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睡的如小貓咪一樣的傲人在楚晚幽的撫摸下,小腦袋不停的轉動著。
看著小小的傲人,楚晚幽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融化了,想到接下來的分離,她臉上的神情有些陰暗,走到桌邊,執起她一個晚上猶豫不決的棋子輕輕的放在了棋局上。
在一切即將開始前,她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天亮了,傲人在楚晚幽的注視下,終於睡醒,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到楚晚幽,傲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在傲人臉上溫柔的親吻了一下,楚晚幽把他抱起,摟在懷裡,輕輕的說道:「傲人自己要乖,娘不在身邊的時候,就讓大東和平嫂照顧傲人,娘答應傲人,娘一定會很快就會接傲人回到娘的身邊,好不好?」
「娘……」快滿一歲的傲人說話並不是很清晰,除了叫娘叫的特別的早,特別的准,基本上還並不會說太多話,此時,他正睜大一雙圓黑的眼睛看著他娘親。
「傲人記住娘的話,一定要乖,相信娘,過不了多久,傲人就一定會看見娘的。」楚晚幽彷彿起誓一樣的聲音房間響起。
一個月後,古國,鴻陽城,李府。
楚晚幽看著大東和平嫂帶著傲人進了李府,看著李澤術把他們安排在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裡面。
好在平嫂和大東一直是傲人除了她之外最為熟悉的人,有他們照顧著傲人,她很放心。
她在暗中親自護送他們來到這信她熟悉卻又陌生的古國。
哪怕是即將就要起戰爭,古國境內也是較為安穩平和的,可以看出古燁用了心思在治理他的王國子民。
這一路上在平嫂和大東的照顧下,沒看到自己熟悉的娘,傲人有些煩燥不安,但並沒有哭鬧不止,到了最後,傲人很安靜,讓一路暗中跟著的楚晚幽心疼到了心痛。
傲人從出生到現在,是第一次與她分開,看著他最初迷茫的眼神,她真想放棄一切,就只要好好的陪伴著他長大。
但是一想到傲人的存在對古燁來說是什麼樣的意義,她的理智就全部回籠。
一切,即將開始,天時,地利,人和,是她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她縱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一個國家。
想到這裡,楚晚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簡單雅靜的別院,轉身離開。
李澤術是這個世上能夠收容傲人最佳人選。
這個男人在這亂世裡,不爭不奪,把一身的鋒芒收斂,隱於市中,身家清白,行事低調,傲人放在他這兒,是最佳場所。
本來,她和李澤術並無太大的交情,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麼交際,但是李澤術能憑大東一句話就千里迢迢去到沙河,所以她才放心行使她的計劃。
至於十萬兩黃金,當她把傲人送進了他的府中,而他又接收了的時候,他會知道他該要怎麼做!
他一直是個最精明的商人,自當知道投資這筆買賣很危險,但是一旦成功,那利益也是銀子換不回來的。
李府書房內,李澤術神情複雜的看著手中的一封簡單的信箋,上面只是簡潔的一句話:李公子,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李澤術輕歎一聲,他唯恐不及的避開這些紛爭,但還是避不開。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如此離奇神秘?
李澤術靜靜的看著手中的信箋,把它點燃,瞬間便化為了灰燼,他才出聲道:「林飛」
「是,少爺。」推門進來的人正是李澤術的貼身侍從。
「交代下去,瑞豐國內所有米鋪裡面的米糧不再對外開賣,所有的米糧必須屯積起來。」如果一切真的如果避開,那他也只能盡人事,看天意了。
楚晚幽還未出古國邊境,古國與瑞豐國之間的戰爭就爆發了,兩軍在邊境上正式交鋒。
古國的黑魈軍大有一舉殲滅瑞豐國之勢,攻擊力以猛和狠為主,但瑞豐國有石峰坐鎮,一時半會也並沒有討到太大的便宜。
五天後,楚晚幽回到了沙河,靜靜的等待著她的時機到來。
「楚姐姐,兩國邊境正式交戰了,我們要做什麼?」賴情看著楚晚幽一個人靜坐在屋簷的身影,本想問為什麼要把傲人送走?送去哪裡了?話到了嘴邊,她還是沒有問出口,楚姐姐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不捨得傲人,但楚姐姐更不捨得傲人。
「等」楚晚幽看著擺在她前面的棋盤,嘴裡只是吐出了一個字。
「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黑魈軍來勢洶洶,祥雲國一直按兵不動,但是邊境的兵力卻一直在增加,發兵是遲早的事情。」賴情焦急地說道。
「你們現在除了打聽消息,其餘的就是訓練學習,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楚晚幽盯著棋局,冷冷一笑,宮清雋又何嘗不是在等,他在等古燁與石峰兩敗俱傷,而她在等宮清雋出兵,只要宮清雋一出兵,就是她的機會。
古國,皇宮。
「主子,祥雲國的兵力一直在聚集,但卻一直未見他們起兵,臣擔憂……」
「擔憂宮清雋和皇甫沐風再度勾結對付朕?」古燁挑眉接過了弄菊的話。
弄菊點點頭:「臣不得不這樣想。」上次就是因為宮清雋和皇甫沐風的勾結才害得主子……也讓主子多年的努力差點就功虧一潰。
「只要瑞豐國不亡,他不敢公然出兵攻打古國。」宮清雋是個謹慎的人,他想到的恐怕更多的是懷疑這裡面的陰謀成份居多,再說,就算不是陰謀,他也會考慮,萬一他出兵攻打古國,那瑞豐國隨時有可能和他前後夾擊,戰爭場上,是絕對沒有情面可講的,前一刻他和皇甫沐風拚個你死我活,下一刻,也有可能聯手共同對付他宮清雋,這點他很清楚。
弄菊神色還是有些擔憂,上次的事,對他來說,是極為重的心理陰影。
古燁站起身,越過弄菊走出宮殿,看著皇宮內春暖花開的美景,深暗的黑眸中有著堅決,瑞豐國有石峰,最多也只能是拖延時間罷了,他堅信,瑞豐國必定會滅亡,就如前顯統國一樣。
不過,他暫時要分一點好處給宮清雋是必須的!
