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而晚幽也沒有拒絕,那……那就等於說,以後她只要進宮就能碰見那個她不想看見的弄竹了?
想到這裡,余繼祖就想打退堂鼓,她不想進宮碰見他了。
她也不想嫁人,更不想相親。
自她過年後,滿二十歲後,她娘就開始急了,平常相親也就算了,但現在還找上晚幽幫忙……
「這可是老闆娘的命令,不關我的事,你可以不穿,不過,你別忘了,皇上兩歲生辰,楚姐姐原本並不想這樣大擺宴席的,是老闆娘進宮求楚姐姐為你謀人家,楚姐姐不好拒絕,才讓大臣們攜家眷來參回宴會的,明面上設宴請群臣,讓你來選選看,有沒有合適的人,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賴情數落的很有架式,但嘴角擒著的那抹笑,怎麼看,怎麼都像不懷好意。
繼祖和那們假女人之間一定有貓膩,現在楚姐姐又把他和那個什麼弄蘭留在了宮裡陪傲人,那今晚上他一定也在,她可是說過,她總有一天,要那個斷她頭髮的假女人好看。
再說,楚姐姐讓她把京城裡面與繼祖年紀合適的公子都讓人調查清楚了,京城官員商賈中眾多公子哥當中,沒有娶妻,家中也沒侍妾,而且又都不算草包的人選也真的就只有那兩個而已,再加上……嘿嘿,前來賀歲的三個附屬國都是派出了未娶妻的郡王前來了,再加上那兩人,今天全被楚姐姐請進宮了,她還不信,這五人中就沒有一個讓繼祖看上眼的?
余繼祖霍地停下腳步,看著賴情咬牙切齒道:「你還敢說?賴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餿主意就是你出的,是你讓晚幽姐這樣做的,你……你還拿了我娘的銀子。」
說起這個,余繼祖心裡更鬱悶,那個古弄竹非要把那些銀票仍給她,害得她娘看那些銀票沒還回去,以為人家不要了,對賴情出手大方的要命,一出手就是一萬兩。
「那又怎麼樣?老闆娘說了,只要讓你嫁出去,我這個媒人可以拿到一萬兩銀子。」這一萬兩銀子,可以讓她再招驀一百個暗探了,還可以讓她手下上千人吃上一個月了,這樣划算的事,她賴情怎麼可以錯過呢?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國庫銀子不多了,龐大的暗探組織,光是數千人吃,每月就要花費不少銀子了,從下個月開始,楚姐姐就要減她一半銀費,另外一半,讓她自己想辦法酬集。
所以現在她天天也要想辦法賺銀子,小良說她快要鑽銀子眼裡面去了。
小良那兒統計出來了,替邊關百姓重建家園,邊關數十萬大軍的響銀,再加上戰亂中死亡的壯丁遺留下來的老弱婦儒,都需要朝廷拿銀子出來養活的。
如果不是傲人登基時,古國皇帝送來了一筆銀子當賀禮救急,國庫也撐不到今天了。
「一萬兩,你還真敢要?」余繼祖低吼。
「老闆娘捨得給我,我當然要啊,不然我傻啊?」楚姐姐可是說了,給她一年時間,組織必須要有自己養活自己的本事,也就是說,一年以後,國庫就不會再撥銀子給她的暗探了。
想想,她就頭皮發麻,但看楚姐姐認真的樣子,她也知道她不是說笑的。
剛開始,幾晚,她都睡不著覺,她要想辦法養活三千多人,她容易嘛?
「我不是說你要不得,我是說,你要就要,為什麼要非要把我嫁掉?」余繼祖翻了一個白眼,不滿的說道。
賴情也翻了一個白眼:「我拿了老闆娘的銀子,當然得要把你嫁掉,不然,老闆娘讓我把這銀子還給她,那豈不是要我命?」所以,她一定會卯起來把繼祖嫁掉。
「你……你為什麼不把你自己嫁掉,京城裡面多的是有銀子的商人,嫁你自己不更好?」余繼祖橫眉怒目的低聲吼叫。
賴情皮笑肉不笑的咧嘴:「誰讓你年紀大了,你今年二十歲,我十七歲,等我也二十歲的時候,我再把自己嫁掉也不遲。」
「賴情,你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是吧?」余繼祖挑眉瞇眼道。
「錯,不是我存心和你過不去,我是忠於老闆娘所托,你有意見別找我,找老闆娘去,只要她跟我說,這事不需我辦了,那這一萬兩銀子,我自然無福消受了。」賴情賴皮的說道。
「但是老闆娘說了,今晚你敢換掉這身衣服,你今晚回去,就等著被她拔皮。」有老闆娘頂著,她就不怕,否則繼祖的武功比她高,真打起來,她就很慘了。
「你別總是拿我娘來壓我,賴情,你別惹火本少爺,否則……」余繼祖陰陰的看了一眼賴情,警告味十足。
「哈哈,嘿嘿,嘻嘻,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惹你。」賴情打哈哈,拉著她就往城門裡面走去。
「好了,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該要進去了,等一下你就睜大眼睛看著,看中了那個,我直接給你說媒去,也省的老闆娘整天逼你穿女裝了,今晚有很多大臣們帶著公子和小姐前來參加了,你就挑一下吧。」
