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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6:賤骨 文 / 總小悟

    最相信的人背叛自己是什麼感覺?

    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夏富成覺得喘不過氣了。

    昔日,夏富成記得父親曾告訴自己,兄弟應當一條心。

    如今卻……

    夏富成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氣,將頭埋進棉被裡,似乎這樣他就不用去面對那些尷尬的事情。

    周月的事情,夏富成覺得心裡壓了什麼石頭似的,讓他喘不上氣來。

    「不要臉的東西,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夏富成從床上坐起,面目猙獰如同惡鬼一般,「這個小娼婦,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夏富成只要一想到周月肚子裡的野種,是自己的哥哥,火氣又添上了三分。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昔日,他還以為自己的大哥是好人,才會將周月贖身親自上來門來給他。可那時的周月已非完璧,肚子裡還有一個野種,這樣的女人大哥還敢送上門來,到底是安了什麼心。

    夏富成越想越氣,從枕下拿出匕首,想要衝出門去。

    不對,殺人是要償命的,他還不想死……想到這些夏富成咬了咬牙,瞧著不遠處桌上放著的幾錠銀子,笑了起來……

    而宅子的另一邊,夏阮氣的摔了手裡的茶盞,茶水四濺。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絲絲小雨,雖說已經是暖春四月,可依舊是讓翠柳覺得渾身冰冷。平日的三小姐,面上總是帶著笑,這是翠柳第一次見三小姐發脾氣。

    「娘親犯糊塗也就算了。可翠柳你在娘親身邊這麼多年,這點事情還看不透嗎?」夏阮此時也知道她失態了。可這個事情,換做是誰也平靜不下來。「大伯母會動心思,那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你何時見過大伯母對娘親好過?」

    「奴婢,奴婢……」翠柳瞧著夏阮鐵青的臉色,卻不敢繼續反駁了,這次真的是她太大意了,也是她的過失。

    李氏這場大病,並非天災而是**。

    這些年李氏和夏富成的感情早已是名存實亡,李氏雖說早已被夏富成傷透了心,可心裡依舊盼望夏富成能回心轉意。希望夏富成不過是聽了趙氏的唆使。才會一時鬼迷心竅。

    所以李氏在有了身孕之後,一直很希望腹中的這個胎兒是個男孩。

    有一次在和趙氏的交談裡,聽說趙氏手裡有方子可以讓腹中的孩子變成男嬰,李氏絲毫沒有考慮就要了過來。翠柳當時其實是留了個心眼的,她拿著方子找人瞧過了,說是沒有問題,是給有喜之人進補藥物。

    翠柳萬萬沒想到,李氏的另一方安胎藥,和趙氏送來的大補的藥。其實是相剋的。

    也就是說,李氏最近身體一直虛弱,是因為喝了這些藥的緣故。

    這杏樹更是無端端的招來的麻煩,因為這也是趙氏的慫恿——

    夏阮覺得可笑。若是趙氏有這個方子的話,她的大堂姐和二堂姐,就應該早是兩位堂哥了。

    可母親居然信了……

    夏阮向來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

    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若不主動一些。在任何事情上都佔盡先機,那麼永遠都是鬥不過暗處的小人。就算知道來日的一切也好。就算有著會賺錢的手段也罷,往往在很多時候,都不比上身邊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比較可靠。

    她早就囑咐過翠柳,要注意周姨娘的動靜,可有人將包袱都埋在了母親的院子裡,翠柳都沒有發現。夏阮想,大伯父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於是她會將老道士一群人送到官府,更是慫恿父親休了周姨娘之後,又和大伯父鬧僵了關係。她知道,如今的這一切,只是能短暫的震懾住大伯父,不是長久之計。

    「三小姐,不好了……」

    王三急匆匆的從屋外從了進來,渾身**的看起來有些慌張:「老爺,老爺他……」

    夏阮眉頭微蹙,淡淡地問:「何事?」

    王三對於夏阮的震驚露出錯愕的神情,這些日子來夫人病了,老爺時常又喝的大醉在院子裡大哭。這家如今卻要讓三小姐撐起來,只是他沒想到三小姐會如此的鎮定。

    「老爺他,又去花街了。」王三說完這話,心裡卻是有些酸澀。

    夏阮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她早就知道這些。

    人皆有賤骨,父親也不例外。

    大伯父都欺他成這般了,他卻絲毫也不在意,還要借酒買醉。

    父親永遠都不知道,有的時候逃避不能解決一切,那些想要迫害你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你躲不躲,他們要做的完全就是趕盡殺絕。

    翠柳聽了這話,眼淚就掉了下來:「老爺怎麼可以這樣……夫人還在病中,他怎麼就狠的下心腸。若不是為了老爺,夫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夫人還不是想要個少爺來穩住老爺的心,可如今……」

