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已經離開了幾個時辰,可夏清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這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柯倒是來過一次,瞧了一眼,問了王媽媽幾句話便離開了。她想跟**柯說上半句話都沒有機會。
夏清也顧不及思慮**柯,她仔細的想了想,覺得有些可怕。
不應該是這樣的,夏阮怎麼會突然大發慈悲?
夏阮不是應該恨不得生吃了她和夏清荷嗎?
太古怪了。
夏清一夜未眠,心裡越來越沒有底。
第二日一早,夏清便急忙的去了母親的屋子內,只見此時杜蘭端了藥過來,遞給屋內的王媽媽。昨日夜裡,是王媽媽在母親的身邊伺候著。只是讓夏清唯一想不到的,便是夏阮昨日說的那番話。
夏阮那時淺淺一笑,對著她說:「大伯母這次是沒事了,可我不敢保證以後也沒事,在伯父回來之前,這藥我會讓杜蘭送過來。還有,從明日開始,大伯母吃的我也會放人送過來,只是……這銀子?」
夏清當時就想沖夏阮狠狠的罵上一句,可夏清有心無膽。她不得不拿了五百兩銀子給夏阮,對於夏清來說,銀子沒了可以問母親日後再要,可母親沒了,那麼就真的完了。
只是夏清荷在這事上有些不高興,覺得夏阮做的太過,但是沒有多說什麼,居然也沉住了氣。
從夏阮的神情上來看,夏清略微也猜測出一些……
母親的飯菜內想必都被人下了毒。夏阮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母親的性命。可對於夏清來說,奇怪也就奇怪在這裡。夏阮這般精心的保全母親的性命,讓她覺得心裡非常的不安。夏阮不是這樣善良的人。她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五百兩銀子嗎?
王媽媽給趙氏餵了藥後,才緩緩地走到院子裡。
此時的夏清微微發怔,王媽媽走了上去,勸道:「小姐,你別擔心,夫人會好的。」
夏清回過神來,苦澀的笑了笑:「杜若說的話你也信了?其實我不太相信,可王媽媽我不得不信。杜若說,母親體內的毒素。不是一日兩日就有的,你說我……」
「哎喲我的小姐,你可千萬別說了。」王媽媽嚇的臉色發白,急忙的打斷了夏清的話,她匆匆的瞧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才壓低了嗓子道,「這事情蹊蹺的很,可不是你和我能猜測半分的。夫人醒來自有分寸。我已經讓人給老爺帶信了,想必老爺過些日子就能回來。所以小姐,這事你可千萬別再提起了。」
王媽媽是局外人,她知道這裡面的古怪。可她也不得不承認,大爺這次太狠心了。
夏阮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這次到底為何,她笑的怪異還有些諷刺。似乎就在提醒王媽媽。
王媽媽不是傻子,若是夫人體內的毒素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話。最有可能毒害夫人的人,就是老爺。
這些年。表面上大老爺對夫人疼愛有加,可實際上大老爺想要一個兒子已經想的發瘋。偏偏夫人的肚子不爭氣,這一胎接一胎的全是女兒。其實這也就算了,夫人錯就錯在不該不讓大老爺娶妾。
夫人心胸狹隘,眼裡進不得半點沙子,怎麼可能會讓大爺娶妾?可那位做丈夫的,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個妒婦呢?大爺表面上不動色聲,是因為怕趙家。可大爺在背後,也不是沒有外室,周月只是其中一個。
王媽媽歎了一口氣,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大爺心狠手辣,她向來都是知道的。只是這次……
夏清有些不甘,想要開口,卻不想哭了出來:「怎麼能這樣,他……王媽媽我害怕,我真的怕極了。這次你也看見了,夏阮身邊的人……她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我……」
王媽媽是跟在趙氏身邊多年的貼身婆子,夏清想來想去,也只敢將這些事情說給王媽媽聽。
夏清荷表面上能沉的住氣,實際上卻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人。上次溫家的事情,若是夏清荷能忍的住,也不會鬧成這樣。
且不說溫家二公子是溫仲懷是絕對不會喜歡上夏清荷的,最重要的是夏家是商賈小戶,哪裡又能高攀上溫家呢?很多時候夏清也暗地裡勸過自己的妹妹,可夏清荷就是不聽,還能為這個事情和溫家四小姐打了一架,氣的趙氏當日就摔了幾個茶盞。
整個東陽縣都知道,溫家二公子來日必定會平步青雲,一般的女子是絕對看不上的。可最讓夏清生氣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從哪裡聽來,溫仲懷很欣賞夏阮。
這種事情用腦子一想就知道了,放出這個消息的人,無非就是想讓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夏阮身上。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必定會到處誣陷夏阮,例如夏清荷如今就是這樣的一個。
