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怎麼猜出來是我的?」青靈子問。
「您身著的青衣,跟我們青雲樓的衣飾很相似,我記得師公的名字是青靈子,剛才又發覺您是鳳靈人,所以便猜您定是我們那個終日閉關不見人的師公了。」
丑丫現在終於明白他為什麼終日閉關了,他其實是到處玩,到處吃了。
青雲樓不愧是吃貨之家。
「師公,我在青雲山這麼多年沒有被巫族發現,是您保護了我吧?」
青靈子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承認。
當年他用靈法罩住了青雲樓地界掩住了她的氣息,不讓巫族發覺,只是她始終要面對鳳靈族的問題,必須得到聚魂珠的幫助,所以才下了山。
離開了青雲山,失去了保護,便引來了巫族的人。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都是要經過一番錘煉的,她的命盤中注定有磨難,外人不能隨意攪亂,改變她的命盤,很多事情會隨著改變,這便是他一直袖手旁觀的原因。
「師公,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丑丫問。
青靈子搖頭道:「皓天那小子尋你快急瘋了,發動了他天機樓的手下四處找我,我被逼得沒法了,便躲到這小城來,卻不想遇見了你,這都是天意啊!」
丑丫笑,也不點破,他說是天意就是天意吧。
「你出來許久,那玄麟小兒怕是要找你了,我這就給你解開那個禁錮法,好讓寧家那小子可以尋到你,不要再整日追著我。」他把手中的盤子放下,那手上都還是油,伸到丑丫眉心說:「閉上眼吧。」
丑丫聞得那一手的油味,說:「師公您就不能洗洗手嗎?一會我臉上都是這股味道,揮之不去啊!」
青靈子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說:「你懂啥,這個能幫到你。」
丑丫對他的話不明所以,卻也不再追問,便閉上眼睛,只覺眼前似乎有一道金光閃爍,接著眉心處一麻,便聽得青靈子說:「好了」。
丑丫擔憂地說:「師公,您別我師兄找到我,他武功雖好卻沒甚法力,我不願他為了我丟了性命。」
「放心吧,你小瞧那小子了,再說,他家老子很快就不干皇帝了,他暫時脫不開身,只是讓他知道能找到你就好。」
「他父皇不做了?這是為什麼?師公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青靈子發覺自己說錯話,便打了個哈哈說:「猜的」,想了想,他又說:「對了,那小子給自己下了個咒,你一旦出事他就能知道,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
「什麼咒?」丑丫問。
「你自己以後見到他再問他吧,我不能再說了,那個玄麟小兒出來尋你了,你快回去吧。」
丑丫無奈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問:「師公您究竟多大歲數了?」
青靈子掰了掰手指說:「快七十二了。」
好吧,丑丫沒時間驚訝了,忙走了出去。
她走到迴廊的盡頭時,剛好見到玄麟從樓下上來,想來他是去院子裡尋她了,見到丑丫問:「你去了哪裡?」
丑丫指指院子說:「剛在哪堆雪人,把人嚇到了,便去了對面走走。」
玄麟側開頭,嘴角稍動了一下,才轉過來,把身子朝丑丫湊近了一些,嗅了嗅,蹙著眉頭問:「你去找肉吃了?」
丑丫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公說這個味道能幫她了,這個很好地解釋了她消失不見的原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去偷了點肉吃」,眼睛轉了轉又說:「竊肉不算偷。」
玄麟目光閃了閃,低聲說:「就有那麼好吃嗎?」
丑丫大聲回答:「有!」
他們站著說話所在的廂房門打開,一個住客背著包袱,正準備出門,他在房裡聽見一男一女在他房外聊天許久,可是開了門後卻只看見一個男的,面對著一片虛無說話,他一想,兩眼一翻,便一頭栽下昏死過去。
丑丫奇怪地問:「他這是做什麼呢?」
玄麟看了看那人說:「他只能看見我一人。」
丑丫這才明白過來,彎下腰去看他,竟是先前那個玩核桃的人,想必是被嚇到,已經準備退房了,卻在出門時還是被生生嚇暈了過去……
平寧城內,慶飛府中
寧皓天剛剛趕到平寧,仍是進駐慶飛府中,處理軍務。
這兩日,他要處理與北漠會盟之事,接受北漠的降書,然後簽下互不侵犯的條約,處理完這些,他才能出去找丫頭。
他剛走進書房,小春子便拿了一堆公進來。
把公放在案頭上,小春子欲言又止,他想問問丑丫事,卻又怕王引起爺心情不好。
