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猜想
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這五個人容貌各異，有老有少，有胖有瘦，不過唯一相同的是，在他們的身上，都有著類似的強大氣息。
這種氣息對於帕特裡克三人而言並不陌生，在特其爾和佩裡克的身上，他們已經有了很多的經驗。
不問可知，這五個人也是老一輩中前來此地的眾多高手中的一員。
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來到這裡，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卻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特其爾微微側身，明顯是站在了自己等人的一方，也讓帕特裡克他們的心中略微的有些放心了。
那五個人中出手驅散紅霧的是一位紅髮金瞳的老者，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雙目微閉，一臉平靜，彷彿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的方鳴巍身上。
良久之後，他才轉移了目光，驟然間看到了不遠處的特其爾，他明顯一愣，目光頓時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不僅僅是他，這五個人都是同樣的表情，特別是其中二位美麗的女性，更是瞬間露出了戒備之色。
帕特裡克等人互視一眼，對於某人的惡名在心中有了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們也在心中打鼓，不知道方鳴巍與這個人的合作究竟是對是錯。
「菲諾德，你怎麼在這裡？」紅髮老者問道。
以他們幾人的修為而論，若非是因為感應到了方鳴巍身上突然發出的神秘氣息，而使得心神震盪，否則早就在第一時間發現躲在一旁做鴕鳥狀的特其爾了。
特其爾微微一笑，他的眼色早已恢復了平靜，而且此刻他的心理已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於這個不起眼的後生晚輩，他已經不再是單單的畏懼和害怕了，更多的是產生了一種傾佩和臣服的心態。
就像是在自然界中弱勢的動物向高等生物臣服的那樣，在方鳴巍的身上發出神奇氣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態已經完全的轉變了。
「艾略特，你們能夠來到這裡，我為什麼不能來呢？」特其爾露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緩緩說道。
艾略特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在老一輩進入這裡的那麼多人中，特其爾雖然不是修為最高的那一個，但他絕對是所有人最為忌憚的那一個人。縱然是只知道打架，對於任何人都不賣帳的佩裡克，也不願意與他結仇。
所以在意外的看到他也在場之時，艾略特等人不由地在大感意外之時，也是深深的為之頭疼無比。
一位美麗的女性從艾略特的身後輕輕漫步而出，她的身材阿娜多姿，裊裊而行間散發著一種彷彿融入了自然的絕頂魅力，令人心中生出無限好感。
黑色的，像絲緞般光亮的長髮，中間分開，從面頰兩旁自自然然的披瀉了下來，垂在肩上。那雙細長的鳳眼水波欲流的，充滿了風情，嘴唇薄薄的兩片，很配合那個尖下巴，就是鼻尖稍嫌厚實了一點，減了不少俏麗。
但是與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配合起來，卻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菲諾德，你應該記得我們之間相互的約定吧？」
特其爾微微欠身，笑容滿面的道：「美麗的菲諾米娜小姐，我是一個老實人，絕對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帕特裡克三人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湧起了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在知道了這批人的真實身份，又見到如此級數的美女，已經讓他們有了一絲眩暈的感覺。活了那麼多年的老妖怪，長的卻像一個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般，這種特殊的嗜好，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了。
艾略特等五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注視著特其爾，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怪異之色。
老實人？
