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此境,已經是容不得他多想了,只能是硬著頭皮見人,人家為你害相思生病臥床幾天了,不來見見說句好話是不成的,再怎麼說自己對她沒什麼太多的意思,也從末往那方面去想,畢竟被愛也是一種幸福,尤其是一個女孩子喜歡上你了,就是不喜歡人家,也不能惡言相向吧。只是實在不明白這林飛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態,明明是對於恨得不得了,那知竟也會生出情愫來,這可是大出意料之外。
他伸指在門上輕敲了兩下,沒聽到有人應聲,又敲了兩下,仍是沒人答應,暗道:可能是睡著了。
把門推開,直徑走了進去,心想在一個女孩子的房裡呆著,如是把門關上了必會給人懷疑用心不良,把門開得大大的,放輕了腳步走進,環目一掃,只見是一個標準的富豪千金大小姐的閨房,西式軟床,粉紅色的軟被,輕紗在微風中輕輕地拂揚。
此際,有一美人臨窗而坐,一身睡衣又寬又長,一縷青絲垂在肩上,她把下顎抵在窗格上,雙眼望向前方,呆呆地出神,連肖方雨的敲門聲和進來都沒感覺到,這人正是對肖方雨又愛又恨的林飛雪。
此時的她,滿臉的憔悴,蒼白無血色,一臉的無奈苦楚,病態中的美人此般神態,令人一見這下,大起憐憫之心,肖方雨雖是對她無意,可此際一見她這種情景,我見猶憐,不覺驚得呆了,多日的不見,她竟若判倆人似的,直似生了場不小的大病,這時才知道林加炳為什麼會生那麼大的氣,別說是她父親,就是不相干的人見了也是會起惻隱之心。
他輕輕地歎了一聲,走到林飛雪的身後站著,隨著她的目光向窗外的花花草草看著,過了好大功夫也沒出一聲。
忽地,只見她輕輕地挪動了一下,幽幽地歎氣,輕聲說道:「你現在在哪兒呀,可知道我現在的情景。」
肖方雨應道:「我當然知道了,怎會不知道呢?」
林飛雪乍然間聽到他的聲音,身軀不禁一陣發顫,猛地回頭,只見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肖方雨,大吃了一驚,感到驚訝萬分,心情異常的激動,不僅身軀,便連手足都發起顫來。
只見她眼圈一紅,雙眼中滲出淚來,又大又圓的淚水奪目而出,從臉上直滑落下來,滴在她舉起的手的袖子上。
肖方雨一見之下,不禁感到一陣心痛,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呀,好端端的怎就生起病來了,我已前看到的那個林飛雪到哪兒去了,這還是原來的你嗎?」想上前幾步將她摟在懷裡,好好的安慰一番,隨即想起自己豈可趁人之危,把人家少女情懷當作兒戲,何況自己對她沒有別的想法,如果這一摟之下,只怕會引起她的誤會,那時更是把人家害得苦了,想到了這裡,把微微抬起來的腳又收了回來,即有向後退開的意思,又覺這作法有欠妥當,當下穩穩地站在那裡,故作生氣的樣子。
林飛雪嘴唇微微顫動,一股酸楚之意湧上心頭,再也忍不住,撲到床上把頭埋在枕頭上放聲痛哭起來,聲音極是悲痛。多日來的傷心難過盡在這一哭聲中得到發洩,淚水怎麼也止不下來了。
肖方雨輕輕地歎了一聲,當此眼前的情景,不便再多說什麼,來到床前坐在床沿上,看著痛哭的林飛雪,舉起手來就想在她的背上輕輕撫慰一下,忽地停了下來,暗道:自己對她沒什麼的意思,如果這麼作了,必會引起她的誤解,一個李語然已經是讓我大感頭痛了,再來個林飛雪那還了得。
他把手縮了回來,看著痛哭的林飛雪,當此情景,尷尬極了。
過了好大一會,林飛雪的哭聲漸漸小了,她忽地坐了起來,背對著肖方雨道:「你走吧!」
肖方雨道:「走!你讓我往哪裡走?」
林飛雪拿過枕巾把眼淚擦了,轉頭瞪著他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肖方雨輕輕歎了一聲,說道:「我聽說有同事生病,而且病得還著實不輕,所以就趕過來看看,那知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林飛雪把臉轉過一邊去,看也不看他,道:「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肖方雨無奈地苦笑歎道:「已前你老是誤會我,現在還是一個樣子,就不能用一個正確的心態來看一看我肖方雨,老是把我想得太……太那個樣子了。」
林飛雪默然無語,過了一會,才道:「是我爸找你說我的事的嗎?」
肖方雨閉口無語,良久也不出一聲。
林飛雪紅腫著雙眼,看了他一下,把頭低了下來,輕聲說道:「問你怎不說話?」
肖方雨歎道:「女兒的心固然是痛得不得了,可作父親的心,更是痛得無法言說,他這麼作也是無奈之舉,不要怪他好嗎?」最後這話的是替林加炳說情,生恐林飛雪一個不高興,林加炳的耳根就不得清靜了。
林飛雪臉兒輕輕一熱,她怎麼也想不到肖方雨居然會來看自己,而且自己又是處在這種狼狽難堪,極其尷尬狀態下,已往自己心高氣傲,不將常人放在眼裡,而這肖方雨卻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心態,竟把自己的一片癡情看得不見,讓自己傷心難過,痛不欲生,而此時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卻沒見他有一絲的表示,是對自己仍是記恨前嫌還是有別的意思,不得而知,她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願肖方雨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背過身去,道:「你走吧!」
肖方雨一聲不哼地坐在床沿上。
林飛雪等了半響也沒聽到他出聲,又轉回頭來,看著他道:「沒聽到我的話。」
肖方雨眼光朝著窗口望去,癡癡地出神。
林飛雪大著聲音說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肖方雨故作恍然回神的樣子,探過身子來問道:「你說了什麼,剛才我在想問題沒聽到,你能否再說一次。」
林飛雪輕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你是來探病人的,卻在東想西想,也太沒誠意了吧?」
肖方雨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最近的工作上出現了些問題,所以腦子有些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