「想問丫頭的事?」寧皓天抬眼望他。
「是,鳳姑娘她有消息嗎?」說完見寧皓天的眸光微沉他嚇得身子往後一縮,弓著背,低下頭去。
「很快會有消息的」他淡淡地說,開始看公。
小春子退出去後便見到慶小姐行了過來,小春子跟慶蓉吵過架,又見識過她對王爺使的手段,對這位慶小姐很不感冒,便側過身子假裝沒看見。
「小春子公公,慶蓉有禮了。」慶蓉客氣地向他行禮。
小春子暗哼一聲,一個性子刁蠻任性的女子突然變得溫柔有禮,不是做了虧心事就是想要利用你,小春子直覺,她兩者都有。
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女孩卻是一直低著頭,一副怯怯的模樣。
「慶蓉聽聞王爺剛回到府裡,想向王爺打聽鳳姑娘的消息,勞煩公公幫忙通報一聲。」
慶蓉態度恭謙,含笑看著小春子,等他通報。
小春子卻站著沒挪腳,說:「王爺公務繁忙,慶小姐要瞭解鳳姑娘的事,雜家可以轉告慶小姐,鳳姑娘很快就回來了。」
「很快就回來?」慶蓉思慮著小春子這話的真實性,她身後的小娥卻很激動,從慶蓉的身後走出來,揪住小春子的衣袖問:「鳳姑娘她,真的要回來了嗎?」
小春子對這個天真的小女孩反而說不出假話來,便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反正鳳姑娘是富貴之人,不會有事的」。
慶蓉嘴角暗藏一絲冷笑,便對小春子說:「她是鳳姑娘在西山地宮時的隨侍丫鬟,姑娘的一些事她最是清楚,王爺回來,自當向王爺稟報」。
小娥聽不懂慶蓉的話,她要向王爺稟報什麼?鳳姑娘跟這位王爺又是什麼關係?
小春子聽到有關鳳姑娘的事自然是最要緊的事,自然是要稟報的,馬上走進書房,不一會出來說,王爺讓她們進去。
進了書房,慶蓉低垂著雙眼,向寧皓天行禮。
「聽說你有關於鳳姑娘的事,要向本王稟報。」寧皓天低頭繼續批閱公。
慶蓉突然跪了下來,說:「慶蓉想請王爺為鳳姑娘報仇。」說著潸然淚下。
「哦?」寧皓天停下筆,看著慶蓉一臉的不解。
慶蓉低著頭,默默垂淚。
寧皓天只好看向那個小丫鬟,這時他突然記起這個小丫鬟是醜丫從地宮裡帶出來的。
「鳳姑娘在地宮是你伺候的?」他看向小娥。
小娥見這個王爺不但人俊美,對人說話也溫和,鎮定了許多,說:「是。」
「那藍少主對鳳姑娘可好?」
「藍少主對夫人,不,對鳳姑娘挺好的,但是鳳姑娘不喜歡他,不讓他進房裡。」
寧皓天:「除此之外呢?」
小娥蹙眉,她不知道「除此之外」是什麼意思,便愣愣地看向慶蓉。
慶蓉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那夜我去找鳳姑娘,求她救我出地宮,後來藍景瑜來了,服了藥後狂性大發,強行進入鳳姑娘的房裡,鳳姑娘她讓我從後窗離開,然後被藍景瑜,她……」
寧皓天聽了慶蓉的話,一直靜靜地看著慶蓉,但那眸光卻冷如冰霜,慶蓉微一抬頭便被他的嚇得低下頭去。
「這事小娥也知道的」慶蓉低聲說。
「知道什麼?」小娥莫名奇妙地問。
寧皓天問:「藍少主在丫頭的房裡睡過?」
小娥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話」寧皓天冷聲道。
小娥被他的聲音嚇倒了,小聲說道:「那日奴婢清早起來去姑娘房裡伺候,見到藍少主正在穿衣,不見姑娘,後來藍少主走後我才看見姑娘從樓下上來,她說她去茅房了。」
寧皓天:「她當時心情如何?」
「看不出是什麼心情,姑娘她邊走邊弄眼睛,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王爺定要為鳳姑娘做主」慶蓉嗚咽著說。
寧皓天卻不答話,許久,只冷冷地看著她,過了一會才歎了口氣說:「慶將軍一生忠心為國,只是,可惜了。」
慶蓉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心中隱隱不安,說:「慶蓉並無假話,那藍景瑜每回吃藥必得宣洩,若不成,定會重傷,但是那晚後他從鳳姑娘房中走出來後,一直都是心情舒暢,而後便給鳳姑娘安排了位分,定為正妃娘娘。」
寧皓天聽慶蓉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前方,那眼眸陰冷如冰潭,待慶蓉說完,他點點頭說:「本王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慶蓉起身用帕子擦乾淚水,垂著頭跟小娥退下。
「等等」寧皓天指著小娥說:「我跟前正好沒有丫鬟伺候,讓她留下吧。」
慶蓉不敢違拗,卻又不甘,便看向小娥,希望她能說出推脫之詞來。
小娥沒有看慶蓉,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