雖然他們並沒有出言反駁，但是只要從他們的動作和眼神來看，就可以清晰的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了。
如果這丫是老實人，那麼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艾略特輕咳一聲，道：「菲諾德先生應該是一位守信之人，起碼在這一點上，算得上老實吧。」
其餘四人勉為其難的點著頭，菲諾米娜的目光更是微微的瞥了過去。
對於這句話，縱然在他們之間沒有人想要承認，但是這位凶神正好站在了眾人的面前，所以沒有人願意當面得罪，只好是默認了。
艾略特向著帕特裡克等人微微點頭，道：「很抱歉，不知幾位如何稱呼，在我漫長的記憶之中，竟然忘記了眾位的存在，真是失禮了。」
帕特裡克三人面色古怪，從來沒見面的人，你當然不可能在記憶中找到有關於我們的來歷了。
「尊敬的艾略特先生。」波茲大師躬身道：「我們是來自於第三懸臂瑞坦帝國的使者，因為本身的能力達到了大圓滿，為了追求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我們才會來到了這裡，打擾了您的清修，真是萬分抱歉。」
「不必客氣。」艾略特眨著眼睛，腦海中拚命的在高速飛轉著，瑞坦帝國？這是哪裡啊……
「艾略特，你不用想了。」特其爾歎了口氣，道：「他們是剛剛進來的新人，來自於目前第三懸臂最強大的國家。」
「最強大的？那不可能。」艾略特等人異口同聲的驚呼了起來。
在這裡的那麼多年，已經讓他們的感覺和思想變得麻木了，不過這麼多年，遇到的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所以他們當然知道帕特裡克等人是從外面進來的新人，但是對於特其爾所說的第三懸臂最強大的國家，他們卻是並不認同。
「我想起來了。」活了百萬年卻依舊充滿了魅力的老妖怪菲諾米娜說道：「瑞坦帝國確實是第三懸臂的，但是它們僅僅是一個第九級文明而已。」
其餘幾人相繼一點頭，艾略特道：「對了，你也是來自於第三懸臂，應該明白那裡的情況。」
特其爾的嘴角一撇，道：「眾位，我們所知道的，都是一些老黃歷了，人家可是從外面帶來了新的消息。」
艾略特等人朝著依舊是默不作聲的方鳴巍瞅了一眼，才興致勃勃的詢問起來關於外界的傳聞。
波茲大師的身形微微移動了一點兒，徒勞的將方鳴巍的身子多遮掩了一點，這才將目前外界的形式又重複了一遍。
與特其爾當初的表情一樣，當這些人知道外面的情況來了個天翻地覆的大轉變，昔日的六個最低級的九級文明竟然成了現代人類大聯邦的主宰之時，一個個瞪目結舌，對此半信半疑。
特其爾看著他們的表情，渾然忘記了自己當初的不堪，嘲弄著笑道：「我知道你們不敢相信，但是你們知道，我們在這裡已經待了多少年麼？」
「多少？」艾略特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他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令人堪憂。
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特其爾的眼中泛起了一片苦澀的悲傷。
艾略特等人似乎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從他們進入了這裡之後，時間對於他們而言，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意義，也沒有那個人還會記得這裡的漫長歲月了。
「三百萬。」特其爾的臉上似笑非笑，可他的聲音卻讓人泛起了一種從心底發出的苦澀感：「我們竟然躲在了這裡三百萬年，嘿嘿……真是長壽啊。」
艾略特長歎一聲，道：「好吧，我承認，三百萬年確實是太長了，長到了足以發生任何事情了。」他轉頭看向波茲大師，問道：「不過我想要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十級文明都滅亡了？難道是因為戰爭麼？」
菲諾米娜等人立即凝神細聽，要說一、二個十級文明由於種種原因被九級文明取代了霸主的地位，那麼這並不奇怪。
但是如果說，所有的十級文明都被九級文明消滅，那就有些兒駭人聽聞了。起碼他們幾個人就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力量能夠打得過星際戰衣這種足以毀滅星球當兒戲的超級武力。
波茲大師頓時苦笑連連，道：「尊敬的各位大師，第十級文明並不是因為戰敗而滅亡，而是不知道原因的突然在宇宙中消亡了。」
「什麼？」艾略特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也不知道原因？」
「確實不知道。」波茲大師嚴肅的說道：「沒有人知道原因，所有國家的記錄中都沒有有關的記錄。」
艾略特等人面面相覷，這種說法確實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特其爾看著他們，突然道：「我問過他們，發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事情。」
