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當晚做了一個夢。
夢裡髮絲凌亂的少年看著他,眼裡帶著幾分嘲諷:「送你的東西,喜歡嗎?」
然後她看見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那個人早已面目全非,一臉憤怒的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她。
……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屋外的天色已經亮了。
一場春雨過後,周圍的氣息氣爽了一些。
夏阮揉了揉眉心,想到昨日那個少女的嗓音,她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她又不敢承認。
夏清?
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硃砂做事向來沒有規律,他會帶著夏清在這裡出現,無非就是想來警告她,可是又想警告她點什麼呢?只是硃砂為什麼會來白馬寺,難道她來的不是時候?
這些日子硃砂總是將人一個個的安插到她的身邊,以為她不會知道,可惜她早有了防備。
想到這些她覺得有些不解,硃砂不是一個會信佛之人,也不可能特意為了警告她來白馬寺,那麼硃砂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小姐,你起身了嗎?」杜若在門外問道。
夏阮斂了心神:「你進來吧。」
杜若似乎昨夜沒有睡好,眼下有些微青,她給夏阮梳理髮髻的時候,還不小心打了一個哈欠,動作雖然很小,但是夏阮卻看了個清楚。
「等下你去歇息一會,我想自己一個人練會字。」夏阮輕聲道。「廂房周圍有人伺候,你不必擔心。」
杜若搖了搖頭:「杜蘭已經病了,小姐我要在您身邊伺候。」
昨日看到的『東西』對於杜蘭來說,或許能忍耐一會,卻依舊扛不住夜裡噩夢的侵襲。杜若的臉色也不太好,兩個小姑娘看到那樣可怕的『東西』又怎麼能不嚇壞了?夏阮此時心裡多少有些責怪自己,她雖然不怕看到面目可憎的夏清,可是杜若和杜蘭和她卻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些,夏阮的心裡突然一驚……
難道蕭九知道什麼?
不然蕭九為什麼會出現的那麼及時,又能在關鍵的時候摀住了她的眼睛。雖說男女有別。可是那個時候周圍也沒有外人。若是他們都不說的話,也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事情。想到這些,她稍微放心了一點,然後看著杜若繼續道:「無礙的。你去歇一會。若是不放心去叫艾葉過來。母親問起是何事。你便說杜蘭淋了雨病了,母親不會說什麼的。」
這些事情她一點也不想母親知道,若是母親知道夏清還活著。肯定會想到夏清荷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死,給夏清和夏清荷的心裡已經塞滿了仇恨。母親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了,若是又為這些犯愁,那麼真的是她的不對了。
杜若見夏阮如此堅決,便也不再開口多說。
用過早膳之後,艾葉便過來在夏阮的身邊伺候。
夏阮沒有寫字,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字跡太差,所以乾脆從廟裡借了幾本佛經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艾葉走了進來:「小姐,外面有人說想見您。」
「誰?」夏阮將手裡的經書擱在一邊,開始疑惑是不是蕭九,「叫什麼名字?」
艾葉回道:「他說他是莊子上的程大,是六子的朋友。」
夏阮聞言,眉頭微微一蹙。
她的卻是聽過這個姓氏,莊子上?
她彷彿沒有聽見一樣,思緒已經飄遠。
艾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了一會有些不安道,「他說他見過從雲劍。」
夏阮聽了之後淡淡一笑:「讓他進來。」
果然是蕭九身邊的人。
很快程洪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樣子有些狼狽,腳上全是稀泥,將屋子內的大理石上弄的髒兮兮的。程洪有些尷尬的低著頭,然後瞥了瞥腳下。
「程洪見過小姐。」他對著夏阮行禮,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江湖上的粗人。
夏阮接過艾葉遞過來的茶盞,慢慢的啜了一口才道:「你家少爺今兒喊你來了?」
程洪將頭低的不能再低,然後從袖口裡拿出一個青花瓷瓶放在夏阮面前的桌上。
「嗯?」夏阮看著眼前熟悉的青花瓷瓶,有些愣了愣,「艾葉你先出去。」
這個東西她是見過的,當初南亭給她春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小瓷瓶送來了一些東西,說是對外祖父的毒有幫助。當時她雖然有些好奇,可是杜明拿到瓷瓶的時候差點跪在了地上,因為這個東西在尼西國,只有皇室的人才可以拿的到,等於是延長壽命的東西。
夏阮覺得世人皆想長命百歲,才會編織出可以成仙的謊言,她當時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將杜明的話放在眼裡。
但是,她卻注意到了一點。
這個東西,只有尼西國的皇室才可以拿的到。
那麼今日程洪帶著這個東西來找她,是什麼原因。
等艾葉退了下去,夏阮才拿起瓷瓶在手裡把玩,眼裡帶著一絲笑,「你家少爺讓你拿這個東西來,是什麼意思?」
程洪咬了咬下唇,才緩緩道:「少爺說
這是從丑姑的身上拿出來了,這個東西和南亭公子帶來的是不一樣的,但是這個瓷瓶的卻只有尼西國的有些人才可以拿的到。這裡面的藥,就是當日成國公身上的毒,少爺說這個毒雖然不會致命,卻可以達到有些人的目的。」
夏阮若有所思的看著手裡的東西,沒有說話。
丑姑?
