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血詔3
張浪心裡竊笑,表面上仍大義凌然道:「許大人大可放心,本將軍時常惦記聖上之恩,爭取早日滅了曹操,還聖上一個太平盛世。」
許謙連連點頭,忽然站了起來,臉色一肅,嚴肅道:「其實此番老朽前來,還有一番密詣。」
「什麼密詣?」張浪驚訝道,同時心裡奇怪許謙怎麼搞這麼多滑頭。
許謙沒有回答張浪的話,忽然解開自己的腰帶。
張浪驚奇的發現許謙腰帶極為名貴,都是用上好的絲綢所織成,只不過因為顏色黑暗,所以一時間分辯不出罷了。張浪好奇的看著許謙,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許謙又從自己的皮靴裡拔出一把鋒利的小刀。
張浪精神一緊,略帶警戒的看著許謙。
許謙神情自若的走到一邊案上,又把腰帶平放在上來,然後用匕首小心謹慎地割開腰帶。
發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許謙才長鬆一口氣,同時把匕首丟在地,又用手擦了擦臉,原來他的臉上早已掛滿汗水。原來那條名貴的腰帶早已被劃破,許謙從裡面拿出一條白色絹紙,臉色十分凝重。
張浪也奇怪盯著許謙,感覺上,他也知道這個東西一定不凡,剛想開口問,許謙忽然沉喝一聲道:「鎮南將軍張浪接旨。」
張浪被突如其來的低喝嚇了一大跳,雙眼滿是迷惑不解的眼神。
許謙滿臉無奈之色道:「張將軍,這上聖上以血為引所立下的血詔。所受詔書之人,必然要在有生之年把任務給完成。」
張浪心裡泛起荒誕絕倫的感覺,這個許謙看起來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不可能猜不到自己的野心呢?遠的不說,這兩年來與劉表交戰,明顯就是為了開拓版圖,強壯自己的兵勢。劉表佔有荊州八郡,威振一方,也算是個大軍閥,但他對獻帝也算的上忠心,每年為朝中進貢,相比其他的諸侯強上許多。可劉表硬是被自己給滅了,沒有借口,沒有理由。只要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穿。偏偏這個許謙,不但沒有看透自己的野心,而且還把聖上的血詔頒發給自己,這不是讓自己賊喊捉賊嗎?張浪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張浪古怪的表情,一一落在許謙眼裡。他早已人老成精,哪裡猜不出張浪的想法。他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嚴肅道:「張將軍,接過這聖上的血詔吧。」
張浪收起其他心思,恭恭敬敬的伸出雙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接過許謙遞過之物。
張浪頗為好奇,隨手就把絹紙打開。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年來操賊弄權,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上將,朕之臂膀,當念高帝創業之艱難,舉江東之威,殄滅奸黨,安復社稷,天下之幸!破指灑血,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建安七年春三月詔。」
張浪看完之後隨手合上,開始沉思起來。
許謙兩眼微紅,撲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將軍啊,曹操欺權,朝中橫行,就連他的手下也飛揚跋扈,不把聖上當住皇帝,百般欺侮,並以此為樂。皇后、公主、宮女,隨手可奸,辱打毆罵,早已成家常便飯。漢室威嚴何在?皇上有顏色見列祖列宗啊!」
張浪聽的心驚肉跳,想不到曹操專橫到這個地步,這與董卓相差何幾?不過照著史書上,曹操雖然挾天子令諸侯,四處征戰,但對漢室也沒有什麼過激行為。他勞其一生,終沒有稱帝建號,倒是他的兒子一上來就廢帝自立,改號為魏。張浪急忙上前扶起許謙,帶著疑問道:「曹操雖然專權,但他應該不會這樣對待聖上吧?他不怕引起朝中公憤嗎?」
許謙早已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道:「將軍有所不知,除了皇上上朝主政之外,平常日子裡,一般官員是見不到聖上的,他的處境也不為人知。就算見到皇上,他身上也有不少曹操安插的侍衛,更不敢出口說這一些東西。老朽也是偶爾之間,從聖上口中得知此事。將軍啊,天下之大。現在也只有你能與曹操抗爭,早日把皇上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啊。」