「你發現了什麼？」菲諾米娜急促的問道，雖然她並不想與特其爾這個惡貫滿盈的東西打交道，但是突然家鄉消息的她卻依舊有些忍不住了。
「時間。」特其爾緩緩的道：「我詢問過那些文明消失的時間。」他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每一個與他對望的人，都覺得陰森森可怖之極。
「在那個時間內，似乎正是我們舉行召喚儀式的時候。」
「召喚儀式？」艾略特不解的問道：「這與召喚儀式有什麼關係麼？」
帕特裡克三人則是好奇的對望了一眼，波茲大師插口詢問道：「菲諾德先生，您說的是什麼召喚儀式？」
特其爾指著身周的紅霧，道：「就是將這些紅霧召喚而來的儀式，還有打開得克薩斯等人傳送的儀式。」
帕特裡克三人皺著眉頭，對於這句話頗不理解。
特其爾深吸一口氣，道：「在老騙子得克薩斯的指揮下，我們三十多人一齊將能量借給了他，然後使用他們改造過的星際戰衣，將能量擴大無數倍，隨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召集了這片紅霧，而且還使用這股能量順利的完成了建造傳送點的最後一個步驟。」他的臉色較為陰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完成了這個步驟之後，他和五個帝王老怪物就離開了，而我們這些人就牢牢的被困於此地，在還沒有達到帝王級標準的時候，就永遠也無法出去了。」
波茲大師的心中一動，問道：「可是這個儀式與十級文明的消亡有什麼關係呢？」
艾略特等人也是面露不解之色，怔怔的看著特其爾。
這位頂尖兒的高手冷哼一聲，他正要回答，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朝著方鳴巍看去。
眾人的精神意識立即轉移了目標，同時凝望方鳴巍，感應到一股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他的身上蜂擁而出。
能量一點點的凝聚在體內，那些來自於紅霧中的能量確實是與眾不同，裡面似乎還包含著一種另類的能量。
在方鳴巍那敏銳的感應能力分析之下，漸漸的有了一點兒的頭緒。
當然，能夠做到這一點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要歸功於他的實力終於達到了大圓滿的境界。
也唯有在這種境界之下，他才能夠體會到其中所蘊含的那種神秘能量。
正是因為在這裡有著這種能量，所以才能壓抑眾人衝擊最高極限的那種不切實際的幻像。也正是因為這種神秘的能量，才能讓這些人在這裡永生不死的活了數百萬年。
二十級的力量雖然龐大，也達到了人體的巔峰能力，但這並不是說身體就不再腐朽和衰老。
無論是衝擊更高一層的力量，還是因為與同級高手的戰鬥，或者是在漫長的生命中的一個意外，都有可能讓大圓滿的高手也歸於塵土。
但是在這裡不一樣，紅霧中的那種神秘能量就像是無窮無盡的生命之水般，隨時修補著這些頂尖高手們的身體，讓他們始終都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之中。
至此，方鳴巍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眾多的靈魂能夠在這裡得到力量的提升，為什麼莫離一來到這裡之後，就死皮賴臉的不肯主動離去，為什麼那在外界根本就是消耗品的獸寶在這裡卻可以得到補充。
這一切的詭異之處，其實就再與紅霧中的那種神秘能量。
不過，這種能量十分微弱和奇特，縱然是在這裡生活了數百萬年的特其爾等人也沒有察覺。
或者是因為他們已經熟悉了這種能量，就像是人類的呼吸一樣，再也不曾注意了。
其實，方鳴巍在一開始也沒有注意，但是在知道了一些關於死靈法師的過往事跡之後，他那左耳之下的凸起卻開始了隱隱發熱。
那種熱流讓他的敏銳感提升了無數倍，而更加重要的是，唯有在這種提升之後的精神意識，才隱約的接觸到了這種神秘的能量。
他並不明白這種能量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令他震驚的是，他終於明白了那幾個最後突破了的高手們是如何提煉生命之水的了。
生命之水，是由最高強度的信念能量中提煉而來，但是在這裡，在這廣大的沒有了邊際的紅霧之中，卻有著一種另類的能量，一樣能夠取代信念能量而提煉出生命之水。
當方鳴巍有了這樣的明悟之後，他的心神在瞬間被一種瘋狂的喜悅取代了。
特其爾曾經說過，那些最終突破了極限的高手，都是在事先就已經掌握了提煉生命之水的牛人。
那麼當自己也可以做到這一點的時候，是否也代表著，自己也用了突破極限的潛力呢？
心中迅快的轉動著無數的念頭，他甚至於想到了帕特裡克和弗農，若是將這種能量的運用教給他們呢？
那麼他們又能否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呢？
就在他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艾略特這五個人意外的出現了。
其實，在他們進行超遠距離傳送的那一刻，方鳴巍已經在帕特裡克等人之前感應到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即收回自己沉浸在冥冥之中的精神意識，而是選擇了靜觀其變。
