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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2:蔣拓和將太醫 文 / 總小悟

    將太醫自入宮以來,和太醫院的眾人不和的事情,已經是眾所皆知。

    奈何安貴妃對將太醫經常讚不絕口,所以就算太醫院的眾人再討厭他,也不能讓他從宮中消失。

    而且,將太醫會被人討厭,多少也是因為他的性子過於冷淡又有些高傲的原因。

    杜若曾和夏阮說過,將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裡是拔尖的,說話又直來直往,所以無意間也得罪了很多人。

    後來,將太醫曾和她見一次,夏阮便知道,將太醫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懂人情世故。

    如杜若所言,若一定要說缺點,他唯一的缺點,就是說話太過於直接了。

    有些人,不喜歡聽真實的話語,他們更喜歡虛假的讚賞的言語。

    然,將太醫卻不喜歡說這些過於虛假的話來哄這些人開心。

    將太醫來長安侯府取百年山參,也是因為濁妃娘娘病重,而四皇子很多時候又不能和蕭九來往的過於密切。最後,將太醫只能親自過來拿這些東西,隨便取走一些珍貴的藥材。

    夏阮猶記得,將太醫走的時候有些猶豫不決,他在她的面前走來走去,似乎有什麼話想跟她說。但是,等了很久將太醫還是沒有將口中的話說出來,只是無奈的歎息一聲,和她再次道謝,才扭頭離開。

    當時,夏阮一直在想將太醫為何會歎氣,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將太醫想要和她說,卻不知道該怎麼提醒?

    她反省了很久,卻依舊沒有找到答案。

    今日丈夫和她提起將太醫的事情,夏阮才想起在她內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她略微有些驚訝,「為何將太醫不親自來和我講這些?」

    「他怕你拒絕。」蕭九說的從容不迫,言語也是越來越溫柔,「他想見見將蔣拓,希望你能代為轉告一下。」

    蕭九說的簡單,但是這句話去讓夏阮的心再也不能平靜,「哦?將太醫想見蔣拓?那麼,蔣拓和他有什麼關係?」

    很久以前,她也想起過蔣拓和將太醫是否有關係。但是後來她又發現,蔣拓的父親根本不是將太醫,而將太醫和蔣拓也長的一點也不相似。所以,她便打消了這個念想,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兩個人的姓氏雖然同音,但是字完全不相同,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來往。

    現在丈夫又和她提起這件事情,夏阮不禁又開始想,難道她從前的懷疑是正確的,這將太醫和蔣拓其實是有關係的。

    「其實是蔣拓的母親,和將太醫有些來往。」蕭九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邊又將桌上的公收了起來,他的動作很緩,「將太醫以前學醫的時候,在樓蘭認識了蔣拓的母親,但是將太醫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所以他和蔣拓的母親約定,等他功成名就,便會回來娶她。只是,蔣拓的母親沒有等到那麼一天,因為將太醫到了硃砂的手裡,從此下落不明。」

    夏阮眉頭微微一蹙,她倒是記得蔣拓之前和她講,他的母親是從關外而來,是為了找一個人。具體是為了找誰,蔣拓卻沒有和夏阮說的十分的詳細。對於這點,當時夏阮也沒有很清楚的問蔣拓,畢竟有些事情別人不願意講,她便不應該徹底的強迫那個人對。

    對於蔣拓,她比對待常人,多了一些縱容。

    蔣拓親自看著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也是那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絲毫不能反抗。

    這個世上,生死是最不能違背的東西。

    夏阮想了想,才對蕭九道,「我聽蔣拓說一些,不過他沒有說的很清楚。」

    「嗯?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吧。畢竟,他的母親是個堅強的人。」蕭九說的很輕,言語裡帶著幾分惋惜,「可惜,後來將太醫從硃砂的手裡逃出來後,想去找蔣拓的母親,卻發現蔣拓的母親已經不在樓蘭了。她從樓蘭跑了出來,走過那些可怕的沙伯,最後差點餓死在了洛城。若不是被人相救,她和將太醫也就會天人兩隔。只是將太醫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成親了,並且還有了蔣拓。將太醫當時很傷心,所以便離開洛城,去了京城。後來洛城乾旱,蔣拓和他的母親出逃到了京城,或許,那個時候,她只是想見將太醫一面吧。」

    夏阮的指尖微微一顫,她想起了第一次將到了蔣拓和他母親的場景。

    周圍的人用皮鞭揮打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卻在人群裡依舊不願意離開。當時,蔣拓的眼神讓夏阮想起了昔日的自己,所以從來不喜多管閒事的她,會在那一日將蔣拓和蔣拓的母親帶回府。後來,蔣拓的母親的病情太重了,京城裡不少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她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蔣拓的母親離去。

