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荷此時被氣的失去了理智。
完全沒了平日容光煥發的樣子。
她和夏阮說話的時候總是夾槍帶棒,今日更是出言不善,逮著誰就罵誰。
就連眼神裡也全是不服。
夏清荷怎麼也沒想到,蕭康聞居然敢和夏阮提親。
憑什麼?
夏清荷不禁開始想,是不是她在信中寫的太過於直接了,所以蕭康聞才會生氣,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氣她。
想到這話,夏清荷抓住了蕭康聞的袖口,完全沒了矜持的樣子。
他不能不娶她,不然她陷害夏清的心思就白費了。
「五少爺你忘記你跟我說了什麼嗎?」夏清荷盡量讓自己冷靜一些,然後有些可憐的看著蕭康聞,「你怎麼就能忘了呢?你明明說要娶我的。」
蕭康聞的樣子,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直接就甩開了夏清荷的手。
若是非要蕭康聞做選擇的話,蕭康聞寧願娶夏阮那樣尖酸刻薄的,也不算願娶夏清荷這個樣子的。這個女人平日裡囂張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寫信來威脅他。太放肆了……
其實蕭康聞早已經將夏富貴在心裡罵了千百遍了,夏富貴將夏清荷說的給仙女一樣,他當時多少有些嚮往。可誰知道居然是這個樣子……
秦長寧在一邊氣的渾身哆嗦,她從未被人如此的低看過。
秦長寧瞪大了眼,對著蕭康聞說:「去……去將這裡的縣丞給我找來,我今日就要殺了這個不懂天高地厚的東西。」
夏清荷此時才聽清楚了站在蕭康聞身邊的人在說些什麼。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女子的話。
殺了她?那麼這個女子是誰。
不過夏清荷卻一點也不恐懼,她以前和溫家四小姐打架的時候。那位溫家四小姐也是這般說。可是結果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而且夏清荷知道,若是她能嫁給蕭康聞。那麼以後溫如言見到她的時候,肯定會跪著求她幫忙的。溫仲懷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舉人而已,且能和蕭康聞相提並論。
夏阮沒有說話,神色內斂,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若是夏清荷得罪了長寧郡主,到時候被誅連也會讓她倒霉,夏阮今日本以為站在門口和蕭康聞大吵一架,這樣夏清荷就會和蕭康聞接著吵。到時候就沒有她的什麼事情了。這對夏阮來說,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馬,就可以讓夏清荷和蕭康聞的名聲變的難聽,畢竟……
蕭康聞這是屬於——
夏清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從袖口裡掏出一枚玉珮,然後放在手心裡:「五少爺你那一日給我這枚玉珮,你說等你擇個好日子就上門提親,這是你留給我的東西。你怎麼會忘了呢?是不是夏阮跟你說了什麼,你才會這個樣子對我?五少爺。以前是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裡可都是……可都是你啊。」
夏清荷的大膽,嚇的蕭康聞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蕭康聞怎麼也沒想到夏清荷如此的不顧顏面。在外人面前還敢說這些話。
他是討厭夏清荷的,這個女子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而且讓蕭康聞覺得最反感的,便是夏清荷說話的語氣。
他自小便不喜歡被人威脅。而且越是難得的東西越喜歡握在手裡,可夏清荷這個樣子貼上來的。他倒是多少有些不稀罕。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想跟在他的身邊。
可惜。那些庸脂俗粉他當真是一點也瞧不上。
想到這些,蕭康聞忍不住看了一眼夏阮,若不是為了銀子……
「玉珮?我何時給過你玉珮?」蕭康聞故作疑惑,然後有些不解,「二小姐你是尚未出閣的女子,自然應該懂禮義廉恥這四個字。你今日說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了可就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而且,我的卻是上門拜訪過,不過也是去看夏老爺的,你又何必說我想上門提親呢?」
夏清荷此時驚的說不出來話來了。
蕭康聞怎麼可以這樣?
男子俊俏的面容上,依舊掛這淺淺的笑意,可就是這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卻讓她覺得可怕。
這個男人說這些話,完全就是在羞辱她。
夏清荷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心裡完全沒了一絲鎮定。
她早已讓人放出風聲,如今怕是東陽縣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嫁給蕭康聞了,可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居然悔婚了。
溫如言會怎麼看待她?她的姐姐夏清會怎麼看待她?
