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額頭上狠狠印上一吻之後,寧皓天牽起她的手:「丫頭,我們走。」
這是他們原先定下的計劃,他們負責跟巫王纏鬥,由他把丫頭帶走。
牽手時,他的手無意中搭在丑丫手腕的脈上,突然臉色一變,又拿起她的手仔細把了把脈,他頓時又驚又喜。
丑丫很想告訴他,她可能生病了,這段時間日漸嗜睡,也漸漸沒有胃口,但她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從山下衝上來一群人,為首的卻是那玉鉉宮宮主藍景瑜。
藍景瑜持劍而立,指著寧皓天說道:「還我妻來。」
丑丫估計是寧皓天把他的夫人關押起來了,人家找上門來,便問:「你把他哪位夫人抓來了?」
她覺得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還是把人家的女人放了的好。
寧皓天摟住她,捏捏她的鼻子說:「你問問他那位夫人被我擄來了。」
丑丫這幾日的智商直線下降,已經懶得動腦筋,便按他說的話問:「藍少主,請問你那位夫人被我師兄抓了,我跟他說說情,大家不要打架。」
「鳳兒,寧皓天你把鳳兒怎麼了?她要是少了根頭髮,我今日定踏平你青雲山」。
丑丫忙往後面縮去,原來自己便是他嘴裡的夫人。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寧皓天淡淡地說,邊把丑丫交給阿蘭她們,身後青峰寶劍出鞘。
藍景瑜帶來的手下有二百來人,而他們這邊基本都是青雲樓的人,現在還分出了大部分的人去圍攻玄麟,這裡就剩他們兩個和阿蘭她們十幾個。
丑丫忙讓阿蘭她們上前幫忙。
在那邊圍攻玄麟的「宮」見到藍景瑜等人來攻,忙抽身跳出來,從懷中拿出一根管子,把管子下方的線一拉,「砰」一聲響,一股紅色的煙霧射向上空。
丑丫知道「宮」在搬救兵了。
「宮」搬的救兵還沒到,卻引來了兩個巫族長老,見到玄麟被人圍攻,而丑丫在寧皓天的手中,便合力與寧皓天對戰,要把丑丫奪下,只要把丑丫帶走,巫王定馬上跟著他們走。
寧皓天手中長劍勢若流星,變化莫測,身形也是快如閃電,在兩位長老的圍攻下竟游刃有餘,阿蘭也領著眾姐妹圍攻藍景瑜。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上開始飄落雪花,竟給這場打鬥添了一個唯美的背景,除去那打鬥時的喊叫聲和臉上陰沉的表情,光從雪花中看去,你會以為他們只是在對練而已。
張晉領著人趕到時,丑丫幾乎以為今日她跟師兄師傅們可以團聚了,然而當她目不轉睛盯著他們交戰時,突然一陣白霧漫過,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已經見過他們,現在可以走了」。
她的腰被一隻有力的手一圈,隨即離開地面,耳後之餘師兄們喊著「丫頭」的聲音,在山谷中盤繞。
丑丫不覺已經淚流滿面,說:「師兄,對不起。」
丑丫心情很沉重,但是覺得腳下更加沉重,低頭一看大驚失色,一雙手緊緊地抱住她的雙腿,竟是跟著她離開了。
她忙對玄麟說:「我腳下掛著個人,你把他弄來吧。」
玄麟歎了口氣,手一抓,便抓上來個男人。
寅男很客氣對玄麟笑道:「你要帶我師妹走就把我要帶上吧,我們兩個從小一起生活在一起,不習慣分開,死也要死在一塊的。」
他此刻只要手一鬆,寅男便是從空中跌下,粉身碎骨,丑丫此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便苦苦哀求說:「玄大哥,您千萬別鬆手,我五師兄要是掉下去,我也只能跟著跳下去了,這樣死了你們巫族還沒給我施法,我還是會重生的。」
玄麟冷冷地看了寅男一眼說:「你自己要是不抓緊掉下去,可不關我的事。」
寅男一聽忙緊緊地攀住他的手臂。
丑丫很誠懇地對他道了謝,玄麟頷首不語。
他們下到山腳處,馬車還在,二老還沒回來,玄麟一把將寅男扔上駕車座,又讓丑丫上了馬車,他自己也上了前面的座位,手拉起韁繩。
寅男被他扔上座駕位時還以為他要讓他駕車,現在看來他是準備自己駕車,寅男心中暗自得意,巫王親自為他們駕車將來就是死也值了些。
玄麟轉頭對車廂裡的醜丫說:「坐穩了!」
寅男聽了不以為然,馬車的速度能有多塊,往日該怎麼坐,今日還怎麼坐。
巫王駕車前兩指一捻,劃出一個訣來,擊向兩匹馬,那兩匹馬頃刻如箭般射了出去。
寅男險些從馬車座上掉出去,慌亂中忙抓住身旁玄麟的衣袖,這才穩住身形。
疾風夾雜著雪花迎面而來,瞬間在寅男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冰,但坐在這車速如電光火石般的馬車上,根本無暇騰出手來抹一把臉。