他並不以為帕特裡克等人的實力能夠贏得了艾略特他們，但是，從這五個人的身上，他並沒有感應到任何的敵意。
如果真的要牽強出一點敵意的話，那麼他們所針對的也絕對不是自己，而是身邊那位陰笑著的特其爾。
隨著雙方的談話深入，方鳴巍的精神意識也不由地關注了起來。
當特其爾滿臉陰森的說出了某個儀式之後，方鳴巍的腦海中卻突地掀起了澎湃無匹的滔天巨浪。
他的心思在瞬間轉移到了當初在獸領大開殺戒之時的情形。
在那裡，他的曾經使用從這裡召喚而來的紅霧製造了無邊的殺機，所有被紅霧籠罩著的生命都死光死絕，變得生機盡失。
雖然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這些紅霧，而是那種詭異的死亡射線。但是，所有被吞噬了生命的屍體，卻是在紅霧之中得到了行動的能力。
而且方鳴巍還隱隱的感覺到，每死亡一人，紅霧的濃度就有了些許的增長，這是一個相互影響的過程，生命的能量和紅霧的濃度相輔相成。
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在方鳴巍的腦海中形成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得克薩斯他們昔日的所作所為，將是何等的殘忍和毫無人性。
一想到這兒，原本平靜如水的心理頓時再也忍不住沸騰了起來，他的精神受到了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刺激，似乎隨時都會陷入崩潰的地步。
好在這些年來他畢竟沒有白過，一旦發現不妙，立即收斂心神，全力的約束著那猶如萬馬奔騰的思潮，盡力的恢復到了平和的境界。
強烈的思想搏鬥同樣引起了強大的能量波動，他身上的氣息時強時弱，令人心悸不已。
「艾略特，撤了你的內勁氣場。」特其爾皺著眉頭，道：「他需要能量的補充。」
無聲的翻了個白眼，艾略特怒道：「菲諾德，我的內勁氣場只不過是將周圍的紅霧抽取，但是並沒有影響到其中的能量，你不要血口噴人。」
特其爾下意識的眨了二下眼睛，他當然明白艾略特那種特殊的內勁氣場也僅有驅逐紅霧，但卻沒有斷絕能量的作用。不過眼下方鳴巍身上的能量波動實在是太奇怪了，真是讓人萬分的不解。
片刻之後，方鳴巍終於完全的控制了體內的能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腕一翻，在他的手中，緩緩的凝結著一滴金黃色的液體。
那一滴液體從無到有，仿若清晨的露珠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令人捨不得挪開自己的眼睛。
艾略特等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們看向方鳴巍的目光又一次的複雜了起來。
終於，方鳴巍將剛才體悟並且搜集到體內的能量轉化提煉成生命之水了。他慢慢的抬起了頭，立即看到了一片驚歎和欽佩的目光。
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色，方鳴巍的心中也是頗為佩服，艾略特那種獨特的內勁氣場雖然沒有大用處，但是在這裡使用，正是恰得其所。
順手一彈，凝聚在手心處的生命之水頓時朝著艾略特飛去。
這位大圓滿的高手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看著手指前方那一滴流動著的金黃色液體，艾略特的心中充滿了不解和震驚。
「艾略特先生，這是我的見面禮，請您收下。」方鳴巍向他微微一禮，恭敬的說著。
無論如何，就算是衝著他的年紀，表現的卑謙一點也毫不為過。尊老愛幼麼，這可是地球人的傳統美德。當然，對於想要謀取自己性命的人，這種美德就用不上了。
艾略特猶豫了片刻，不過這東西對於他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一咬牙，還是收了起來。
他身邊的幾個人同時瞅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卻是羨慕萬分。當然，以他們的身份，還不至於為了區區一滴的生命之水而發生衝突。
「艾略特先生，我對於您的內勁氣場這種排斥霧體的方法非常感興趣，不知……」方鳴巍拖長了聲音，緩緩的問道。
艾略特鬆了一口氣，笑道：「這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閣下要學，艾略特當然不會藏私了。」
方鳴巍向著他們相距點頭，二邊人馬再度介紹了一下。
帕特裡克三個人有意無意的散了開來，既然方鳴巍已經清醒了過來，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凝練出了一滴生命之水，那麼他們就無需再這麼戒備下去了。
最後，方鳴巍的目光移向了特其爾，問道：「菲諾德先生，您剛才的話題我非常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繼續說下去吧。」
