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北唐冥夜與嗨寶的記憶就像是一部電影一般,在她腦中飛快的閃過,一次次的挑戰著她的腦容量,這麼真實的一切怎麼會是一場夢?
頭一次,她感到自己是這麼的無助,失去了他們,她就被打回原形了,什麼都沒有,她什麼都沒有了!
跌跌撞撞的衝上了馬路中央,如果說要她過回從前的那種生活,那倒不如讓她拼一次,就算是死,她也要回到異界跟嗨寶還有冥夜團聚!
懷著這樣的念想,梁以歡驀地閉上了雙眸,站在馬路中央任由車輛鳴笛,並衝著其中一輛並未減速的卡車,隻身撞了過去!
「碰!」身體撞擊卡車發出轟天的聲響,令她詫異的是,她並未感到任何的疼痛,隨著耳邊沒有停頓的響聲,她恍惚的睜開了雙眸。
映入眼簾的是那清和殿的房梁,她欣喜的起身,看到的是嗨寶追打梅月晨的情景,而那聲轟響則是嗨寶不小心踢到桌子發出的。
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夢,梁以歡卻還是情難自禁的落下淚來。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眸,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靠上了她的背,只見北唐冥夜慵懶的將頭靠在她肩上,滿是歉疚的擁她入懷道:「抱歉,昨夜喝醉了。」
梁以歡猛地將他反撲在床,緊緊地抱著他,任由淚水滑落眼眶,哽咽道:「我在這裡,我還在這裡!」
「以歡……」北唐冥夜先是一怔,隨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道,「你當然在這兒,有我陪著你。」
原本還在追逐梅月晨的嗨寶見自己爹娘醒來就這麼恩愛,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斷還在秀恩愛的父母道:「爹,娘,就算你們感情好,也要看看誰在場啊,我也就算了,還有一個外人在,你們就不要秀恩愛了哈。」
梅月晨自然知道嗨寶口中的外人是指他,尷尬的咳了兩聲,打破僵局道:「恰好我還有事要跟杜江商量,我先回去了。」
臨走前,梅月晨又擔憂的望了梁以歡一眼,看到梁以歡面色略有異樣,滿是愁緒的踏出了清和宮的大門。
嗨寶得意的朝著梅月晨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蹦到了梁以歡跟北唐冥夜的中央,眨巴著雙眸一臉天真的說道:「爹,娘,昨天晚上你們睡~得好不好啊?」
他刻意拉長了睡這個字,並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北唐冥夜一臉茫然的望著嗨寶,他分明就從嗨寶的話語中聽到了少兒不良的信息,可是……昨夜他喝的酩酊大醉,又穿得如此整齊,這房間裡又嗅不到什麼汗香,擺明就是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知子莫若父,嗨寶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於是,北唐冥夜試探性的開口問道:「怎麼,昨夜你睡得不好麼?」
嗨寶擺出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兩手叉腰道:「當然不好了,我昨天可是被梅月晨吊在牌匾下一整夜,怎麼可能睡得好啊!說起來我就氣,梅月晨他仗著比我年長就欺負我,爹娘,你們一定要替我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把你吊在牌匾下一整夜?」北唐冥夜玩味的盯著嗨寶的臉瞧,又問,「他為何如此?」
「還不是因為……」嗨寶欲言又止的望著北唐冥夜,嬌嗔的抬手推了北唐冥夜的胸口一把,捏著嗓子笑道,「爹,你明知故問啦!人家是好孩子,怎麼可以說那種話呢!」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的頭上佈滿了黑線,似有數只烏鴉在他們腦門上盤旋。
北唐冥夜更是無奈的扶額,久久說不出話來。
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嗨寶驀地抬頭沖在場的三個大人無邪一笑,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眨巴著靈動的雙眸,歪著腦袋問道:「你們怎麼了?」
梅月晨呵呵了兩聲,勾住嗨寶的脖子便往門外走。
嗨寶掙扎著想要呼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就被拉走了。
梁以歡哭笑不得的望著離去的嗨寶,冷不丁的回眸,撞入了北唐冥夜那滿是柔情的眸子裡。
