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再次聽到南蕭的消息的時候,是從柳昌元的嘴裡聽說的。
柳昌元和王管事一路趕了來了京都,便忍不住說起這件事情。
「三小姐你肯定不知道,這次南蕭的事情鬧滿城風雨。」柳昌元一邊說道一邊感歎,「看來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假,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夏阮端著茶盞若有所思,半響道:「哦?怎麼?」
對於蕭家的事情,她只是知道一些事情。
蕭家會分為三支,其實多少也有建廣帝的意思。
只是都以為這個事情是傳言,可實際上夏阮知道,這個事情根本不是傳言,而且還有那句話……
建廣帝絕對不會說玩笑話。
蕭家的人想要活下去,就要遵守這句話,誰也不能違背。
柳昌元見夏阮有興趣聽下去,便繼續說:「前幾日蕭家的大爺和二爺都病了,其實也是件小事情,只是尋常的小病而已。可是,林姨娘剛帶子女一起回娘家報喜,說是蕭九少爺中了舉人,要進京了,可你猜猜接下來怎麼了?」
夏阮心裡一沉,卻依舊故作不動聲色的樣子:「還能怎麼?莫非,南蕭那邊的人出事了?」
「小姐您真厲害,真的讓你猜對了。」柳昌元說到這裡顯得有些興奮,「這不得不說林姨娘運氣好,幸好她去了娘家,不然這燒死的人可就不是大爺和二爺了,估計還當帶著蕭九這個解元。只是溫老爺說。這次似乎是……「
話音剛落,夏阮覺得手上的力氣都少了一些,端著茶盞的手有些不穩。
為了不讓柳昌元看出端倪,她乾脆將茶盞擱在了桌上。
柳昌元自然沒有看出來夏阮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說是和北郊一樣,是府邸裡的人不小心走水而已。可是小姐你信嗎?若是走水的話,為什麼這次府裡的人,一個都沒活著出來。」
這話,夏阮自然是不相信的。
可這次的事情又是誰做的呢?
她不敢想下去。
她上次已經懷疑過北郊的縱火人是硃砂,而且後來的卻硃砂也將這個事情認了下來。若這次的南蕭的事情也是硃砂做的話。那麼硃砂絕對會上門挑釁。
雖然眾人皆知東蕭和北蕭都不喜歡南蕭的存在。可是再不喜歡也不敢先下毒手,畢竟建廣帝的那句話,對於蕭家來說,就好比永世的詛咒一般。可是一旦南蕭消失。那麼東蕭和北蕭的矛盾也就慢慢的出來了……
夏阮眉頭微微一蹙。漫不經心道:「是挺可怕的。」
「小姐你可不能這樣說。」柳昌元聽了之後直接反駁了回來。「你都不知道,蕭家這大爺和二爺,都是該死的東西。」
柳昌元說到這裡的時候略微顯得有些氣憤。
王管事在一邊咳嗽提醒了一下。柳昌元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低著頭帶著歉意,「小姐,小的錯了,小的再不敢在您面前胡言亂語。」
夏阮笑了笑,淡淡道:「無礙,你說的這個事情,我倒是挺有興趣的。」
南蕭的事情,她能聽到的畢竟少的可憐,因為她外面的卻沒有這個人手來幫她打聽消息和做事。她覺得在這點上越來越不方便,必須早日找個幫手來幫她……
有的時候,夏阮總是會想,蕭九這次進京會不會出從前的事情。為此她已經讓六子去找人跟在蕭九的身邊了,只是為了讓蕭九落難的時候,能有人能幫他一把。
明明該對任何人都狠下心腸的,可是她對這個人,卻依舊做不到不聞不問。
柳昌元見夏阮微微發怔,以為夏阮是在想自己剛才說的話。
「小姐其實這個事情是這樣的。」柳昌元跟夏阮解釋道,「老爺從前替你婉拒了這門親事也是好的。你都不知道蕭九公子這個人性子多軟弱無能,從前大爺二爺總是欺負他,可他呢總是會好脾氣的笑笑,什麼都不說。這次,你肯定不知道,南蕭出事之後,他居然不敢幫南蕭的人說一句話。雖然大爺二爺死的活該,可是其他的人,也是死的也無辜啊。蕭九公子卻什麼也不做,溫老爺說什麼,便說是對的,簡直……」
聽了柳昌元的話,夏阮直覺覺得這裡面不對。
蕭九不是這樣的人。
這裡面肯定有原因。
王管事在一邊臉色慘白,忍不住對柳昌元訓斥道:「小姐的事情,且容你多嘴。」
柳昌元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神色之間顯得有些尷尬。
夏阮沒有回答柳昌元的話,只是輕聲道:「你們說說丹陽縣最近的情況吧?南家那邊最近可有動靜。」
夏阮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並沒有讓柳昌元和王管事生疑,而柳昌元更是以為夏阮幫他解了眼前的尷尬的局面,更是露出感激的眼神。
「南家最近似乎又對茶園有了興趣。」王管事想了想,覺得這裡面多少有些疑惑,「前段時間,南家居然說想要三倍的價格買回茶園,當時我以為南家的人是說笑的,便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小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南家似乎真的有了興趣。」
王管事怎麼也想不明白,南家當初低價將丹陽縣的茶園賣了出去,如今又想高價買回來,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難道南家的人錢太多了?
