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驚訝的看著蕭原喜,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她幾乎快要喜極而泣。
「小喜,你剛才說什麼?」夏阮握住蕭原喜的手,或許是太高興了,手上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讓蕭原喜皺了一下眉頭。
蕭原喜略微覺得有些疼。
但是再疼也比不上她剛才聽到的一切。
不止是夏阮難以置信,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蕭原喜的哭的厲害,渾身顫抖。
她……居然能開口了,能開口喊人了。
夏阮似乎看出來了蕭原喜的震驚,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對著蕭原喜說:「來,小喜,喊我……三……嫂……」
蕭原喜看著夏阮的口型,然後點了點頭,試著喊:「三……三……少……」
從蕭原喜嘴裡出來的聲音,明顯有些滄桑和刺耳,但是卻聽的夏阮眼眶都紅潤了起來。
她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蕭九不在家中,她便主動去找蕭原喜說話,就算沒事也會學著刺繡,讓蕭原喜來告訴教她該如此做。
她慢慢的接近蕭原喜,久而久之蕭原喜也漸漸的放下了對她的戒心,所以在剛才她問話的時候,蕭原喜沒有多想,便將內心的話說了出來。
夏阮拉過蕭原喜,眼角噙著淚,最後將蕭原喜緊緊地摟在懷裡。
她真的是太高興了,不知該如何來表達內心的喜悅。
夏阮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這個孩子。
蕭原喜似乎也感覺到了夏阮的情緒,她試著一遍又一遍,吃力的喊著:「三……三……嫂……三……嫂……」
過了很久,夏阮才慢慢的試著平復自己的心情,她看著蕭原喜,然後笑了起來。
只要這個孩子的心結能解開,那麼她就有把握來讓蕭原喜明白,以後要如何對待身邊的人。
宅子裡的鬥爭。是殺人不見血的。
蕭原喜必須早日明白這些殘酷。
夏阮對著蕭原喜輕柔地說:「小喜,你會說話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好嗎?」
蕭原喜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夏阮。她自然不明白,為何自己的三嫂不讓她將這個消息說出去。
夏阮撫摸著蕭原喜的髮絲,動作很溫柔,像是在撫摸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再過幾日,家裡就要來客人了,到時候三嫂再告訴小喜為什麼好不好?現在,三嫂不能告訴小喜,三嫂希望小喜也能自己去尋找,三嫂不讓你告訴周圍的人的理由。」
蕭原喜偏著頭。過了一會才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不懂三嫂為何會說這些話,但是下意識裡蕭原喜還是知道三嫂是為她好,不然也不會在此時因為她會說話,開心的差點哭了出來。
她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三嫂。
平日裡的三嫂和三哥一樣,總是笑著。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是這個世上最善良的人。
事實上,蕭原喜這樣認為。
她的三嫂,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子。
蕭原喜想了想,便伸出小手指,然後露出淺淺的笑。
夏阮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來。伸出小手指和蕭原喜打鉤,「拉鉤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蕭原喜見夏阮說了出來,整個人笑的更開心了。
看著蕭原喜臉上稚嫩的笑容,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
春兒端著糕點進屋的時候,看著蕭原喜躺在軟榻之上。閉著雙眼安靜的睡覺。
夏阮在一邊看著賬本,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春兒有些不高興蕭原喜這樣偷懶,若是夏阮來日不喜歡蕭原喜繡的東西,到時候蕭原喜能來主院的機會也就少了。
蕭原喜來主院的機會少,她自然也是一樣了。
「夫人。奴婢將藥膳已經準備好了,放在小爐上溫著,侯爺晚上回來便能用。奴婢先拿了這些糕點過來。」春兒裝作疑惑的看了一眼蕭原喜,「奴婢去喚十三小姐起來用些東西。」
夏阮擺了擺手:「不用了,讓她睡一會。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病了,一點精神也沒。」
春兒心裡咯登一下,然後笑著說:「夫人多慮了,十三小姐這些日子休息的很好,怎麼會病了呢?奴婢和秀兒這些年來一直用心的侍奉在十三小姐身邊,林姨太太和侯爺,對奴婢和秀兒都很放心的。」
夏阮挑眉,春兒話中有話。
只是,春兒這些話對於她而言,卻是沒有必要放在心上的。
等她從宮中回來,便會讓蕭原喜明白,誰可以相信誰不可以相信,以後要學會防備那些人。
有些人可以說三分真話或者七分真話,可是對於有些人,一分的真話都不能說。
「是嗎?」夏阮慢悠悠地說,「你沒發現十三小姐神色不好嗎?」
春兒剛想要反駁,卻見夏阮將賬本擱在了桌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夏阮這樣犀利的眼神,讓春兒有些腿軟。
她有些不明白,眼前的夏阮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若是真聰明的話,又怎麼會讓十三小姐搬來嫻雅居,畢竟她對蕭九的心思和感情,夏阮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若是是假聰明的話,那麼眼前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神。
春兒垂眸,半響後才回答:「奴婢沒有發現。」
「是嗎?」夏阮倒是也不急著和春兒辯解,「再過一些日子,表小姐便要進京了,我聽說你從前就是在表小姐身邊伺候的?」
春兒趕緊抬起頭,然後瞪大了雙眼:「夫人?你……」
夏阮這是讓她回表小姐身邊伺候嗎?