她莞爾一笑,輕輕捏住胸前的髮絲,低頭道:「為何這麼看著我?」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夠永遠這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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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你,」北唐冥夜驀地拉住梁以歡的胳膊,將她一把帶入懷中,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聲道,「我北唐冥夜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這樣的美嬌娘,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用我今生所有的時光來望著你,守著你,保護你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你是上天對我唯一的眷顧。」
「你一定是跟嗨寶學的,突然嘴這麼甜。」梁以歡眼底浮現一抹愁緒,轉瞬即逝。
北唐冥夜將她擁得越發緊了些,「從今以後得每一天,我的嘴都會這麼甜。」
「冥夜,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對不對?」梁以歡緊緊地攥住了北唐冥夜的玉石腰帶,一字一頓道,「你,我,嗨寶以及腹中的這個孩子,我們一家四口無論遇上什麼都不分開,好不好?」
似是詢問又似是堅定了某種信念,梁以歡將頭深深地埋入了北唐冥夜的胸膛當中,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被她不著痕跡的拭去。
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瞼,北唐冥夜這才按著梁以歡的肩膀,抬起她的身子,柔聲問道:「為何這麼問,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麼?」
「我,」梁以歡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一汪春水般的眸子凝望著他的臉,此時此刻,在她的眸中只映入了他一人的臉龐,所有的背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她眼裡,唯能見到他一人,「我只是有些感慨跟擔憂,冥夜,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再也離不開另一個人,我真的不能夠想像,失去你,我會變得怎麼樣……」
說到動情之處,梁以歡的淚水撲簌落下,她笑著拭掉眼淚,故作堅強的又道:「你看我,也許是懷了孕的緣故,我近日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眼淚說掉就掉。」
北唐冥夜輕輕執住她的手,柔聲道:「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做一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小女人,放心,不管怎樣,此生,我都會陪著你。」
「此生……」梁以歡呢喃著重複這兩個字,陷入了沉思當中。
蠱毒已經深入北唐冥夜的內臟,若想要平安無事的解開蠱毒,就必須借助另一個人的靈氣來打通經脈並將休分五次打入北唐冥夜的身體中,然而打通經脈的那個人則有極大的幾率被吸乾靈氣,更甚者還可能會因邪氣入體,反引蠱蟲進入體內。
撫著自己的小腹,梁以歡只覺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讓嗨寶為自己受苦也就罷了,如今她還要冒著自己以及腹中孩子的生命來替北唐冥夜解毒,她明知這麼做很可能會一屍兩命,卻……完全無法抗拒為北唐冥夜解毒的誘惑。
是啊,如果沒有了他,在這世間任何的事物都失去了意義。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另外一頭,被梅月晨拉走的嗨寶則跟杜江還有梅月晨三人,一同上街尋找沒有被害的百姓。
誰知空蕩蕩的街上卻絲毫不見半分生氣,他們都明白,斬仙國內已經不可能再找到活人了。
蕭瑟的大街隱隱的透著許陰風,高掛的紅燈籠給這蕭條的街市增添了一抹詭異,嗨寶冷不防打了個噴嚏,隨即回身沖後面的杜江跟梅月晨叫道:「我這裡沒人!」
梅月晨亦是在另外一處庭院門口喊道:「我這裡也沒有。」
站在兩人中間的杜江同樣衝著兩人搖了搖頭。
三人聚首,皆無奈歎息。
攥緊了拳頭,嗨寶悲憤的跺腳道:「該死的微生鈺,竟然殺光了城裡所有的人,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狠毒!連一個孩子的性命都沒有留下!」