他越想越想不明白
,覺得這裡面的問題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將這個事情告訴夏阮。
柳昌元琢磨了一會,問道:「小姐,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情?」
柳昌元的話,讓王管事瞪大了眼。
因為他沒有忘記,丹陽縣的茶園其實是為宮裡的那位準備的。
夏阮倒是很佩服柳昌元的反應快,因為柳昌元說的沒錯。
當今聖上最近總是在朝堂上訓斥曾家父子,而且很多時候幾乎都快要壓抑不住怒氣了。
朝堂的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朝堂上曾家父子出事,那麼在後宮的曾貴妃自然也要受影響。那麼除了曾貴妃,最受聖上喜愛的人,眾人自然會想到那位快要被人遺忘的安嬪。
只是現在聖上對安嬪的喜愛還沒有徹底的流露出來,只是最近對丹陽縣安家的人多有照拂。
誰也不敢親自揣測聖意,可如今聖上的意思,似乎就是要讓曾家安分一些。
大皇子越來越囂張,在朝堂上竟然公然頂撞英殿大學士李長風,那日李長風只是淡淡一笑,沒有繼續和大皇子爭論下去。
第二日,曾家便開始了被聖上訓斥的日子。
這顯然是在給大皇子做警醒。
眾人都以為聖上是對李長風信任,所以才會苛責曾家。其實夏阮不是這樣認為的,這些都是聖上的詭計。
大皇子囂張,自然需要人來給壓力。江家不成氣候,東蕭又勾結了六皇子,不可能先站出來,這個時候能給大皇子壓力的,除了宋家,便是李家。
宋家一直手握重兵,從前和何家關係走的太近,雖然這些年早已和何家疏離,可夏阮知道,聖上心裡多少對宋家是有疑心的。
那麼這人選裡,自然就是李家。
伴君如伴虎,聖寵的後背,或許就是腥風血雨。
夏阮多少替三舅有些擔心,因為外祖父的日子也真的不多了,這個藥引居然到現在都沒拿到手。如今朝堂上又……
「嗯,也算是吧。」夏阮想了想才道,「你也聽到了什麼了嗎?」
柳昌元點了點頭:「我昨兒進城便聽說了,說是西域送來了不少的美人,這次似乎有一個頗得聖心的,叫什麼……叫什麼來著……不過她和我們這邊的女子是不一樣的,據說這臉上還長著牡丹花呢。」
夏阮看著柳昌元,在心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事情她早就聽杜若說過了,只是小小的刺青,何必個個都驚訝成這樣。
西域的香料還有刺青和大秦的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在這些上手藝很精湛,所以會吸引聖上的注意力,也是正常的。
「水元目。」夏阮直接將答案講了出來了。
柳昌元點了點頭,趕緊回答:「對對對,就叫水元目,只是這名字有些奇怪。」
柳昌元說起名字的時候,夏阮第一時間想帶了硃砂。
眾人皆以為硃砂的名字,不是是種顏色,連她曾經也是這樣想的。
後來蕭韶成看著她,淡淡的一笑:「硃砂不是顏色,因為他每次介紹自己的時候,都說自己是誅殺,你們便以為是硃砂。」
誅殺和硃砂的口音相似,加上硃砂又是西域人,口音難免有誤。所以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叫硃砂。
不過聽了蕭韶成話的夏阮,卻覺得背後一涼,因為誅殺這個名字,當真是很適合硃砂的性子。他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殘忍至極……
大伯母和大伯父的死,就是一個警示……
只是還有兩位,如今還在不在硃砂的手裡呢?
夏阮想到這裡,想要說話,便見杜若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外面有人說要求見你,他說他叫南亭。」
杜若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意到,坐在一邊的柳昌元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因為柳昌元覺得,眼前這個姑娘,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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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說南蕭的事情不是小九做的,你們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