所見,一望無際的海水。
雖然有過準備,但十萬大軍。最少有一萬人馬失蹤不明,不知是被潮水沖走,還是被圍困於別的地方,這就無從得知了。剩下的士兵,要不是藏在山洞裡,就是躲在竹屋裡。只有極少的士兵在這雨夜裡紮營半山腰而宿。
而在山頂上,張浪站在士兵們簡單建造起來的竹屋之中,外面地雨還在不停的下。而張浪的心情越沉越深。他的臉上氣色不好,有些憔悴,雙目慘淡的看著遠方。
濁黃的渾水已經無情的湧進下蔡城,除了那雄壯的城樓,還有建築高樓屋頂外,都已被淹沒在洪水之中。張浪甚至能看到在水上飄浮地木箱,木箱上一臉絕望的子民。
高樓屋頂上,有不少的黑點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是那些來不及撤離的百姓,如今只能頭上頂暴雨,無助雙眼看著無處不在的潮水慢慢漲高它的水線。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張浪很想救他們。但是現在潮水正猛,就算大型樓船,在這樣水上也會被沖的七零八落。更不用說那些並不堅固竹排小船了。
郭嘉心裡也很不舒服,身為張浪手下的頭號重臣,沒能料到曹操會有這樣一手,實在有負張浪所托。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潮水淹沒下蔡,沖毀主公數年來積心處慮的壽春防線。
張浪彷彿不忍心看下來,長歎一口氣,一臉蕭條地轉過身去。
郭嘉喉嚨咕嚕嚥了幾下,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張浪似乎自言自語一樣道:「數年苦心經營,如今毀於一旦,曹操啊曹操。你真地太毒了。就算洪水退去,下蔡也等於空殼一付,要想重建家園,沒有三五年的時間,如何能回復到以前的面貌呢?唉……」
張浪地一聲歎息,重重擊碎了郭嘉思緒,他果斷出列道:「主公,曹操竟然如此根毒,連百姓也不放過。那主公已經沒有什麼好顧慮了。屬下有一計,可力除曹操。」郭嘉不待張浪問話,接著道:「待潮水退卻之際,曹操必然入紮下蔡,整頓軍務。此時穎水相對而言水位依然高漲,曹軍也會放鬆警戒,主公可趁機派水兵沿穎水而上上游,從新堵堤蓄水,開掘水道,待水量達到一個高度,再次絕堤穎水,此時由於下口並未堵上,所以水量不會像今日這樣高漲,絕堤二日,水軍沿穎水乘竹排而下,發揮我江東軍善於水戰情點,必然殺的曹軍雞犬不寧,興許還可活操曹操不定。假如主公感覺更不夠,還可開鑿水道,引淮水灌城。」
張浪有些憤然道:「曹操如此殘無人道,難道奉孝也要我學他不成?」
郭嘉解釋道:「曹操絕堤放水,主公已經疏散大部份百姓,現在穎河四周,所剩下只是一片狼籍,方圓數里之內,只怕找不到一戶農家。如今主公再次絕堤,只會是對曹軍造成傷害。假如主公說在曹操絕堤放水後,還會有百姓生存在穎河一帶,打死屬下也不相信會有此事。」
張浪落寞道:「曹操為人奸詐狡猾,怎麼能會讓我們如此輕易得手呢?」
郭嘉自信道:「主公放心,由於曹操對淮南形式的不瞭解,為自己的埋下了敗筆,穎口如若絕堤,根本無須爭奪下口,此舉無疑畫蛇添足,自取敗招,也正是如此,才讓我軍逃過此一劫。假如主公擔心穎水無法蓄水,那也完全沒有必要。穎水上流共有三堤,曹操不可能一次性把這三堤壩全毀,必然留一兩個,而這正是主公反擊殺招。至於最大的難度,是沿穎口而上,由於絕堤之後,水流湍急,屬下側是擔心這樣的竹排能否在黑夜行軍中控制自如。」
張浪被郭嘉這麼一說,精神好轉不少,不過仍是有些擔心道:「沿穎水而上上游,只怕路途中難保不被曹軍發現,假如這樣,計策便會外瀉失敗。「郭嘉笑了起來,問徐庶道:「眾人只知穎水為淮河支流,卻不知穎水上游卻有數條旁系河水彙集穎水,相信徐大人在壽春數年,對此事有相當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