張浪忽然醒悟過來,獻帝把這血詔給自己,也是沒有辦法之舉啊。普天之下,能與曹操相拼的,也只有自己了。只要能解除眼前的這個危機,自己是否會成為下一個曹操,也只能到時候在說了。張浪又冷冷地想,獻帝活的如何,與我無關。倒是與曹操一戰,避不可免,既然如此,何必不做個順水人情呢?想到此時,張浪故裝出悲憤之色道:「好個曹操,虧我還把他當個人物來看待,竟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放縱下手。許大人放心,皇上一事,自是交可本將軍,待來年麥熟。國庫資金回攏,必然北伐中原,擊殺曹操,從匡漢室。」
許謙早已激動不知如何言語,哆嗦的只想下跪。
張浪一把扶住,微笑道:「大人不用多禮,待我書信一封,讓你轉交於聖上,聊表決心。對了,徐老你有辦法把這封信送到聖上手中吧?」
許謙高興點頭道:「將軍放心,雖然老朽已被罷官,但朝中還有幾個心腹在那裡。」他頓了頓,猶豫道:「將軍,不知你為什麼非要等上數年時間呢?須知將軍休養生息的同時,曹操也在壯大自己,掃平北方之後,更是空前強大。無論江東發展的如何,終因底蘊不厚,遠輸北方。關中河北,始終是整個中原的經濟中心,條件得天獨厚,將軍要用三年才能回復的元氣,曹操只要用一年時間。如果這樣細說下來,將軍偃旗息鼓,並非名智之舉。」
張浪想了想,感覺也有一些道理,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張,徐大人就不用多慮了。」
許謙見張浪有些猶豫不決,目的已經達到,不由伸手道:「那就請將軍書信一封吧。」
張浪點點頭,喊了一聲,韓雪俏麗的身影很快出現在議堂。
韓雪鋪起紙絹,又端硯摩磨。
張浪下筆如神,龍馬行走,不用半柱香時間,洋洋灑灑地一封書信便已寫完。
許謙緊張的接過張浪遞過來的信箋,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滿臉笑容。
張浪拿出玉珮道:「許老,這個請玉珮你收回。」
許謙搖搖頭道:「將軍,這是聖上特意賺給你的,希望你行事能方便一些。」
張浪聽他這麼說,便毫無不客氣的把玉珮放入懷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謝過聖恩。」
許謙歸心似箭,馬上就告辭,準備離去。
張浪也不多留,起先送到門口。
許謙走出張府,長鬆了口氣,老臉上帶起會心的笑容。他小心謹慎的看了張府一眼,見沒有人注意他,不由自言自語道:「還好有劉皇叔的指點,要不然真的想不出這招驅狼吞虎之計呢。張浪啊張浪,最好從現在開始你就佈署與曹操一戰,越快交鋒越好,記得多打幾年仗,兩方的兵力錢糧消耗的越多越好,最好你們來個兩敗俱傷。張浪啊,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一定要把曹操拖住,好讓聖上有時間從容佈置,這樣漢室就有復興的希望了。」
張浪送走許謙之後,心裡明顯有些煩躁起來,與曹操之戰,不但是要比拚兵力、智慧,而且還是整個國力比拚。自古南不勝北,一方面和水土環境有關係,另一方與南方偏安一隔有相當大的影響,打造江東防線,最多只能防守,頂住北軍南下。但要想打到北方,自己沒有雄厚的國力基礎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而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南方最少要休養數年,一切完全走向正軌之後,才有以曹操一較的資本。但問題就是如果自己真的休養幾年了,那麼曹操也完全掃蕩北方,獨自坐大起來,以北方的經濟條件,發展地迅速遠超南方,自己也不可能佔有什麼優勢可言啊。到底如何是好呢?張浪搖頭歎息,一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個時候,韓雪嬌起道:「將軍又在發什麼呆呢?夫人在等你過去用膳呢?」
張浪想起楊蓉,還有可愛的孩子,暫時把煩惱放在一邊。
楊蓉、蔡琰、刁秀兒、靡環諸女已經在房裡互相閒聊。
已經能自己走路的張琰。粉裝玉琢。一雙烏黑眼睛天真無邪,小臉蛋紅撲撲地惹人可愛,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讓人打心裡喜歡。此時她正不停的逗著韓霜懷裡的弟弟張離。張離已經有一歲多了,長的虎頭虎腦,胖墩墩的可愛。他現在是全家裡的寶,無論誰都著緊的很。
眼尖的楊蓉首先發現面帶微笑的張浪踏門而入。
接著張琰清脆地叫了一聲「爹爹」張開粉嫩的小手臂,蹣跚的跑了過來。
張浪蹲了下來,待張琰跑過來,一把把她抱起,臉上的鬍鬚只向她嫩嫩的臉蛋上扎,一邊笑呵呵道:「小寶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聽娘親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