夏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從今日杜若和杜蘭的神情上,她就可以看的出來。夏清的容顏已經被毀成什麼樣子了。可是愛美的夏清卻為什麼依舊願意活著?
硃砂讓夏清帶著這個瓷瓶出現,真的只是為了給她警告嗎?夏阮覺得事情或許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硃砂不是那樣膚淺的人。若是她想要威脅的話,昨日也不用親自出現在她的面前,對於硃砂來說他就喜歡看敵人驚慌失措的樣子,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愛好。
那麼他又怎麼可能來提醒她呢?
夏清……
程洪見夏阮不說話,又輕聲道,「少爺說丑姑是殺還是留這個都看小姐的意思,但是少爺說建議小姐還是將丑姑放了,因為有的時候活著更辛苦。丑姑如是死在小姐的手上。會髒了小姐的手。這幾日。小姐想要知道西城的事情,可以和少爺書信來往。切勿再讓柳家那位出面了,就算是王管事也不行。因為小姐您身邊的人,硃砂公子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若是小姐還想這些人好好的活著。那麼就不要輕舉妄動。」
夏阮聽了之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硃砂會知道王管事和柳昌元,這些完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讓柳昌元和杜若成親,其實就是想轉移開硃砂的眼線。若是能成功的轉移硃砂的眼線,那麼她或許會繼續用柳昌元。若是硃砂的眼線不能轉移開,那麼她會考慮好用別的人。
前幾日她已經讓三舅幫她做這件事情了。
那個人不好找。
但是那個人在京都裡。
「丑姑的事情,你家少爺說了算。西城的事情,若我說不呢?」夏阮想了想,才輕聲道,「你家公子不知道,若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會適得其反嗎?」
她不打算和蕭九走的太近。
前世她和蕭九保持了距離,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是完全配不上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
她心裡略微有些自卑。
這一世,她不想和蕭九走的太近,是因為她想要安穩的生活。
而蕭九,他注定不平凡……
程洪不禁愕然,面色有些古怪,等了一會才道:「少爺說,你需要一個在外面辦事的人,若是三小姐不介意的話,屬下願意為三小姐效犬馬之勞。」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洪,心裡卻有些了一絲亂意。
蕭九這是一定要將她逼上賊船嗎?
「少爺讓我轉告小姐,說是硃砂這次不會再回西域了。」程洪硬著頭皮將話說了出來,他的眼裡有些慌亂,「尼西的老國王似乎病了,現在硃砂會在大秦是有目的的。成國公府會是他的第一個目標,而且少爺還說若是小姐想逃避的話,那麼是不可能的。因為小姐馬上就會知道東蕭的目的,小姐可知昨日夜裡為什麼硃砂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大皇子已經開始疑心四皇子,硃砂是親自來抓西樓先生,隨便帶著丑姑給小姐送一個驚喜的。」
夏阮聽了挑了挑眉。
這場賭局,她必須奉陪嗎?
不過硃砂會親自來抓西樓先生,這倒是想硃砂的做法,當年硃砂抓的人不少,而且都是以前先帝身邊赫赫有名的幕僚的後人,只是硃砂居然會知道西樓是誰。
難道大皇子那邊已經快要出事了?
她想了想,按理說不是應該要有三年嗎?
這一切都提前了?
或許從她大伯父死了開始,硃砂一見他佈置的棋局有了混亂的痕跡,所以才會先下手為強嗎?
只是,她做的一切或許都在硃砂的預料之中。
因為夏阮覺得,**柯才是硃砂最大的意外。
她看著程洪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該相信陪著那個人賭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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