特其爾苦笑一聲，既然你感興趣，我能不說麼……
「在來到了這裡之後，我一直有一個懷疑。」特其爾像是在加重自己的籌碼般豎起了一根手指，他澀聲道：「我懷疑昔日的五大帝王出現，到最後人類佔據銀河系霸主地位，以至於最後十級文明的消失，都是得克薩斯這個老騙子一手所為。」
「不可能。」艾略特等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帕特裡克他們雖然震驚無比，但是他們的感覺遠比這些當事人要小的多，對此實在是做不出什麼特殊的評價。
「你們不相信麼？」特其爾冷笑一聲，道：「我問你們，在我們人類大聯邦以前的歷史上，可曾有帝王級高手？為什麼當得克薩斯出現之後，每一個十級文明中就會誕生一位這樣的絕世天才，難道這都是巧合麼？」
艾略特的臉色微紅，這位與得克薩斯等人同輩的人物又怎麼會接受如此荒謬的理由，他怒聲道：「菲諾德，不要亂猜，也許這正是巧合。」
「屁個巧合。」特其爾的臉色越來越冷，道：「得克薩斯那個老騙子對你們說，在這裡有一種可以讓他們晉級的能量，只要體悟到那種能量，就能晉陞帝王了。你知道這種能量是什麼？」
「我不知道。」艾略特苦笑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那麼早就進階了。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一下，得克薩斯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並不是什麼騙子。在這裡確實有著令我們進階的能量。」
特其爾的嘴角一撇，不屑的笑道：「我知道，在我們的前面，已經有三個例子了。不過你是否知道，他們究竟領悟了什麼能量？」
艾略特的雙目驟然一亮，問道：「你知道？」
「是，我可以猜中一點。」特其爾的眼睛微閉，他的呼吸似乎加重了幾分，沉重的道：「這應該就是靈魂能量了。」
方鳴巍的身子微微一顫，他豁然抬頭看向特其爾，難道自己的猜想竟然是真實的？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靈魂能量？」艾略特一臉的迷茫，問道：「這應該是你掌握的能量才是吧。」
特其爾的靈魂詛咒在這群人之間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一旦提及了這種能量，艾略特等人自然有些懷疑。
「我所掌握的靈魂能量只不過是一點兒的皮毛而已。」特其爾苦笑一聲，道：「如果我掌握了真正的靈魂能量，那麼我也早就步入他們的行列了。」
艾略特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嘿嘿……」特其爾的聲音逐漸轉冷，道：「因為他們不敢說，無論是一開始就進階帝王的那五個老傢伙，還是後來才晉級的三個，他們都不敢說。」
「胡說八道。」菲諾米娜冷哼一聲，道：「菲諾德，你也太狂妄了，他們為什麼不敢說呢？」
特其爾笑瞇瞇的問道：「菲諾米娜，你知道什麼是靈魂能量麼？」
菲諾米娜揚起了頭，露出了如同天鵝般高傲白皙的脖頸，嘲諷道：「菲諾德，那是得克薩斯的看家本領，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沒錯，那正是得克薩斯這個老騙子的看家本領。」特其爾突然有些激動起來，道：「你們知道我的靈魂詛咒是從哪裡學來的麼？正是從那個老騙子的手中得到的。」
艾略特等人立即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良久之後，艾略特終於問道：「他為什麼要將最得意的本領教給你？」
「天知道。」特其爾雙眉一揚，道：「不過我猜想，他或許是因為想要讓我成為第一個帝王吧。」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二十級的大圓滿高手，但是聽了這句話之後，無不神色古怪的打量著他，菲諾米娜的眼中更是帶著一絲憐憫，莫非這傢伙在活了那麼多年之後，終於變成老年癡呆了？
「嘿嘿，你們不信是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與得克薩斯第一個接觸的大圓滿正是鄙人。而且我還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那五個老怪物之所以能夠成為帝王，正是因為他們接觸過得克薩斯，並且掌握了完整的操控靈魂能量的辦法。」特其爾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當然，在看到方鳴巍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即轉變，而面對其他人，卻是毫無笑容，之間的轉變速度之快，令方鳴巍為之歎服不已。
「菲諾德，你是說他們能夠突破極限，都是因為得克薩斯的緣故？」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從艾略特的身邊走了出來。
他也是來到這裡的五個人之一，但是到了這裡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氣勢並不遜色於艾略特等人的話，還幾乎讓人將他忽略掉了。
