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七十三章抉擇
即使雲夢涵多麼想抓住時間，但夜還是來臨了，第一天夜晚來的這般急促。
房間裡雲夢涵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裡已經足足有一個下午了，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雲若兒越漸發青的臉色，她的淚水就從未止過。
她的守護在哪裡？只能這樣沒用的看著她的呼吸慢慢變淺？只能陪著她慢慢的等死嗎？
「夢涵，你已經一天不吃不喝了。還是先吃些東西吧。」單子默輕撫雲夢涵的肩膀。
「你不也是一天沒吃沒喝，你吃的下去嗎？你是怎麼樣的心情，我就是怎麼樣的心情，不要再勸我吃東西了。因為我真的沒有胃口。」
這一次，赫連軒也半路不離的守在房間裡，守候著生命垂危的雲若兒，守候著此時脆弱的不堪一擊的雲夢涵。
這時望星驚慌失措的闖入房屋，雙眼含著淚水，「子默，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小姐她快要不行了。」
赫連軒反射性的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什麼意思，什麼小姐快不行了。你是從哪裡聽說的？她怎麼可能不行呢？」
望星哽咽著開口，「剛才小姐的貼身丫頭小如來找我，她說小姐今天一早起來就說肚子疼，剛開始並沒有在意。可是後來越來越疼，不得已就叫了太醫。太醫說好像是要生的樣子，他無能為力讓太子找產婆。結果產婆來了說小姐肯定摔倒過，孩子的位置已經不對了，而且跟胎盤也有分開的樣子。從早上就一直生，到現在也沒有生出來。小姐已經支撐不下去了，產婆也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小姐就真的沒救了。」
「摔倒過？怎麼可能會摔倒呢？」赫連軒憂心道。
「小如說前幾天太子跟小姐兩個人發生過口角，太子不小心推倒的小姐。」
赫連軒聽後，氣憤的拍桌，「他竟然去推倒一個孕婦。」
「師兄，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要想辦法救靈兒才行。」單子默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的確是個大夫，但卻從沒有接生過孩子。就算我去了，恐怕也幫不了忙。而且若兒現在的情況也越來越不穩定，我……」
望星突然跪在單子默的面前，「子默，我從沒有求過你。現在我求求你了，去救救小姐好嗎？求求你了？」
單子默連忙彎身去望星，「望星，你別這樣，快點起來。不是我不去救她，而是我確定我無法救。我一生都在為別人醫病，卻從未替產婦接過生。」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你不行呢，子默，或許你可以的。求求你去吧，小姐真的快不行了。」望星乞求著，在她的心裡，子默是無所不能的。她一直堅信沒有他救不了的人，除了這一次的若兒。
赫連軒臉色陰沉，「我去找全京城最好的產婆。」
「太子爺已經找過去了，就連替太子接生的產婆也已經被太子爺招去，現在太子府已經有十幾個產婆在那裡，可都束手無策。子默，求求你，去救救小姐吧。如果你再不去，她真的會死的。」望星眼裡透著哀求。
單子默猶豫的看著床邊的雲夢涵和自從昏迷就從未醒過了雲若兒，這個時候夢涵是最需要人的時候，現在離開她嗎？
如果若兒遇到了什麼意外怎麼辦？原以為若兒的狀況他已經穩定下來，可是她不時時的溢血，臉色不停的變轉，這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赫連軒順著單子默眼神看去，心也跟著煩燥起來。讓子默去救靈兒？這邊的若兒怎麼辦？她隨時會再發生意外，如果子默不在這裡守著，發生意外的時候沒人掌控，一個不小心就會離去的。
若不去，靈兒怎麼辦？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所有人想到的都是神醫單子默，即使他說從未接生過孩子，但如果不去看一眼，就連一點希望也沒有的。
為什麼他在猶豫？若是以前，不管發生什麼，靈兒的安危永遠是第一位的。現在，他卻在猶豫。只因為雲夢涵。
望星見兩人都看著一語不發的雲夢涵，知道只要她說一句，讓子默去太子府的話，子默一定會去的。
她走到雲夢涵的身邊，再次跪落至地，「雲夫人，求求你。現在子默在意的就是若兒，如果你……」
「如果我對子默說，去吧，沒事，反正等待若兒的只是死路一條，還是去救可以救活的人吧。子默就可以對我毫無愧疚的離開對嗎？」雲夢涵語氣淡然，好像在陳述事實一般。
望星一時愣住，赫連軒見她如此平淡的說出『等待若兒的只是死路一條』時，心不期然的抽緊，第一看到如此絕望的她。
見兩人不再說話，望星又轉向赫連軒，「貝勒爺，你已經不愛小姐了嗎？如果是以前，你早就發狂般的拖著子默去救小姐的，為什麼現在卻這麼猶豫，因為真的變心了嗎？」
「望星，你在亂說什麼？」赫連軒不悅的皺眉，卻又多了一種愧疚感。
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心裡只有上官靈一個，赫連軒對單子默道：「若兒雖然情況不穩定，但不一定會發生什麼的。可是靈兒現在卻很危險，還是去看看吧。」
「夢涵……」單子默叫著雲夢涵的名字，只要她說讓自己怎麼做，他就會去做。雖然是自私，他也要為她自私一次。
雲夢涵鬆開雲若兒的手，站了起來問，「子默，你接生過孩子嗎？去了你會幫得上忙嗎？」
「沒接生過，也不確定能不能幫上忙。」單子默老實的交待，他確實未做過接生孩子的事情，對於靈兒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清楚，一點也不自信自己真的可以幫到忙。
「那就不要去了。」
望星不敢相信的看著雲夢涵：「雲夫人，怎麼可以……若兒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就算子默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為什麼不讓她去救小姐。」
「因為他救不了。」雲夢涵的下一句卻像是扔下一顆地雷般，「我跟你去。」
她可是護衛畢業的，畢業後在醫院的婦產科呆了兩年。只是一直都不能接受醫院裡的生生死死，每當有人離去時，她都會痛苦好一陣子，最終決定改行。而她從小做一個美麗的白衣天使的夢想也完成破碎。
「雲夫人，你？」
「夢涵，你去做什麼？」單子默也是一臉的疑惑。
赫連軒更是好奇她的舉動，前一刻，她是死也不會離開若兒的身邊的。現在卻又用主動要去看靈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夢涵懶的解釋，「子默，你幫我好好的看著若兒。如果出了什麼意料，我唯你示。」接著對望星交待著，「望星，你去準備一輛馬車，現在就去看靈兒。」
見幾人還愣在原地，彷彿沒聽到自己說的話一般，雲夢涵提高聲音，「如果你們不想造成一屍兩命現在就聽我的！」
望星毫無主見的盯著赫連軒看，等待著她的首肯。
赫連軒看向一臉認真的雲夢涵，他相信她是不會隨意開玩笑的。
「去備車，現在就去太子府！」
出去之前，雲夢涵又回到床邊輕撫雲若兒漸變的臉頰，「若兒，一定要等姑姑回來，一定要等姑姑聽到沒有！姑姑很快，很快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