「你說謊,你明明給了我這枚玉珮。」夏清荷舉起玉珮,放在蕭康聞的身前,似乎這樣蕭康聞就能看清楚一些,「你那一日送給我的玉珮,我一直都貼心保管。我已經跟你說了,我知道錯了,我來日不會再寫那些東西給你,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呢。」
夏清荷覺得肯定是自己寫的信裡意思讓蕭康聞誤解了,所以才會這樣。
她幾乎快要哭了出來,卑微的看著蕭康聞,又繼續道,「我不過只是和你說笑而已,你不要這樣殘忍……我真的會放在心上的,我真的會難受的。」
若不是知道夏清荷心裡的人一直都溫仲懷的話,夏阮都要被夏清荷的樣子給欺騙了。
夏清荷會喜歡蕭康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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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不相信。
連她都不相信的事情,蕭康聞又怎麼會相信呢?
若夏清荷是蕭康聞喜歡之人,她做什麼都是對的。若夏清荷是蕭康聞討厭之人,那麼她說什麼,甚至在他面前哭泣,都會讓蕭康聞覺得噁心。
這就是愛和被愛。
又何況夏清荷愛的,不過是蕭康聞的身世。
「二小姐你這是?」蕭康聞臉上帶著冷笑,諷刺道。「莫非是嫁不出去,所以見誰都說這些話嗎?而且二小姐手上這枚玉珮。在淮安隨便一個玉石店內,花上幾兩銀子便可以買到。若是我蕭康聞真的要送東西。又怎麼會是如此廉價的東西?當真是可笑。」
蕭康聞說這句話,面不改色。
可夏阮卻差點笑出了聲。
說起來前世曾有人給蕭康聞取了個綽號叫做「五兩少爺」。
意思就是說蕭康聞每次哄騙商賈大戶家的小姐給他做繼室,都會送上一枚玉珮當做信物。這玉珮其實不值錢,據說也就五兩銀子。久而久之,到了大皇子被貶之後,這事也就被鬧了出來了。於是人們就給蕭康聞取了個綽號,叫做「五兩少爺」。
夏阮完全都不用想,夏清荷手裡的玉珮,肯定是這位「五兩少爺」送出去的。
要將笑憋在心裡。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夏阮的動作卻多少落入了蕭康聞的眼內。
夏清荷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將玉珮狠狠的丟在地上,傷心欲絕的模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真情。
夏清荷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只是一枚廉價的玉珮?
「現在哭?以後可是有你哭的時候呢。」秦長寧終於聽明白夏清荷嘴裡的意思,她覺得心裡出了一口惡氣,這個樣子不知道廉恥的人,就應該這樣狠狠的打她一個耳光。「蕭康聞你去讓人請縣丞過來,我今兒倒是要看看,夏家到底有多囂張。」
蕭康聞故作尷尬:「郡主,這樣不好吧?」
秦長寧早就被氣暈了頭。哪裡還考慮不能讓人知道她和北蕭、南蕭的人有接觸。
所以她想都沒想:「有什麼不好的?蕭康聞你還想不想保住你的腦袋。」
蕭康聞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身後的人吩咐,讓人去請縣丞來。
夏清荷嚇的當場癱坐在了地上。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會是郡主。
在她的腦海裡,唯一想到的。便是她死定了。
夏阮多少覺得夏清荷愚蠢,可臉上沒有露出半絲不妥的神色。
因為她知道。這才是蕭康聞的目的。
蕭康聞這一石二鳥的計謀,太過於完美了。
「夏三小姐我看你還是懂大體的人,我現在問你一句,你嫁還是不嫁?」秦長寧的言語裡多少有些不耐煩,她今兒若不是因為答應了蕭康聞,才不願意來管這個事情,而且還是這樣麻煩的人,「我覺得你不嫁也好,陪著你這個愚蠢的堂姐一起去大牢裡好好的反省反省。」
蕭康聞一聽這話,顯得更是得意了。
此時天色轉陰,似乎快要下雨了。
夏阮沒有開口,反而是淺淺一笑,這麼一笑卻笑出了無限風姿。
蕭康聞越來越詫異,這個樣子的女子,一身富貴的氣質,哪裡像是這小商賈戶出生的人?
莫非?她其實……
蕭康聞還沒有想完,就聽見了馬車的聲音。
他抬起頭遠遠的看了過去,只見馬車漸漸地駛了過來,這馬車似乎不是這個地方的,反而更像是京都那邊的。
最後馬車緩緩地停在夏家的門口,駕車的小廝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人,語氣卻一點也不友善:「這是夏家二爺的宅子嗎?」
「是的,請問你是?」夏阮多少也有些愣住了,這小廝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剛揮動馬鞭的時候,夏阮瞧見了他掌心的老繭。
小廝絕對會武藝,而且還是長年刀劍不離手。
馬車被挑開簾子,只見馬車內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周圍,眼神犀利最後看向夏阮。
蕭康聞看清楚來人之後,嚇的差點站不穩腳跟。
他怎麼會來這裡?(……)
ps:來猜猜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