「沒錯，如果不是得克薩斯這個老騙子，那麼人類大聯邦依舊是不可能有超越極限的所在了。」特其爾正色道。
「如果真是如此，他們為什麼不說，難道在忌憚什麼嗎？」
「是，他們在忌憚很多東西。」特其爾嘿然一笑，道：「我告訴你們，原來的那五個老怪物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為什麼？」
「因為……」特其爾欲言又止，分明是在顧忌著什麼，他瞥過眼去，注視著遠處紅色的虛空，道：「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就算是後來進階的那三個，不也是打死也不肯吱聲的麼。」
艾略特幾人對望一眼，逐漸有一點兒相信的意思了。
後來在紅霧中確實有三個人進階到了帝王境界，但是他們進階之後卻是死也不肯交代，而且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什麼興奮雀躍的意思。反而是越接近成功，整個人就越是孤寂。
他們這些人與得克薩斯和那五個第一批進入傳送點的老怪物並不相同。
能夠進入這裡的，都是大圓滿的高手，人數也不過三十多人而已。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每天裡看到的，都是這幾張熟悉的面孔。
在這種環境下，如果說彼此間有什麼冤仇，也早就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了。
超過了百萬年的相距，每個人多少都有些貼心的朋友，那三個人也不例外，但是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在進階的前後，都明顯的疏遠了自己的朋友。
不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的出，這種刻意的疏遠並不是因為修為的差距而造就的，反而像是因為某種難言之隱，所以才會讓他們做出這種無奈的選擇。
在那三個人之中，其中有一個，正是艾略特、菲諾米娜他們五個人的好朋友，而且還是那種無話不可說的最好朋友。
但是，無論他們五個人怎樣哀求，甚至於連要脅也用上了，但是他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反而逐漸的與眾人疏遠了。
雖然結果如此，但是艾略特還是看出了在那人心中所隱匿著的巨大苦痛。
正是這種極端矛盾的表現，才讓艾略特他們覺得萬分不解，也讓他們對於特其爾的話有了一定的認同。
「菲諾德，你到底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吧。」艾略特緊盯著特其爾，用著帶了一絲哀求的口吻說道。
特其爾的牙關緊咬，額頭上似乎有著一根青筋隱隱跳動，顯然正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
「好吧，我告訴你們……」特其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斷絕之色，道：「他們能夠突破，其實是因為……」
「等一下。」方鳴巍驟然間大叫了一聲。
特其爾頓時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方鳴巍。
方鳴巍望著他，緩緩的說道：「紅霧，生命，靈魂？」
特其爾默然點頭。
一股涼氣從方鳴巍的心底驟然湧起，雖然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圓滿境界，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手足冰冷，似乎已經墜入了一個絕對低溫的冰窖之中，再也沒有了一絲熱氣。
左耳下方的那一點凸起還是一如既往的存在著，但是方鳴巍對於它的感覺已經有了迥然不同的變化。
以前是那麼的溫暖和親切，但如今卻是這般的冷冽凍人。
「這……不是真的。」方鳴巍喃喃的說著。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特其爾的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道：「得克薩斯，他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菲諾米娜終於忍耐不住，驚呼了起來。
方鳴巍和特其爾相視苦笑，他們的猜想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們並沒有絲毫的把握，又怎麼能夠將這種事情直接說出來呢？
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那望不到盡頭的巨無霸，方鳴巍的心中突地有著一絲明悟，若是自己親入其中，或許一切的疑問就能迎刃而解了。
只是，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