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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蕭家人這麼一鬧,廳內的氣氛反而更加熱鬧了。
看戲的看戲,心有疑惑的便竊竊私語。
戲台上是一齣戲,台下又是另一出。
宅子裡的事,看似簡單其實不然。
笑臉下面,誰也不知道對方藏著是一個什麼樣的心,因為她們個個都修煉的爐火純青。
「荀夫人我記得二少爺,尚未婚配?」坐在荀夫人身邊穿著一身胭脂色百花刻絲銀鼠襖,蔥綠盤金彩繡綿裙,外面穿著青緞灰鼠褂的貴婦人含笑問道,「也不知如今是瞧上哪家姑娘了?」
荀夫人聽了這話,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張夫人,哎……」
溫家二少爺溫仲懷,從長相到人品,幾乎是沒得挑。可就是腦子有點迂腐,這些年來一心讀書孜孜不倦,希望能考取一個好功名。如今早已是舉人的溫仲懷,從未想過成親。荀夫人愁壞了,送了不少年輕俏麗的丫環去溫仲懷身邊。最後無奈之下溫仲懷才勉強收了一個啞女做通房,便再也不要多餘的人在身邊伺候。
荀夫人一想到這個就愁眉不展,那麼多漂亮丫環,怎麼就非得找一個啞女做通房。
「二少爺是有抱負之人,才會如此行事。」張夫人笑了笑,瞧了瞧不遠處的少女,「這是我堂妹家裡的嫡女,剛及笄不久。也不知道二少爺能不能瞧的上?」
張夫人說這些,自然是醉公之意不在酒,荀夫人只能賠笑卻不出聲。
夏阮坐在荀夫人身邊,從頭到尾聽的真切。要說張家有遠在京城的閣老撐腰,多少人想攀關係都攀不上。可如今張家主動願意來和溫家牽上關係,看來她的猜測是沒錯的。溫家已經在緩緩的崛起,所以張夫人才會如此著急,將話說出。
而且剛才荀夫人和溫老爺的表現,張夫人全部看在眼裡的,她之前不說怕是賠上手裡的棋子,如今瞧著大勢到來,便選了時候將話挑明。
只是,張夫人怕是會失望。
「哎,不瞞姐姐,這個仲懷……。」荀夫人皺眉思忖了半日,才緩緩道,「每次我同他說這些,他恨不得掩耳疾走。上次,我想無論如何也要給他找一門好親事。可誰知他竟然跟我說,要將身邊的通房提為正房。」
這話一出張夫人倒是愣了一會,夏家二少爺脾氣是出了名的固執。若是強硬送人到他身邊,怕是得不償失,張夫人想到這裡,也只能無奈的笑了。
「不礙事,下次我讓月朗過來勸勸他。」張夫人隨意答道,心裡卻開始有些想放棄這門親事了。想要和溫家走關係,也不一定非要走這一步。
聽了張夫人的話,夏阮卻覺得有些可笑。
張月朗是什麼樣的人?又那裡能和溫仲懷聊到一起呢?
這個溫仲懷乃是一個狷介之人,來日更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當年蕭韶成身邊得力的幾位人才裡,便有這位溫仲懷。這也就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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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會高看溫家,還收了溫家的姑娘做妾的原因。
夏阮想到昔日,心裡難免有些傷懷,更是明白她不能和溫家走的太近。
「你是夏阮?前些日子賣棉花賣高價的那位嗎?」溫如言此時早已坐了過來,眼裡帶著一絲羨慕,「我聽二哥說起過你。」
夏阮剛走神,沒有太注意溫家四少姐,卻不想人家對她的事有了興趣。
溫如言笑了笑,尚未等待夏阮的回答,便接著說,「我這個二哥從來不喜歡誇人,尤其是姑娘。可前些日子他誇你了來著,說你是……對,說你是個聰慧之人。」
溫如言這話裡,其實有誇大的意思,夏阮是知道的。溫仲懷和她從未見過,又怎麼會無端端的提及她?無非是溫如言聽說了這事,在溫仲懷的面前說起,溫仲懷才會如此評論。
此時的溫如言說這些,其實是有想法的,她的那個二堂姐夏清荷經常來溫家走動,為的就是多看幾眼清俊的溫仲懷。
可惜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四小姐說笑了。」夏阮笑了笑,依舊是不吭不卑的態度。
溫如言咬牙,對著自己母親便道:「娘親,那日你也在,二哥是當著咱們的面誇三小姐了吧?我同三小姐說這些,她竟然不信。連大哥都說,夏家的姑娘裡,也就是三小姐能做出如此奪目之事了。」
溫如言看似在和荀夫人說話,眼神卻時不時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氏。
四小姐的一句話就將夏清和夏清荷批評的一無是處。
夏阮想這四小姐當真是記仇,也喜歡給人找麻煩。
因為坐在荀夫人身邊的張夫人,臉色已經有些鐵青了。
「你這丫頭,盡知道胡鬧。」荀夫人不比溫如言,身為主人她誰也不想得罪,尤其是張家。
張夫人剛親自給溫仲懷說親事,她好不容易找了借口拒絕了。可自家女兒這話,不等於將張家人一起踩低了嗎?經過剛才的事,荀夫人多少覺得夏阮有些可憐,如今看來更是無辜了。
不過這話也不假,那日一向不喜多言的溫仲懷,的卻是誇夏阮在這件事上做的好。低價收了不少棉花,在眾人等棉花繼續漲價之時,夏阮卻又將棉花賣出。
當時的棉花價格和平日相比,足足高了四倍,誰也不知道會漲成什麼樣子,更不捨將棉花賣出。唯獨夏阮看清了局勢,早早的走了出來。
後來棉花價格又跌回去了,不少商人悔的腸子都綠了。
其實,荀夫人今日邀請夏阮來,也是有意提及一下和溫仲懷的親事。可是剛才張夫人這麼一說之後,她便知道這事是成不了,她都拒絕了張家,又何來去找夏家之理?
溫如言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囁嚅了半晌,只能點頭道,「女兒知錯了。」
夏阮聽了這話,心裡多少安心了一些。
但今日過後張家肯定會注意到她,來日這生意做起來也就多了點難度。
只是大伯母丟了臉面之事又該如何和大伯母交代?若是大伯母能安分一些日子,讓母親順利的生下弟妹,她做生意多再多的困難,也是值得的。想到這些,夏阮唇瓣慢慢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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