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杜若輕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打擾了正在看書的夏阮。
院內的樹木早已枯黃,夏阮坐在樹下軟椅上,看著周圍一片蕭條。
冬天快到了吧。
杜若看不見夏阮的神色,只能繼續道,「侯爺送了很多藥材進宮來,說是送給安貴妃娘娘的,只是……」
夏阮將手裡的書擱下,依舊沒有轉頭:「只是什麼?」
「安貴妃娘娘說藥材太多了,她一個人也用不完。而且,放在她那邊也是佔地方。」杜若輕低的說道,「所以安貴妃娘娘收下了一些,還有一些又讓奴婢拿回來了。夫人,你看這些藥材,怎麼處理?」
說到這裡,杜若停了一下。
她的神色變的有些為難,悄悄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夏阮,見夏阮沒有什麼異常,才繼續說,「艾葉還送了一些銀子進宮。」
此時一陣秋風吹過,樹上的黃葉落了下來,恰好落在夏阮擱在一邊的書上。
然後,夏阮側過身回頭笑:「安貴妃娘娘退回來的藥材,若是我能用的,便給我用,若是我不能用的,便送到將大夫哪裡去。銀子先放在你哪裡,等要用的時候我會讓你去取。」
「是。」杜若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領命而去。
此時的天空有些灰暗,夏阮不經意將手放在小腹上,然後露出一絲淡笑。
她就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蕭九。
這個人太聰明了。
就算知道了,卻要故作糊塗配合她。
瞞不住便瞞不住吧,其實這樣也好,夫妻之間本就不該有太多的隱瞞。她只是怕蕭九擔心,還好這個人現在的舉動很冷靜,只是送了些藥材進來。
安貴妃在收藥材的時候,自然有些詫異為何蕭九會送這麼多藥材進來。安貴妃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這些藥材或許有些是真的給她的。有的卻是給夏阮和濁妃的。
這段時間,夏阮的臉色太過於蒼白,明眼人一看,便能看的出來夏阮體子虛弱。
於是。安貴妃表面上收下全部,實際上卻退了一些出來。
退出來這些,夏阮沒有客氣的收了回來,一些留給自己用,一些讓將太醫送給濁妃娘娘用。
想從太醫院拿藥,凡是貴重的,都會記錄在案。
這也是為何,將太醫會私下偷偷摸摸的拿一些藥材給濁妃,讓太醫院的人以為藥材丟失了。
夏阮要瞞住周圍她有身孕的事情,必須要倍加的小心。
這宮中的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其實上卻是暗潮湧現。
還有兩日,她便要給太后答案。
夏阮知道,太后或許不能從她這裡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因為有些事情她已經做了。
夏阮還未想的太久,便見到杜蘭匆忙的走了進來:「夫人。不好了……曾貴妃她……她去了慈寧宮。」
「她去了慈寧宮又怎麼?」夏阮從軟椅上站了起來,杜蘭趕緊扶住夏阮,「她也該去了。」
杜蘭沒有聽懂夏阮話中的意思,只是繼續道:「剛才奴婢遇見了太醫院的人,他們好多人匆匆忙忙趕去慈寧宮。奴婢剛瞧見,安貴妃娘娘也動身了,似乎都是去了慈寧宮。」
夏阮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看著杜蘭:「放心吧,這些事情,都和我們沒有關係的。」
杜蘭見夏阮這樣說,卻依舊眉頭緊皺。
昨兒夜裡曾貴妃一直在外面想要和夏阮見一面,夏阮一直稱病不願見。最後曾貴妃在殿外大吵大鬧了起來,當時曾貴妃的話說的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夏阮坐在屋子內。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握著書不說話。
只是杜蘭也留意到,夏阮手中的書一頁都未曾翻過。
曾貴妃最後估計也是罵累了,安貴妃才出面讓人送曾貴妃回去。
據說,在回寢殿的路上。曾貴妃又遇見了惠妃。
曾貴妃從前是高高在上的人,大皇子眼看就要成為太子,半路插足一個惠妃和六皇子。曾貴妃子自然是恨毒了惠妃。
惠妃顯然也不例外,她看著曾貴妃的時候,眼神也頗為有些怪異。
於是兩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現實互相諷刺了幾句。最後惠妃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氣的曾貴妃拿起簪子就朝著惠妃戳了過去,雖然最後沒有傷到惠妃。但是,惠妃也是被驚嚇的暈了過去……
最後,這件事情驚動在了慈寧宮陪在太后身邊的皇上。
皇上雖然大怒,但是他也只是讓曾貴妃給惠妃道歉,最後狠狠的訓斥了曾貴妃,又安慰了一會惠妃。
奇怪的是,皇上並沒有軟禁曾貴妃。
今日,曾貴妃便去慈寧宮在太后面前哭泣,卻不知說了什麼話,氣的太后卻突然嘔血。
太醫院的人急的不行,便匆匆朝著慈寧宮趕去。