聞言,杜江垂下眼瞼,望著地上散落的樹葉,冷聲分析,「斬草必除根,以微生鈺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留下孩子,不正是留下了將來被尋仇的可能性,我總覺得,這事蹊蹺,就算是屠城,又怎麼會在一夕之間就……恐怕事情並沒有我們瞭解到的那麼簡單。」
梅月晨表示贊同的頷首道:「沒錯,就算大祭司佔據了微生鈺的身體,也不能這麼快就能靈肉合一,操縱微生鈺的靈氣一夕間殺光這麼多人,要知道,取走一個人的生命雖然不難,難就難在取走方圓數百里所有人跟畜生的生命,消耗的靈氣根本就不是剛附身的大祭司所能做到的。」
「你們什麼意思?」嗨寶緊蹙著眉,試探性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們該不會跟我一樣,覺得這件事是微生鈺本人策劃的吧?」
「怎麼,你也這麼覺得?」杜江眼波一轉,睇著嗨寶道,「說出你的想法。」
嗨寶與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隨即說道:「就像小梅師伯說的,就算大祭司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瞬間就將整個斬仙國的子民都殺個乾淨,他才剛得到微生鈺的肉身,就算他再厲害,也不能一邊佔據肉身一邊消耗足以屠盡全城的靈氣,方纔我檢查房屋的時候發現,某些地方有打鬥過的痕跡,雖然地方被人處理過,卻依然能夠嗅出丁點血腥味,若是說宮內的侍衛是被大祭司所控我相信,若說宮外的百姓是被大祭司殺死的,我不信。」
話音剛落,梅月晨便接過話頭繼續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宮裡的人雖然沒了生氣成為行屍走肉,但是肉身並未遭到破壞,這像極了十一祭司的傀儡術,大祭司將所有祭祀的看家本領都學到了手,用傀儡術徹底控制住宮內的人,是十分簡單的,但是宮外就不同了,宮外簡直就是空無一人,那些人的屍體究竟都去哪兒了?」
杜江恍然拍手叫道:「快,去郊外的亂葬崗!」
說完,杜江便跳上房簷朝著亂葬崗的方向飛去。
嗨寶剛想跟上去,便被一旁的梅月晨攔住。
嗨寶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攔著我做什麼?」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梅月晨驀地拎起嗨寶的後襟,在空擋的大街上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到底哪裡不對勁?」
「你覺得不對勁也不要拉上我啊!難不成你怕屍體?」嗨寶鄙夷的看了梅月晨一眼,隨即無聊的掰著手指頭,吐槽道,「你以為你在拍殭屍電影啊,那些死人還會活過來突然掐住你的脖子,亂葬崗而已嘛,又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幹嘛這麼擔心啊!」
「什麼?」梅月晨冷不丁的抬眸望向嗨寶,大聲問道,「你將你最後一句話重複一遍!」
嗨寶怔怔的與梅月晨對視,說道:「幹嘛這麼擔心啊?」
梅月晨搖頭,「不對,上一句!」
嗨寶嚥了嚥口水,「又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
說到這裡,兩人恍然大悟的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糟了,杜江有危險!」
兩人飛快的衝向亂葬崗,想要將在路上的杜江攔住,可杜江曾接受過三祭司苛刻的訓練,腳程本就比他們兩人快,當兩人跑了一半路程的時候,杜江已經到了。
杜江一人飛向亂葬崗,果然見到數之不盡的屍體橫列在地,那些屍體就像是故意被人擺弄過一般,在地面上拼成難以理解的字。
然而這些字古老到杜江根本無法理解,便撕下衣袍一角,咬破手指將這些奇怪的字符記錄在上面。
原本該臭氣熏天的亂葬崗,此時竟然飄著些許幽香,就好似有人不允許這些屍體**。
多看了其中一個屍體幾眼,杜江忍不住蹲下身去,探向屍體的鼻息。
「噗嗤!」那屍體突然張開大口,一下子咬住了杜江的手指。
杜江震驚的抽回手,並一腳將那屍體的頭踩爆,跳開了。
手指上清晰的牙印告訴杜江,方纔他是真的被屍體咬了,而那牙印迅速變黑,甚至逐漸往手上蔓延。
學醫數十載,他還從未遇上如此詭異之事。
正當他迷惑不解之際,自他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令人懼怕的男子嗓音,「杜江,你雖然是三祭司的弟子,卻永遠不及你師傅那麼謹慎小心,來這裡,你怎麼能單獨行動呢。」
杜江緊緊蹙眉,並未急著回身,而是等待那發聲的人逐漸靠近他。
當他確定那人就在他正後方不足一米的時候,他利落的轉身,以靈氣化出一把方天畫戟橫在了那人的勃頸處,而那人正是被大祭司所控的微生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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