    夏阮瞧著翠柳的樣子,心裡卻有些無奈。

    男人的心,哪裡會這麼容易被牽絆住。

    女人沒了可以再娶,孩子沒了可以再生,父親的心不會因為母親誕下男孩,就從此改變的。

    當初她也這樣傻傻的認為,她不能為唐景軒誕下一子。那麼她想,若她裝得大度為唐景軒納妾,唐景軒的心思便會在她的身上。可是她錯的

    離譜,在唐景軒的眼裡,玩樂和榮華富貴才是他眼裡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在唐景軒說夏雯有了身孕是男胎的時候,她才會氣成那樣。

    男孩,不過是個借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就算說這些,母親也不會聽的進去。

    「這事若是娘親不問起,你們不要主動提起。父親那邊隨他去吧……」夏阮淡淡地道,「對了王三。我讓你給溫家送的東西,可曾送到?」

    王三點了點頭:「小姐。我送到了。荀夫人瞧了之後,特意囑咐我代話給你。說是樂意至極。」

    王三對於荀夫人的話多少有些不明,卻又不敢詢問夏阮這話裡的意思。

    夏阮唇畔掛著淺笑:「嗯,知道了。」

    她沒有主動告訴王三這話中的意思,因為日後王三,自然會明白這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送荀夫人的不過是一些名貴的料子,可這些名貴的料子卻能辦不少事情。

    那日的老道士和道童怕是活不到五月了,她做這事就是要起一個殺一儆百的效果。讓溫老爺出面,既能保她的體面,卻又能震懾周圍的人。讓眾人多少有些畏懼,以後她行事,也會少不少的阻礙。

    既然沒了多少阻礙,她就應該動手了。

    夏阮過了半響,說道:「過些日子,我準備去莊子上瞧瞧。」

    王三聽了這話有些怔住,他回過神來瞧了一眼窗外的細雨,心裡有些擔心。

    三小姐身子嬌弱,莊子上的又不如府裡舒適。三小姐怎麼可能習慣?如今雖說三小姐不得不親力親為,可王三瞧著三小姐的樣子,心裡多少覺得三小姐有些可憐。

    想到這裡,王三勸道:「三小姐。你要做何事,這些讓小人來處理便好。莊子上太髒亂,你去會不習慣的。而且。瞧這天氣,這些日子會一直落雨。三小姐你又何必……」

    說到莊子上,夏阮的眼裡多了一絲色彩。

    她小的時候總是喜歡和母親去莊子上玩耍。喜歡那裡清澈見底的河水,喜歡那裡綠油油的田地。

    她還記得有一次自己太過於不老實,想要跟著莊子上的孩子去河裡抓魚,最後被王三抓了回來。當時的她覺得委屈壞了,大哭了起來,王三嚇壞了,最後沒有辦法便摘了一些路邊的桑葚哄她。她瞧著桑葚的時候,覺得黑黑不好看,可當桑葚入嘴,那甜中帶酸的味道,就讓她瞬間迷上了。

    最後她吃的一嘴黑漆漆的,還對著王三傻傻的笑。

    不過後來她再也沒吃到過那些桑葚,大伯父曾經訓斥她,說那些東西是鄉下的髒東西,還說莊子上那些野孩子教壞她了,也喝斥了母親一頓。

    母親從那以後最後便不讓她去莊子上了。

    最後還是王三從莊子上回來,私下交給她一些桑葚,才讓她覺得解了多年來的饞。

    想到這些,夏阮的臉色漸漸地溫和了下來。

    王三是個老實人,也是將她當做親人來對待的好人。

    「要去的,我前些日子托王管事辦了一些事情,我也想去瞧瞧。」夏阮淺淺一笑,安慰王三,「小的時候我也去過莊子上,從未覺得那裡髒亂過。而且,還記得那時我很喜歡吃桑葚,每次都要被王管事狠狠的說上一頓。」

    王三件夏阮這般說,心裡也是一暖,只能傻乎乎的摸了摸後腦勺。

    翠柳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小姐,你真的要去嗎?」

    「嗯,要去的。翠柳,我去莊子上的日子裡,千萬不要讓大伯母進門。」夏阮想了想,又添上一句,「父親若是問母親拿銀子,你切記要阻止母親。我知道這些日子讓你累壞了,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夏阮有的時候,真的希望母親能明白,父親並非是她的良人。

    可普天之下,恐怕沒有女兒會勸母親和離的吧?

    她雖勸了,可母親就算明白這個道理,卻有了太多的顧及。

    因為母親若是和離了,她的親事就會被耽擱,在這個節骨眼上,母親不願意為了圖一時的痛快,而毀了她一生。

    母親的軟弱,是因為三舅昔日保護的太好了。可母親雖然軟弱,卻為了她強硬了不少次。

    所以如今的她,更是要保護好母親。

    夏阮早已想好,她這次她去莊子上,其實是要占一次『別人』的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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