而這天下,就是他和宮清雋爭奪了。
瑞豐國,皇宮。
金鑾殿上,滿朝文武大臣看著坐在寶座上的皇甫沐風,所有的人心裡都是惴測不安的。
皇上本來就喜怒無常,而且生性暴戾嗜血,雖然現在外面人人都在傳聞皇上並非皇室血脈,但在他們心裡,這事情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瑞豐國的兵力緊緊的握在了石將軍手中,這皇權也在皇上的手中,他們這些人只能認他為帝,尊他為王。
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而他們都還沒有活膩。
打仗也不關他們的人,邊境死多少人也不關他們的事,反正,就算戰敗亡國了,他們這些文臣百官,最多也只能是被貶為平民的下場,罪不及死。
想到這裡,低頭彎腰的眾臣心裡才微微舒了一口氣,但表面上都依舊是惶恐不安的神情。
「眾位愛卿似乎對這兩國戰爭都是漠不關心。」「臣等惶恐……」群臣的腰彎的更底了,頭上的冷汗也都相繼冒出,感覺他們此時就像是被人盯緊了的獵物,隨時都有可能被撕咬入腹的可能。
「惶恐?」皇甫沐風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的冷笑,陰鷙的眸瞳如毒蛇的目光一樣,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讓人不寒而粟。
「我看眾位愛卿不僅沒有惶恐,相反,還有恃無恐。」
撲通,撲通……一眾人相繼都跪在了殿堂上,汗如雨下,齊聲喊道:「臣等該死。」
皇甫沐風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出寶座,站在白玉階台上,看著底下的群臣,微微一笑:「眾位愛卿不能上戰場為朕效力,但是也不是無事可做,朕經過苦心夜想,終於想出來能交代給眾位愛卿們能做的事情了。」「皇上聖明,臣等定當為皇上效力。」跪在最前排的兵部高大人抬頭恭敬的說道。
「瑞豐國,有著千千萬萬的子民,如今朕正是用人之際,除去老弱婦孺,青壯丁必須要為國效力,愛卿們意下如何?」
「這……皇上聖明,臣定當竭盡全力征丁。」戶部柳大人微愣後,連忙回答道。
「好,這件事,朕就交給高愛卿了和柳大了,一個月後,朕要看到三十萬兵力,否則……」皇甫沐風後面的話不需要說出來,兩位大人都驚懼的全身顫抖。
兩人面面相覷一眼,一個月徵集三十萬兵力?這……
「怎麼?兩位大人做不到?」皇甫沐風挑眉冷哼。
「臣定當竭盡所能,完成皇上聖命。」兩人不敢回拒,只得硬著頭皮領命,心裡哀歎,瑞豐國雖然人口多,但是一個月之內徵集三十萬新兵,並非容易的事情。
征丁告示一貼出,瑞豐國百姓天怒人怨,征丁三十萬,這得多少家庭夫離妻慟,家破人亡?
在告示貼出的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青壯丁都逃的逃,躲的躲,瑞豐國內部一片混亂不堪。
但很快這股紛亂就平息了,皇甫沐風出動了他的禁軍隊,任何逃丁,一旦抓住了,立斬無赦,而且還得牽連妻子兒女,誅連全家。
這一告示貼好,立竿見影!
經過最初幾天的動盪不安,被徵集的壯丁都認命,不敢再逃!
皇甫沐風派出使者,出使祥雲國,一方面意圖制止祥雲國趁火打劫,一方面也試探著求援兵。
這個消息一傳開,倒也安定了不少人心。
如果祥雲國肯支援,這對於瑞豐國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但是儘管使者派出了,但祥雲國雋帝究竟是什麼態度?一時半會,誰猜不出來。
為了征齊皇甫沐風要的三十萬壯丁,瑞豐國所有的城,都不得不配合,就連離京城甚遠的沙河城,也難以避免的被殃及到。
大街上,街上征丁禁軍往來絡繹不絕,街上早就沒有了當日安定熱鬧之貌了。
一些富商巨賈家裡也不能避免,但是他們也必須付出高額的銀子才能免去名額。
楚晚幽坐在屋簷下,聽著賴情憤憤不平的聲音,並沒有出聲,皇甫沐風這樣做,對本就不得民心,以暴懾人的他來說,有害無益,只不過是加速他的滅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