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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0:喪子 文 / 總小悟

    殿內宮女進進出出,每個人臉色都有些僵硬。

    清河公主坐在一邊,手顫抖的厲害。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闖禍了。

    她和安妃一直不和,這是宮內眾人皆知的事。

    前幾日皇上還特意提醒她:「你沒事,就少去宸月宮走動。」

    可是如今……

    怎麼會這樣。

    清河公主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夏阮,她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清河公主忍不住開口:「夏阮?」

    「民女在。」夏阮抬起頭,這個時候清河公主才看清了夏阮眼眶略紅。

    清河公主故作鎮定:「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夏阮怔了怔:「公主為何這樣說?今日又不是民女請公主過來的,而且——」

    「夠了。」清河公主煩惱的打斷了夏阮的話,「等會父皇來了,你給我閉嘴。」

    夏阮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話。

    夏阮在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

    蕭九是一個言語謹慎的人,他之前會跟她提起安妃,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當時會做這樣的決定,也是相信前世的一些事情和蕭九的為人處事。很明顯她被人算計了,那個人肯定是水貴人,這個人和安妃爭寵,還是硃砂的人,想要置她於死地,所以安妃的孩子當時保不住的話,那麼就是她的錯了。

    水貴人這一招用的很好,可是水貴人沒有想過。她不是木偶,她也會反擊。

    等了一會,建廣帝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夏阮跟著屋子內的人一起跪了下來行禮。

    可是建廣帝卻沒有功夫理他們。

    他進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問朱嬤嬤:「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

    「回皇上話,太醫還在裡面沒有出來。」朱嬤嬤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安妃娘娘她……她說……」

    建廣帝皺著眉頭,面色鐵青:「說什麼?」

    「安妃娘娘說,求求皇上保住孩子。」朱嬤嬤嗓音有些哽咽,「當年皇上答應了娘娘,會讓娘娘任性一次,所以……所以……皇上。求求你救救娘娘吧。」

    朱嬤嬤還是沒有將安妃的話說完。建廣帝臉色漸漸的有些蒼白。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清河公主,大聲的訓斥道:「你忘了孤和你說什麼了嗎?清河,她是你母妃,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清河公主此時也紅了眼眶:「父皇。兒臣……兒臣什麼都沒做。」

    建廣帝聽了之後。面露一絲凶殘的神色。

    清河公主想的是她自己死也不承認。那麼父皇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這次的事情她真的都是無辜的,肯定是安妃和夏阮一起來陷害她,所以才會出這樣的事情的。

    想到這裡清河公主抬起頭來。眼淚從眼角滑落,「父皇,兒臣真的什麼都沒做,是安妃娘娘和夏阮一起害兒臣的,兒臣什麼都沒做,她就這樣了。」

    「大膽。」建廣帝此時渾身顫抖的厲害,「孤當初讓你不要來,你都當成耳邊風了嗎?」

    清河公主一下怔住了。

    當初父皇私下多次囑咐她,讓她不要來安妃這裡,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安妃這胎要生下來,是肯定很危險的。安妃的年紀也漸漸地大了,再過幾年便是垂暮的時候,到時候父皇肯定不會多看她一眼,到那時她要對付安妃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她為何今日要來這裡?

    這個時候裡面的御醫走了出來,跪在了建廣帝的腳下:「微臣拜見皇上。」

    「安妃娘娘和孩子如何了?」建廣帝直接就將話問了出來,「如實說來。」

    御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可憐極了:「請皇上恕罪,微臣已經盡力了,安妃娘娘她……孩子和安妃娘娘都……都不行了。」

    「混賬。」建廣帝踢倒在一邊的凳子,眼裡全是怒火,「什麼叫都不行了。」

    此時屋內的人都是暗暗害怕,誰也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這個怒火下一刻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清河公主更是滿眼淚水,她從未看過如此生氣的父皇。

    安妃真的有這樣重要嗎?

    可是若是安妃真的重要,為什麼寧願讓水貴人離父皇寢殿最近的晨曦宮,而安妃只能待在宸月宮。清河覺得,或許父皇和安妃之間,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過了一會御醫才哽咽的回答道:「安妃娘娘是可以保住的,可是安妃娘娘不讓微臣將孩子拿掉,她說必須讓微臣保住孩子。可是……皇上,孩子已經死在安妃娘娘的腹中了。」

    建廣帝聽了這話,差點站不穩身子,口中喃喃自語:「沒了?死了?」

    眾人看不透建廣帝的神色,但是朱嬤嬤哭的更厲害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怎麼會?怎麼會。」建廣帝此時再也懶得和御醫說話走了進去,早已忘記了外面跪著的一屋子的人。