夏清覺得自己的妹妹簡直就是在庸人自擾。
與其有時間來考慮溫家的事情,不如考慮以後會如何……
王媽媽輕聲細語的勸道:「大小姐,這屋裡就你一個明事理的,二小姐她……過些日子大爺就回來了,你切記不要將今日的話提起,不然到時候……大爺遠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很多時候做的事情,其實都是……」
夏清抹掉了眼淚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多言。
只是這個時候,夏清和王媽媽沒有留意到院子一邊的一抹紫色身影。
趙氏醒來已經是三日後了,她睜
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王媽媽:「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王媽媽趕緊走到了趙氏的身邊,輕聲回答:「夫人,孩子在呢。孩子沒事。」
趙氏緊張的神情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又閉目繼續歇著了。
直到杜蘭送來湯藥的時候。趙氏的臉色才有些不對勁,她有些惶恐的拒絕:「我不喝。王媽媽你快點拿走,這藥我不喝。夏阮那個小賤人,她想要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趙氏的情緒有些激動,王媽媽將藥碗放在桌上之後,又關上了門才輕聲和趙氏解釋:「夫人,你若想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你就將藥喝了吧,老奴知道你心裡難受,可你也要顧及你的身子啊。」
王媽媽說的懇切。趙氏卻有些不明白了:「王媽媽,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媽媽的心裡有些苦澀,夫人肯定很難接受,她的性命和肚中的孩子,是夏阮救回來。就算是今日,王媽媽都有些懷疑夏阮讓人送來的藥是不是有問題,可如今夫人都醒來了,若是藥有問題的話。夫人斷然不可能再醒來。
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王媽媽低頭,嗓子有些沙啞:「夫人你好好想想,你去二爺家的時候。你未曾吃下二爺家裡的半點東西,又怎麼會腹中難忍?而且,我讓春蘭去請了吳大夫。結果吳大夫說你……說你沒救了,讓我們趕緊準備後事。」
「胡說。我若是沒救了,我怎麼會……」趙氏打斷了王媽媽的話。匆忙的接了一句,可說到一半,趙氏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那我怎麼會?」
看著趙氏難以置信的模樣,王媽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趙氏恨毒了夏阮,若是被趙氏知道——
可現在王媽媽知道自己不得不說,她硬著頭皮繼續道:「是杜若救了你,就是那日救了二爺的那個姑娘,三小姐讓她救了你。」
趙氏聽了只覺得頭疼難忍,怎麼可能,夏阮怎麼可能會救她?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是不是她要了什麼東西?她是不是要了我們的莊子還有地契?」趙氏驚慌失措的抓住了王媽媽,「快說,是不是。」
王媽媽搖了搖,安慰趙氏:「這倒沒有,哦,對了,夫人,三小姐在大小姐那裡拿了五百兩銀子。她說你的食物裡有毒,所以這些日子你吃的湯藥還有補品,都是三小姐讓人送來的。」
趙氏覺得自己的腦子裡的東西混亂了,夏阮會救她?怎麼可能。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五百兩銀子?
等等,趙氏突然發現了有地方不對。
她瞪大了雙眼,本來想要放手鬆開王媽媽,此時又緊緊的抓了回來:「毒?我吃的東西有毒?你是說我吃的東西有毒?」
趙氏問了三次,似乎不敢相信王媽媽的話。
「夫人,你吃的東西有毒,而且不是一日兩日了。」王媽媽肯定的回答,她知道現在避諱也沒有用,於是老實的交代,「杜若姑娘說這毒,對你腹中的孩子也有影響,若是你不想要了,到時候……」
王媽媽說完這些,只覺得手上傳來陣陣的刺痛,低頭一看,趙氏的指甲已經戳破了她手上的皮。
「毒?孩子?」趙氏此刻已經有些傻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不,我要保住孩子,誰也別想拿掉我的孩子。」
可趙氏不得不相信王媽媽的話,因為王媽媽是她從趙府帶過來的人,是值得她信任的人。這種事情王媽媽沒有必要騙她,因為一問下人便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毒不是一日兩日了,那麼必定是已經是很久了。
想到這裡趙氏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後哭了出來,喊了一聲:「夏富貴,你敢要我孩兒的命,我就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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