「還有啊,我幫你留意了,越平國葉城主的四公子葉翰,柳國城主的二公子柳賓雲,福安國錢城主的大公子錢安嵐,京兆府衙,也就是你直屬大人的獨子生伍子昂,還有就是京城富商杜老闆的二公子杜承宇,這五人都比你大幾歲,也沒有娶妻,家中也沒有妾。」為了繼祖的終身幸福,她可是讓人調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余繼祖洩氣的被賴情拉著,無力感充塞她的心頭,心情跌進了深谷,
大殿下方左偏方位,並排坐著的是三個附屬國城主的公子,出色的外表讓場中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看了臉紅,時不時嬌羞的窺視幾眼。
錢安嵐五官清朗中帶著輕佻,那雙眸子染著玩味,左手執扇,悠悠晃動,儼然一貴家花花公子,左右各看了一眼,嘴角上挑了一抹壞笑,他輕笑出聲:「不知今日朝聖賀歲之時,兩位公子可瞧清楚當今太后之容?」
在他左側的柳賓雲黑髮高綰,肌膚屬黝黑,精練中透出瀟灑,五官剛毅豪俊,有一番大將風範,劍眉透著英氣,黑亮的眼眸帶著一抹訊探之色:「錢公子此話何意?」
今日朝聖賀歲,以附屬國地位,他們都是站在三品官員後面,最前面的是朝中首輔大臣,禁軍領侍衛內大臣,其次是一品官員以及邊關大將……等到三品後,已經隔的甚遠了,人多場面肅默,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清楚那傳聞中的太后是什麼樣子。
葉翰淡淡揚眉,卻並未出聲,烏黑的頭髮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髮冠之中,玉樹臨風,流光溢彩,既有著書生的翩翩風采,也有著貴公子的雅倫華貴。
錢安嵐嘴角的弧度越加明顯,聲音卻壓的低低的:「兩位就一點也不好奇為何是你們前來朝聖賀歲嗎?」
此話一出,柳賓雲劍眉微蹙,這朝聖賀歲之事,本應當由父親前來,就算父親無法前來,也應當是大哥,不可能輪到他,但朝堂上卻是點明由他前來,這確實是一件怪異之事。
不同於柳賓雲的蹙眉,葉翰卻是斂下眼,靜默不語。
錢安嵐看著葉翰的面不改色,勾唇一笑:「葉四公子甚至還是庶出。」
葉翰抬頭掃了一眼錢安嵐,似笑非笑出聲:「錢公子是在向在下提醒,公子嫡出長子之身份嗎?」
「不,公子誤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難道兩位就不覺得奇怪嗎?太后點明進京人選,而且據本公子所知,柳兄和葉兄亦都未娶妻。」
葉翰和柳賓雲均一愣!
「什麼意思?」柳賓雲不解的問出聲,這是京朝聖與娶妻又有什麼關係?
錢安嵐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再言語。
相較於柳賓雲的直接出聲,葉翰則是斂下眼,若有所思。
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扇子,錢安嵐悠閒恰意的搖晃,目光輕佻的巡視著那些盯著他們身上看的千金小姐。
被他看到這處,那些人都臉紅心跳的低下頭。
此時,底下眾多的人群中,也有一人是大家窺探的人選之一。
京城富賈的二公子杜承宇,但因為他的身份相對前面三人而言,較為底下,所以不能坐於高台,只能在末尾的官員之中落座。
杜承宇皺眉喝下手中的酒,他當然明白這些人的目光為何看著他了,但他不明白為何他會被邀請參加宮宴,杜家雖然在京城算是富賈之家,但按身份地位來說,這宮宴還是輪不到他來參加的,但他就偏偏就收到貼了。
「杜兄?」一聲柔潤低語驚訝的拂過。
杜承宇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後角落裡面的人時,眉梢一挑,同樣有著驚訝:「伍兄竟然也會參加這宮宴?」
一襲華貴月白衣,衣擺素華,黑髮束冠,高挑卻清瘦無比,面如冠玉,卻蒼白潺弱,一雙清冷的眸中透出驚訝,正注視著他。
杜承宇緊繃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伍子昂坐下:「今天能在這裡看到伍兄出現,倒也讓我越發的好奇起這宮宴擺的是什麼明堂了。」
伍子昂是京兆府的公子,而他是京城首富的公子,打不著關係的人卻同時拜了趙夫子為師,所以算是同窗,但在他的印象裡,伍子昂一年之中,就有近半年的時間沒有出現,後來他才知道伍子昂的身體不好,大多數時間是臥床靜養。
伍子昂幾乎是被伍大人養在深閨的,今天竟然在這裡看到他,比他接到皇宮的邀請貼更回驚奇了。
伍子昂看著杜承宇眼中的不敢置信,清雅一笑:「皇命不可違。」
他也很驚訝於自己竟然被邀參加宮宴,父親本想為他推卻,但又捉摸不透當今太后的聖意,只能與他商量。
他細思過後,還是決定奉命前來,不管這位傳聞中的太后究竟有何目的,既然她已經知曉他的存在,自當避不過的。
他隨父親進宮後,卻沒想到看到杜承宇,這也讓他意外,心裡也好奇於這太后究竟是什麼心思?為何連他都請了?
按身份來說,杜承宇是不夠資格參加宮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