    清河公主平日裡跪的少,此時已經顯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敢站起來,也不敢偷懶。她只是看了一眼夏阮,只見夏阮依舊是剛才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這讓清河公主更生氣了。若

    是安妃出事,那麼第一個跑不掉的不是她,而是這個該死的夏阮。

    寢殿內,安妃神情恍惚,她疼的咬破了嘴唇,臉色慘白。

    建廣帝走了過去,緊緊的握住了安妃的手:「雪梅,孤來看你了。」

    可是,安妃卻依舊沒有看建廣帝一眼,若是平日裡她一定笑著和建廣帝行禮,此時的她像一個木偶一樣,眼裡沒有半分神采。

    建廣帝眉頭微微一皺。「雪梅,都是孤的錯。」

    「皇上何錯之有?」安妃終於說話了,只是嗓音沙啞又低沉,「都是上天不公。」

    安妃居然沒有一句責怪他的話,這讓建廣帝有些詫異。

    這完全不像安妃。

    安妃又何嘗不恨建廣帝,她如今比誰都恨建廣帝。

    可是,安家要活下來,她不能讓建廣帝的心裡對她有一分厭倦。

    想到這裡,安妃看著建廣帝,眼裡的淚水慢慢的滑落:「皇上你還記得當年曾答應妾。若是有朝一日妾做錯了事情。一定會原諒妾。皇上……如今你就原諒妾的任性吧,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路,妾怕他照顧不好自己,你就讓……讓妾陪著他吧。」

    安妃說完。更是止不住眼淚一直往下掉。

    她沒有責怪任何人。更沒有說清河公主的半句不是。卻讓建廣帝的心裡更難受了。

    或許安妃罵一罵清河公主,又或者安妃哭著求他給孩子報仇,他覺得這都是他可以容忍的。但是建廣帝沒想到,安妃居然會這樣做。

    宮裡的爾虞我詐看的太多,所以建廣帝不會將心放在一個女子身上,只是安妃的話卻觸動了他。

    當年若不是他的母妃一力護住他,那麼他怎麼又可能做皇上呢?

    安妃如今也是無能為力了,一個身為母親的人卻沒有能力保住孩子,她來日又有什麼可以奢望的呢?

    「胡說。」建廣帝將心裡那股洶湧壓了下去,「孩子沒了,以後會再有的,你忍心丟下孤一個人嗎?」

    這下,安妃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回握了建廣帝的手:「妾……妾捨不得。」

    只是這四個字,讓建廣帝的心裡明白了一些事情。

    建廣帝雙手緊緊的握住安妃的手,輕聲安慰:「你相信孤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孤當年說的話都算數。雪梅,孩子沒了,你還有孤,知道了嗎?你好好的休息,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孤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安妃點了點頭,乖巧極了:「皇上,清河這次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來氣妾的,而且她還是個孩子,你別太責怪她了。今日的事,是妾自己不小心,所以……」

    「雪梅。」建廣帝聲音有些顫抖,「你不要總是為別人想,你也多為自己想想。等身子好了,你搬到離孤最近的寢殿吧?」

    安妃聽了忍不住苦笑,卻沒有回答。

    建廣帝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說了什麼話。

    離他寢殿最近的地方,不是水貴人的晨曦宮嗎?

    他這是等於在安妃的傷口上又撒鹽了。

    建廣帝臉上有些尷尬,靈機一動才道,」孤會為你親自建一座宮殿,就在孤的寢殿傍邊。」

    這話一出,安妃都愣住了。

    大秦,從未有給妃子特地建立宮殿的先例。

    「皇上,這不好吧,妾不值得你這樣。」安妃此時的嗓音有些顫抖,「妾只是個妃子。」

    建廣帝笑了笑:「你身體好了之後,就是孤的貴妃了。」

    安妃聽了勉強露出一絲笑:「謝謝皇上。」

    建廣帝又和安妃說了一陣,安妃才同意將肚子裡的孩子拿掉,但是建廣帝多少也聽出來一些端倪,安妃這陣子肚子一直沒事,為什麼今日會腹痛難忍?

    他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是誰在背後搗鬼?

    等建廣帝出去後,安妃的的笑容才僵在了臉上。

    她緩緩地撫著肚子的孩子,無聲的哭了:「對不起,是母妃不好,是母妃保不住你,母妃一定會讓那些害你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喪子之痛。

    建廣帝子嗣眾多,不會將一個孩子放在心上。

    可是安妃知道,這是她第一個孩子,這輩子她都會記得。

    喪子之痛是何等刻骨銘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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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還有一更,應該會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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