寅男從開始的渾身打顫到全身麻木到最後沒有冷感,他覺得自己基本已經適應了寒冷了,除了整個人無法動彈,其他都很好。
馬車狂奔了近一個多時辰才停下來,丑丫從過馬車裡出來時便見到坐在車駕上的冰雕,人體形狀清晰,基本是按原型往上加冰的,只可惜裡面是個活人,所以得設法把他弄出來。
丑丫轉身往車廂走去,玄麟叫住了她,問她要做什麼,她說要找把錘子去把冰敲碎。
玄麟拉住她手臂說:「不必了」,手一動,寅男身上的冰剎時嘩嘩地崩裂開來,寅男除了眼睛還能動之外,仍是穩坐在車駕上不能動彈,又一道金光射去,他身上頓時連冰渣也不見。
寅男從馬車上跳下,也不管玄麟的寒冰臉,對著他好一頓恭維:「巫王的法術真是登峰造極,令在下萬分景仰,日後便是死於巫王之手也無憾了」。
玄麟對寅男的拍馬屁連哼都不哼一聲,也不看他一眼,寅男卻毫不介意,繼續對他高唱讚歌,什麼法力高強,英明神武。
見玄麟走遠了些,丑丫拉過他問:「五師兄,你怎麼跟來了?」
寅男悄聲說道:「丫頭,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是真的願意跟你一起死,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丫頭,不要灰心,大師兄他不會放棄的。」
丑丫點點頭,她也知道這一點,他不會放手,而她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會隨便放棄的。
二老還沒趕來,他們便停在路邊等待,丑丫相信巫族人自由他們的聯絡方式,對於他們來說找到對方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他們之所以還沒來,估計是被師兄他們纏上了。
風雪交加,四處都是冰天雪地,丑丫站在那裡臉色有些蒼白。
「帶她回車上去吧。」玄麟對寅男說。
兩人回車上後頓時感覺暖了許多,剛把靴子上的雪跺乾淨便聽見玄麟跟人說話的聲音,丑丫揭開簾子看去,那玄乙長老似乎受了傷回來,被玄甲攙扶著,兩人站在玄麟面前稟報著什麼。
如今失去靈力,外面風雪又大,丑丫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便也不去費這個神,把窗簾放下。
很快,玄麟上了馬車後便又啟程了。
車廂裡坐了三人,卻比原來更加安靜。
睡意襲來,丑丫蜷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睡覺。
馬車再次上路之後便極少停留,一直在路上狂奔著,偶爾歇下吃頓飯休息一會,也不住宿。
那玄乙的傷在一天後,見到他時已經沒有任何痕跡,不由令人感歎巫族的神藥果然名不虛傳,任何傷勢都能立刻治癒。
他們二人是輪流趕車,輪流休息。
這種狂奔的情況一共持續了五天,直到那日丑丫開始嘔吐,之後便是不停歇地嘔,玄麟才下令住進客棧。
馬車停下狂奔之後,丑丫嘔吐的症狀也隨著消失,所以眾人也便以為她是讓馬車顛簸的。
或許是為了彌補她途中的辛苦,玄麟又讓她破戒吃了一次肉,這事被二老知道後,老臉上便加了一層霜,看丑丫目光也冰冷了許多。
丑丫和寅男才不理會他們是什麼目光,只管填飽肚子,這五日的奔波路上實在吃得很差,丑丫一見到肉便胃口大開,吃了三碗飯,如果不是玄麟搶走她的碗,她可能還想把那肉汁再拌碗飯全吃掉。
她的行為落在二老的眼裡是一種滿滿的嫌棄,但是看在玄麟和寅男的眼中卻是滿滿的喜悅,見她吃飽又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說明她的身體狀況還是好的,之前的嗜睡和嘔吐真把他們嚇到了。
原以為這次住店起碼可以睡個舒服覺,誰知道睡到半夜便被叫醒說是又要上路。
寅男扶著睡眼朦朧的醜丫走出客棧時,低聲對她說:「大師兄的人緊追不捨,他們著急了。」
丑丫聽了他的話很快清醒,問:「他們不是會施法抹去行蹤嗎?師兄的人怎麼還能追來。」
寅男不答,那扶著他的那只後瞧瞧比劃了個v字,丑丫驚得眼睛瞪大了,願來是五師兄動的手腳。
但是此時她無法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只是很擔心萬一被玄麟發現會取了他性命,但寅男對此卻很是放心,拍拍她的手臂表示沒有問題,要她放心。
事到如今,丑丫也沒辦法,只好聽天由命了。
經歷了兜兜轉轉的十日之後,他們又回到水月國,這次沒有入住京都,而是在城外的一處宅子。
至此,丑丫心中明白了七八分,進入月亮谷的另一條道就在水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