怎麼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討得表小姐的歡心,從表小姐的身邊到了蕭九的身邊,可是現在夏阮卻將她的一切給否定了。
春兒自然是不願意回表小姐身邊的,她要在蕭九的身邊,哪怕就是做個小妾,也不會離開這裡。
「那你應該知道表小姐喜歡什麼吧?」夏阮看著春兒一臉慌張的樣子,頓時覺得有意思,「春芳院那幾個丫頭,你記得教教她們。等表小姐過來。便讓表小姐住在春芳院。」
夏阮說完之後,拿起擱在桌上的茶盞飲了一口茶,然後眉頭微微一蹙,「茶涼了。」
春兒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有些不懂夏阮的心裡,到底是在想著什麼。
但是下意識,春兒還是拿起夏阮擱在桌上的茶盞,重新去沏了一盞熱茶。
夏阮看著春兒的背影,冷冷的笑了。
她說這些無非就是讓春兒明白,她能讓春兒過的好也能讓春兒過的不好,只是她不屑動手。畢竟,春兒只是一個小丫環,還不用她親自來解決。
春兒,她是準備拿來給蕭原喜練習手段和眼色的人。
現在。夏阮唯一擔心的是即將進京的表小姐。
畢竟這個人,她不知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更不知道這個人的心裡是想什麼。
春兒將沏好的熱茶端了過來,不敢再看夏阮的眼神。
這次,夏阮倒是沒有為難她。喝了茶盞裡的熱茶,便又繼續看起賬本,也沒有叫春兒出去。
春兒就這樣傻傻的站在夏阮面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過了很久,春兒渾身都憋的難受,覺得快要瘋了。才見杜蘭緩緩地走外面走了進來。
杜蘭福了福身子:「夫人,薛管事來了。」
薛管事是林家那邊送過來的人,現在是府裡的老管事,他比春兒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他的所作所為。夏阮也很滿意。
薛管事進來的時候沒有瞧春兒一眼,立即給夏阮行禮:「小的見過夫人,夫人萬福。」
夏阮斂息低眉,笑著:「薛管事起來吧,今日我找薛管事。是有些事情想和薛管事商議。」
她說的輕柔,真的像是發自內心想和眼前的人商議一番一樣,眉眼裡帶著笑,沒有一絲高傲。
但是薛管事是伺候了蕭九多年的老人,他自然明白夫人在蕭九心中的地位,於是趕緊退後一步,擺手:「夫人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敢。」
「薛管事客氣了。」夏阮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我要進宮一些日子,這府裡的一切就有勞薛管事打理。侯爺這些日子很忙,夜裡總是熬夜,薛管事記得催促侯爺早些歇息,若是侯爺忙碌不能早些歇息,那麼便送一些參湯過來。侯爺喜歡吃的糕點,我已經讓小廚房備好了,若是侯爺餓了,便送小糕點和藥膳過來。」
薛管事聽的瞪圓了眼。
蕭九雖然時常笑著,但是蕭九卻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如今讓他來督促蕭九作息,薛管事覺得太有難度了。
不過薛管事也清楚一點,自從夫人入門後,侯爺的作息的確比從前規律很多。
夏阮笑著繼續添了一句,「昨兒夜裡侯爺跟我說,他身邊還缺兩個人伺候著,我瞧著等我從宮中回來,便讓薛成和薛合去侯爺身邊吧。」
薛成和薛合是薛管事的兩個兒子,一直在外院做事。
薛管事不敢讓兩個兒子的位子太好,怕人在蕭九面前閒話,於是這兩個孩子的工錢一直都有些少。
現在這事由夏阮提出來,自然沒有人敢說半句不是。
但是薛管事也明白,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夫人這樣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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