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不能拆除,這就意味著這個主教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這樣,誰也不敢搬動他,這也意味著這棟大樓將給他陪葬。幾人束手無策正在發呆的時候,一直關注著心電監護儀的劉詩雅臉色驟變,急聲道:「醫生,病人的血壓下降了,心率也不穩了。」
古楓聞言一驚,看看心電監護的屏幕,發現病人的生命體征直劇下降,要知道他的心跳頻率直接影響著炸彈的穩定,他的心跳要是停止的話,不但他自己會死,就連這個手室裡的人也要跟著給他墊屍底,所以古楓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的下醫囑,「腎上腺素0.25毫克心內注射。」
劉詩雅趕緊的遵照醫囑,遞上了藥物。
心內注射的同時,古楓又急急的道:「老師,建立靜脈通路,雙管齊下,一路輸血,一路抗休克。」
嚴新月點頭,立即執行起來……
三人手忙腳亂的一陣搶救,病人的生命體征總算是平穩了起來,只是誰都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如果炸彈不盡快取出,手術不盡快結束,這個天主教堂的神職人員將很快去見他的天主。
驚心動魄的忙亂過後,古楓急聲的問那兩個拆彈專家,「二位,真的沒有辦法好想了嗎?」
其中一個拆彈專家道:「我們一般拆除炸彈,會在引爆裝置上下手,從電路上找到其中主要的導線,從而剪斷,進行排除。可是你看,引爆裝置被炸彈裹在裡面,從裡面伸出來的線總共有二十二根,紅黃藍黑各六條,根本無從查看引爆裝置的電路,如果你想強硬穿過炸藥去查看,炸彈已經炸開了。可如果不看,你又無法分清楚哪幾條才是主要的導線,肓目的亂剪,炸彈就會爆炸。所以這個炸彈是不能拆除的。」
另一個拆彈專家道:「古醫生,你看這邊,它從裡面伸出來的引線全都纏繞著心臟大動脈,也就是這,這個炸彈是靠著心臟的博動來維持著它的平衡,病人心臟跳動的頻率高於一定值或低於一定值,又或者是停止跳動,炸彈的平衡裝置就會失衡,然後引發爆炸,它的精密與複雜程度,遠超出我們的預計,我敢說,這個人在給病人安裝炸彈的時候肯定在反拆反爆這一環節上下了大量的功夫……」
古楓擺手打斷道:「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好想?」
兩個拆彈專家互顧一眼,最後均是搖頭歎氣。
古楓與嚴新月等三人見狀,均是大失所望,幾顆心也相繼沉入谷底。
不過,古楓還是不死心的問:「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兩個拆彈專家再次搖頭,而其中一個在搖頭之餘,又有點不太確定的道:「我是沒有辦法了,不過我那個退休的導師或許有什麼辦法也不一定,畢竟他拆了近三十年的炸彈……」
古楓眼前一亮,急聲問:「現在還活著?」
那拆彈專家微汗一下,點頭:「是的,不但活著,而且身體健康。」
好嘛,不用再說什麼了,這個專家的導師肯定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
為什麼?
拆了三十年的炸彈,都沒被炸死,而且至今還活著,那還不能證明他的成功嗎?
古楓急急的催促道:「那還等什麼,趕緊的打給他啊!」
那個拆彈專家趕緊的脫開了防護服的頭罩,摸出手機來打給了他的導師。
電話接通了,這名專家趕緊把眼前的情況及看到的炸彈模樣細細的對他的導師說了一遍。
然而很不幸,他的導師也沒見過這樣的人體炸彈。
在這名專家失望的沖古楓搖頭,就要掛上電話的時候,卻聽他的導師又道:「雖然這樣的炸彈我沒有見過,但是這樣的引爆裝置我卻是極為瞭解的。」
那名專家聞言,趕緊的摁下了手機的免提鍵,讓手術室裡所有的人都能聽到導師的聲音,「老師,我的同事和醫生都在這裡,麻煩你給我們詳細的說說這個引爆裝置好嗎?」
手機響起了一把蒼老的聲音,「這是一個複雜精密且敏感的裝置,要詳細把他的結構理論都說清楚,那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你們只要記住一點就好,這個引爆裝置的平衡系統是可以替換,而不會疊加。」
古楓急忙問,「什麼意思?」
那老人道:「就是這樣的意思,如果你不懂,問我的學生吧!」
古楓看到那名拆彈專家:「這……」
拆彈專家還沒說話,電話裡又傳出他導師的聲音,「好了,很晚了,我約了女朋友出去喝夜茶,祝你們好運吧!」
眾人:「……」
電話斷了之後,古楓趕緊的追問道:「你老師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拆彈專家道:「還能是什麼意思?老師風流成性,人老心不老,六十多了,談了個二十多的女朋友,一會兒又要出去風流瀟灑唄!」
古楓狂汗,「誰問這個了,我說的是他說那個爆炸裝置可替換什麼的?」
「哦!」拆彈專家恍然,忙道:「老師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找到另外一顆差不多大小,差不多頻率的心臟,是可以替換,而且不產生疊加效果的。」
古楓仍聽得一頭霧水,忙道:「能不能再詳細點?」
那拆彈專家只好耐著性子道:「是這樣的,我是說假如還有一個人,我們剖開他的胸腔,露出他的心臟,讓他的心臟保持和眼前這個病人一樣跳動頻率,那麼我們就可以外接的手段,在原來的平衡裝置基礎上再造一個平衡裝置,而這個外接的平衡裝置與原來的平衡裝置是不會衝突,也不會產生疊加效果的。這是……嗯,一個很複雜的電路原理,反正你知道是這麼回事就行了!」
另一個拆彈專家立即就問道:「那你從哪找來這麼一個人替換這個病人呢?而且就算真的有人願意替換他,可是用另一個人的死來換這個人活,我們可以這樣做嗎?」
之前那個拆彈專家道:「如果這個用來替代的人跟本就不配活著呢?是一個罪犯,是一個即將槍決的死刑犯呢?」
另一個拆彈專家怒道:「就算是死刑犯,那也不人道。縱然是犯人,他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也有權利選擇死法。」
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古楓也頭痛得不行!
辦法,好像是有了!只不過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用另一顆心臟來代替這顆心臟。
用另一條命來換取這條命。
這樣的生意可以做嗎?划算嗎?值得嗎?
當他無法決斷,抬眼看向嚴新月,徵詢她的意見的時候。
嚴新月卻十分堅決果斷的道:「以心換心,以命換命,這是絕對不行的,我們是醫生,不是生命仲裁者,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哪怕是死刑犯也不行。」
古楓聽到最後,心中突地一動,腦際好像掠過了什麼東西,趕緊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嚴新月冷聲道:「我說絕不能用人來換人,用命來換命!」
古楓突然裂開嘴,齜著牙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依舊俊逸迷人,只是這個時候卻讓人感覺邪氣,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嚴新月心裡寒了下,「你笑什麼?」
古楓笑容不止的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