「我們,也快回去了。」夏阮看了看院子裡的一切,覺得陌生的讓她覺得不舒服,「昨日夜裡曾貴妃那些話,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杜蘭撇了撇嘴:「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她就算是貴妃娘娘,也不該這樣說夫人您。而且,她的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
對於杜蘭的話,夏阮卻是只能露出無奈的笑。
曾貴妃現在也是被逼急了。
人只要一急,所有的智慧都會頃刻間被丟在腦後,做出衝動的行為。
顯然,曾貴妃現在就是如此。
所有的壓力,都擱在了曾貴妃身上。
可是一切的一切,說起來都是因為張家——
張家少爺張月朗逼蕭九的姐姐蕭意雪出嫁,還是為妾。南蕭的人不能反抗,蕭九想阻止,蕭意雪卻以死相逼,若是蕭九插手,她便死在蕭九面前。蕭意雪這樣做,不是因為真的喜歡張家少爺,她是想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母親和弟妹的安穩。
可是就是這樣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被張家的人活活的逼瘋了。
張家的依靠是京中楊家。
楊閣老的獨子楊翰,娶的是曾貴妃的嫡親妹妹,於是在京城中,楊家也是無法無天。
尤其是大皇子得勢的這些年內。楊翰做的事情,更是讓人覺得震怒又覺得恐怖。
蕭九對付了張家之後,便是對付楊家……想要讓楊家徹底的被連根拔起,那麼也必須要除掉曾家。
可是除掉曾家,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這次,蕭九做的選擇很好。
因為除掉曾家,他根本不用親自出手,他只需要煽風點火,散佈一些謠言。到時候疑心病很重皇上,因為想要除掉大皇子。便會將曾家滿門抄斬。
蕭九不用浪費一兵一卒,更不需要站在顯眼的地方。
張家、楊家、曾家……便都沒了。
夏阮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個愛慕墨殤的清南公主……
清南公主沒有死在這場浩劫裡,可是來日……夏阮想到清南公主的事情,便覺得女子想要決定自己的未來。簡直是太難了。
「不需要為那些不值得你在乎的人生氣,這個世上最不能管住的便是外人的嘴。」夏阮將心裡的想法告訴杜蘭,「切記這一點便好。」
杜蘭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
慈寧宮內。
曾貴妃披頭散髮的跪在慈寧宮外,一句話也不說。
「安貴妃娘娘駕到,惠妃娘娘駕到……」
小太監的嗓音響起,曾貴妃本來麻木的神色,多了一絲悸動。
她轉眸看著迎面走來的人。那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兩張容顏。
「這不是曾貴妃姐姐嗎?」惠妃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皇上那麼寵愛姐姐,可姐姐今日做的這些事情,當真是傷透了皇上的心。」
曾貴妃冷冷的笑著,然後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惠妃:「賤人,若不是你挑撥。本宮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
惠妃驚訝的笑著,然後退後了一步,故作可憐。
「曾貴妃姐姐,這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能亂說呀。」惠妃笑的無辜。整個人像是最乾淨的存在一樣,「姐姐若是不喜歡妹妹,也不用這樣來誣陷妹妹吧。」
曾貴妃氣的咬牙切齒。
可是,她的確是被惠妃的話氣的失去了理智,這件事情就擺在眼前。
安貴妃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曾貴妃,又看了一眼笑的虛偽的惠妃,便朝著殿內走去。
此時,建廣帝神色憂愁。
「皇上,臣妾來遲了。」安貴妃看著地上摔掉的茶盞,對著建廣帝身邊的小太監說,「去換杯雨前龍井過來,不要太燙。」
小太監如蒙大赦一般,趕緊退了下去。
建廣帝這個時候才微微抬起頭來:「你來了。」
「臣妾來了。」安貴妃乖巧的走到了建廣帝身邊,「太后一定會好起來的,皇上你放心。」
建廣帝沉默不語,而惠妃見安貴妃的樣子,便忍不住在心裡笑了起來。
此時安貴妃說這些話,顯然是在欺騙皇上。
畢竟太后已經年老,再加上曾貴妃的那些話,不被活活的氣死都難。
而且曾貴妃本該被軟禁的人,今日能出現在太后這裡,要怪的人終究是皇上自己。
這是皇上自己下的命令——
惠妃裝作委屈的樣子,也走近了一些:「皇上,你注意身子,臣妾很擔心你。」
建廣帝抬起頭,看著惠妃的樣子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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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鈴動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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