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其強大,能夠承擔他一句白眼狼?
比起慕容傲,她究竟又算哪門子的白眼狼?
受罪挨餓,虐得體無完膚不說,還命喪黃泉,換來她一縷幽魂,這是白眼狼麼?
若是平時,她定然與他爭個高低,只是此時,她不願,亦不想,千言萬語,都只化作無力,累,心累,只想離開這裡,天地之大,難道還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你,不帶點兒東西麼?」慕容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直罵自己犯賤,他一定是腦子被漿糊糊住了,不然怎麼可能覺得這女人可憐?
「既然劃清關係,那便斷得一乾二淨,還是二少覺得這裡有什麼像樣的東西可帶?」慕容絮譏笑,神情冷漠至極。
東西,她自然有,都在紫戒內放著,不過若是說到慕容府提供給這個身體的物件,呵,只怕還不如乞丐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好依仗的?冷言冷語,你以為自己出了慕容府能比現在好過?」慕容塵氣急,真想撬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自然不會比這裡更差。」慕容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再不多言,逕自朝著院外而去。
慕容塵被說得一堵,是啊,光看這院落就知生活得不怎麼樣,再加上平日裡大家的冷嘲熱諷、故意刁難,這個女人就好比活在水深火熱中,離開慕容府對她來說不是苦難而是解脫。
想到這裡,慕容塵覺得莫名的煩躁,趕走那個女人,他不是應該感到高興麼,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慕容絮還沒走出多遠,又一道聲音響起,一襲月白衣袍的慕容逸靜身而立,挑眉看向這邊。
慕容絮心中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這還看不明白麼?
「二弟!」見慕容絮不答,慕容逸又將目光投向院內的慕容塵,聲音稍微拔高了幾分,微微帶著不悅。
「還能幹什麼,自然是奉父親之命趕她出府。」慕容塵臉色暗沉,心情頗為不爽。
慕容逸沉默了一秒,再次看向慕容絮,「你,打算去哪兒?」
雖然知道這個女人遲早要走,但此時此刻,他卻很想聽聽她的安排。
「不勞大少二少費心,灃城之大,總有我的縮腳之處,今日一別,後會無期!」慕容絮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慕容大少,慕容二少紛紛沉默,彷彿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從此隔開,即便再次靠近,也遠遠不若從前。
出了慕容府,慕容絮頓覺神清氣爽,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至於慕容府此時,正雞飛狗跳,眾家禽彷彿約好了一樣,集體撒瘋,鬧得不得安寧。
「怎麼樣,查出了是怎麼回事兒沒?」慕容逸負手而立,瞇眼看著狼藉的後花園,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糞便味道,那些精心培育的花草東倒西歪,面目全非。
「回大少,這些家禽家畜吸收了一種名為冥香的藥物,聞後性情大變,肆意排泄……」
慕容逸臉色一黑,淡漠平靜的瞳仁折射出一縷精芒,冥香?好,很好,這個丫頭,果然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