    蔣拓的母親去世的那日,蔣拓看著手裡的銀針一直發怔。

    杜若來稟報的時候,夏阮很擔心蔣拓,便親自去看望了蔣拓。

    蔣拓見到她來,笑的淒涼:「我真的很討厭學醫。可是我認真的學醫,我娘會高興,她會笑的很開心。她喜歡,我便學了。三小姐,你說我母親現在都走了,我學醫還有意義嗎?我明明告訴母親,要做一個厲害的大夫,可是我連母親的病都束手無策,我太沒用了。」

    說著,這個小小的男子漢,便摀住雙眼哭了出來。

    他哭的壓抑,連嗓音都不敢哭的太大,怕驚擾了放在堂中母親的亡魂。

    蔣拓的樣子,到了現在夏阮都記得。

    只是,夏阮怎麼也沒想到,蔣拓身上的故事居然是這樣。

    還好,

    那個時候有白籐。

    雖然夏阮一直很不待見白籐,但是白籐的出現,卻讓蔣拓轉移了心思。蔣拓一心一意的照顧白籐,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白籐身上。甚至為了白籐,不惜親自去洛城幫助蕭九,後來雖然也受了一些傷,但是蔣拓從未後悔過為白籐做的事情。

    夏阮想,若是白籐在蔣拓的手裡能改變,那麼就讓她活著吧。

    雖然,這個孩子養著會是禍患,但是,她畢竟當初答應了蔣拓,就不應該反悔。

    「現在將太醫想照顧蔣拓嗎?」夏阮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裡一直浮現昔日蔣拓冰冷的眼神,他狠狠的抓住那些侍衛的鞭子,想要護住身後的母親。當日的蔣拓,差點就死在了那些侍衛的刀下。

    蕭九將熱茶送到夏阮的手中,柔聲道:「嗯,他想照顧蔣拓。不過,我的意思是,這得看蔣拓自己的意願。對於將太醫而言,他這樣做或許是出於昔日的愧疚,但是,我覺得蔣拓現在過的很好,或許不需要他的愧疚之心。」

    夏阮沒想到丈夫會這樣說,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和丈夫的想法,總是能這麼的默契。

    她不管將太醫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但是對於蔣拓而言,現在的蔣拓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他的母親是外室,而他這些年來的辛苦,更是不需要外人的同情。

    正如蔣拓所言,他從前學醫是為了讓母親開心,現在學醫是為了讓自己能護住身邊的人,所以,若是將太醫來教他醫術,或許是不錯的決定。但是,若是將太醫來同情他的話,那麼就大可不必了。

    「我和侯爺想法是一樣的。」夏阮點頭,然後接過茶盞暖著手,「我想讓蔣拓自己來選擇他來日的路,若是蔣拓願意去將太醫身邊,那麼我便讓他帶著白籐去。若是蔣拓不願意去將太醫身邊,那麼我還是會讓蔣拓繼續在莊子上住著。前些日子我也派人去看過他,他跟寫信說在那邊的日子過的很好,沒有什麼擔憂也沒有什麼煩躁,他很喜歡那樣平靜的日子。」

    蕭九見妻子這樣說,也笑了起來:「那麼,還是讓蔣拓和將太醫見上一面吧,這些,我們不能幫他做決定是不是?」

    夏阮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那我寫信告訴蔣拓。」

    說著,她便朝著一邊的書桌走去。

    蕭九跟在她的身後,等到她要拿起磨墨的時候,蕭九才從她的手裡將這活接了過來,「夫人你寫,這些小事交給我。」

    夏阮挑眉看著蕭九。

    只見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朱墨,黑色的朱墨襯的他的膚色如玉,他本就生的好看,這個時候磨墨動作又極其的優。夏阮稍微不注意,便會這個人身上的氣質徹底的吸引所有的目光。

    蕭九見夏阮停住動作,然後忍不住看了一眼。

    見到夏阮微微發愣的樣子,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阿阮……」

    夏阮慢慢的斂回心神,在看到蕭九的笑容後,只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並沒有回答他什麼。

    她寫的很快,基本上該說的事情也和蔣拓說的十分的清楚。夏阮看著自己的字跡,略微有些尷尬。

    她的字,顯然不是很好看。

    她正想和蕭九說些話來分散蕭九的注意力,這個時候屋外卻又響起了敲門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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