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一次對戰（下）
「操縱機甲最重要的不是招式，而是小動作的組合。」施奈德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方鳴巍又是一呆，這個施奈德的思維跳躍也未免太快了吧，怎麼一下子就說到如何操縱機甲起來了。
「基本姿勢，組合姿勢，這些小動作才是操縱機甲的最關鍵所在。」施奈德一邊解釋一邊在手上不斷的做出動作：「機甲的對戰講究的是隨機應變，而想要在交鋒的那一瞬間做到最正確的選擇，就需要豐富的臨敵經驗，以及……已經印入骨髓中的基本姿勢和組合姿勢了。」
「印入骨髓？」方鳴巍大奇。
「是的，你必須不斷的做這些動作，直到將他們印入你的骨髓，融入你的靈魂。直到你閉著眼精，僅僅憑借本能就能完美的將這些動作展現出來。」
方鳴巍深吸了一口氣，忐忑的問道：「一定要這樣才能達到操縱機甲的巔峰麼？」
「不。」施奈德開心的一笑，道：「做到這些，只不過是一個機甲操縱師最基本的要求而已。如果連這些也做不到，那麼就根本不配操縱機甲。」
「那怎樣才能達到頂尖的機甲操縱師水平呢？」
「經驗、天賦和努力。」
方鳴巍若有所悟的看著他，眼中的怯弱和茫然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我明白了，施奈德，我會練習基本姿勢和組合姿勢的，當然，錄像我也會看。」
施奈德無言的點著頭，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你慢慢練，我有事，先走了。」
「好。」
目送施奈德離開了訓練室，方鳴巍似乎挪動了一下嘴皮，從那緊閉的牙縫中漏出了二個細不可聞的字眼：「謝謝。」
※※※※
取下了傳感器，舒服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施奈德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呻吟。
「欺負新手的感覺如何？」一個中年大叔在他的身邊坐下，手中捧著二杯殷紅的葡萄酒，微笑著問道。
「哦，卡修博士。」施奈德連忙坐正了身子，雖然這裡是他家，但是卡修卻是他的親叔叔，而且卡修博士還是教授施奈德體術和機甲的老師，所以在這位嚴肅的叔叔面前，向來放蕩不羈的施奈德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了足夠的穩重。
晃蕩著杯中鮮紅的液體，卡修的笑容不變：「感覺如何？」
「嗯，棒極了。」施奈德點著頭，說出了自己的感想，在卡修博士的面前，他沒有任何秘密。
「是麼？」
「絕對是的。」施奈德彷彿在回憶著剛才的每一個環節，他的眼睛依舊閃閃發亮：「您知道麼？方鳴巍是個天才，不，他是個怪物加天才，是個真正不可限量的傢伙。」
卡修將其中一杯葡萄酒遞給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施奈德接過，一飲而盡，繼續道：「我敢打賭，別看他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他很快就會追上並且超過我。所以我現在必須要多和他切磋，否則等到他超過我的時候，我就要挨打了。」
「是麼？真是不可思議，竟然從一個天才的口中聽到了關於另一個天才的評價。」卡修笑著重複了一遍：「真是不可思議。」
「不。」施奈德嚴肅的道：「卡修博士，在方鳴巍的面前，我根本就不配天才這二個字。」他的聲音有著一絲罕見的激動：「您知道麼？他竟然在學習操縱機甲的第一天就開始與虛擬機甲師對練了。對練，您明白麼？那可是普通機甲手在二年後才開始的課程啊。」
「哪有怎麼樣，還不是被你一下子打爬下去了。」
「是的，雖然是一下子就解決了，但是您可曾看到了他的表現？他輸給我，只不過是因為沒有經驗，沒有任何經驗而已，但在操縱機甲的熟練和技巧的把握上，簡直就是如同教科書般的經典。這樣的天賦，我敢保證，絕對沒有第二個人能達到了。」
卡修博士深深的歎了口氣，道：「施奈德，你終於長大了。」
「不，是成熟了。」施奈德糾正道。
「成熟？」卡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開心的笑了。
然而施奈德在興奮過後，卻是將身體拋入背後的沙發中，他用手遮臉，聲音中透著一絲淡淡的苦澀：「當我看到方鳴巍之後，就算想要不成熟也難啊。」
卡修上前，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他知道，這位從小被人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在此刻深深的失落了。
確實，當看過方鳴巍這一天的表現之後，就算是再自負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方鳴巍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當方鳴巍成長起來之後，任何人都將被他的光芒所籠罩，沒有人可以例外，就連施奈德也一樣不能。
卡修看待施奈德的眼中帶著一絲讚賞，如果他在施奈德這樣的年紀，遇到了這樣的一個絕代天驕的人物，那麼他的表現肯定不如這個年輕的小伙子。
「好了，你說他多久能夠成長起來。」卡修岔開了話題。
施奈德猶豫片刻，道：「很難說，但是我想，再過一年，我應該就不敢與他對練了。」
卡修微微點頭，施奈德的推斷與他的估計差不多。也許一年以後，方鳴巍就會全方位的超過施奈德了。
而到了那時候，他當然不會再自討沒趣的與方鳴巍對練了。
「好了。」大力的拍打著施奈德厚實的背脊，卡修博士道：「起來，我們進天網，對練一會。」
「為什麼？」施奈德莫名其妙的道：「今天的訓練不是結束了麼？我可不想挨打。」
卡修博士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對方鳴巍說過，已經可以在十秒內將你的第一個對手打趴下了麼？嘿嘿，我現在就給你一次機會。」
施奈德的身子一僵，臉上頓時佈滿了諂媚的笑容：「哦，親愛的叔叔，那只不過是為了激勵方鳴巍的話而已，您怎麼能夠放在心上呢？」
「少廢話，給我上天網。」
「不去行不？」
「當然可以。」
「真的？」
「真的。」卡修博士順手抬起了手腕，按下了一個號碼，拔通了之後，問道：「學院中的訓練場還有空的麼？嗯，好的，給我留一個，我馬上來。」
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施奈德，我們去學院中的訓練場進行實戰。快點，包場的費用由落敗者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