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扯住蘇沐的衣袖,悲痛地說:「我是被那個藍少主強虜去的,被迫無奈才留在他身邊,太子殿下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去」。
「真的」?蘇沐兩眼閃閃發光。
丑丫想:你丫聽見我被擄去的高興成這樣?該不會這又是一個變tai吧?以見證別人的悲慘遭遇為樂?
蘇沐也發現自己過於激動的表情用在此處不是很適合,咳一聲說道:「沒想到追魂樓竟做出這等強虜民女,喪心病狂之事來,風姑娘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把你交給藍景瑜的」。
丑丫目光灼灼看著他:「然後呢」?等著他說出結果。
「你就在此安心地住下吧,我會照顧你的」,蘇沐露出一個英明神武的笑說。
丑丫身子一軟,又躺了回去,眼睛看著賬頂,心裡恨恨地罵道:「慶蓉,你這個白眼狼」,竟然把她出賣給蘇沐。
要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手握兵權,丑丫真想病一好就去殺了她,其實現在病沒好也能殺了她,丑丫握了握拳頭,但發現還是軟綿綿的。
蘇沐見丑丫再不搭理,便有些沒面子,剛好小娥取了粥來,便借口丑丫要喝粥出了營帳,丑丫看也不看他一眼。
小娥見到丑丫醒來很激動,抱著丑丫手臂哭了一通,剛好哭完粥涼,便端來喂丑丫喝下。
喝完粥,丑丫身上恢復了些力氣,在小娥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半靠在床頭,開始問小娥事情的始末。
最後,小娥憤慨地說:「定是她說了姑娘臉上帶了面具,要不,那太子怎麼可能一進來就說把你面具取下來呢」?
丑丫歎氣說:「小娥,你是個好孩子,以後離她遠些,盡量不跟她說話」。
「嗯,小娥明白」。
「小娥,你姓啥」?
「不知懂」
「那你以後便姓鳳吧」。
小娥一時激動得淚眼汪汪,說:「鳳姑娘給我起個名字吧」,鳳姑娘武功好,人又美,起的名字定然好聽。
「嗯」,丑丫蹙眉沉思,過了一會,高興地說:「以後你就叫鳳娥吧」。
「鳳娥」?小娥聽著覺得怪怪的,過了一會才反應對來,抱著丑丫胳膊說:「名字還是沒改啊,鳳姑娘」,卻見丑丫已經睡著了。
丑丫在營帳裡躺了兩天,蘇沐每天都來看她,吩咐了伙房要給她燉湯,日日有鮮果送來,還給帶來大氅、暖手爐等御寒之物,生活待遇很不錯。
慶蓉跟著蘇沐來看過她一次,兩人都面上淡淡地沒什麼交集,大家對此事都心知肚明。
蘇沐每次來都是搬了張凳子坐在丑丫面前,英明神武的臉上一副十足的花癡相,每每激得丑丫一頓罵,有次拿鞋子去丟他,那鞋子也回不來了,被他順手拿去,說是要珍藏起來。
害丑丫晚上上茅房要跟借小娥借鞋子去,第二天他才讓人送了對新的來。
因此,丑丫也再不敢拿自己的東西去扔他。
第三天,丑丫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感覺神清氣爽,於是便籌劃著要逃出這裡,結果,到了晚上她發現自己的營帳被士兵圍得嚴嚴實實的。
那個有病的蘇沐竟讓調用了一百個士兵圍住她的營帳。
丑丫哀歎:渣渣到處有,一個比一個強!
而從第三天開始,她發現飯菜中也加了軟筋散,只有送來的水果是安全的。
她不吃的飯菜都被小娥吃了,因為小娥說太子殿下要是發現東西沒吃就要砍她腦袋,所以便只好把它吃掉。
丑丫光吃水果吃得臉色發綠,小娥吃得肚子圓滾滾,人軟綿綿,出去硬撐著走一趟,回來就脫力倒地。
丑丫可憐她,於是也幫著吃點,她有武功,吃一點倒沒什麼大礙,但是估計要帶著小娥逃出去就難了。
因為,首先她得把她營帳外那一百個士兵打倒,但是如何能悄無聲息地打倒一百個士兵呢?
所以,逃跑的希望幾乎為零。
第七天清早,丑丫躺在床上聽到了一聲嘯聲,她頓時心裡一動,等到蘇沐來看她時便提出要出營走動一下,蘇沐想了想同意了。
蘇沐要求出去走動時戴上面具,丑丫也同意。
丑丫帶著小娥出了營帳,便覺寒風刺骨,似乎有雪花飄落。
「看來要下雪了」,丑丫喃喃說道。
小娥說:「前幾日您生病時下過一場了」。
兩人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百個門神,兩人為一排,就像是一支行軍隊伍。
迎面也有一隊行軍隊伍過來,領頭的一男子直盯著丑丫看,眼裡很是不屑,看得出他對蘇沐的做法很是不贊同。
丑丫目光落在他身後的士兵身上,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人。
她又往前行去,突然一個士兵從一個營帳後轉出來,因沒看路便直接撞到丑丫身上。
她身後的百人隊伍立刻「唰」地拔出刀來,齊喝什麼人?
小士兵抬起頭對丑丫一笑,然後不停地賠禮道歉,丑丫彎腰扶他,一張紙條落入她手中。
丑丫悄悄地收起。
「他也不是故意的,讓他走吧」,丑丫回頭對一百門神說。
那一百門神裡的隊長便對小士兵揮揮手,讓他走了。
丑丫以天太冷的原因,回了營帳,進了賬立刻把藏在袖子裡的紙條取出來看,上寫:今夜,子時
丑丫笑起來,對小娥悄悄說道:「今夜子時有人來救我們」。
小娥摀住嘴,很是激動。
從收到紙條開始兩人便在等天黑,晚飯丑丫和小娥都不敢吃東西,留下幾個水果,只說下午出去走時感冒了,沒胃口,士兵也不懷疑便把飯菜都收走。
現在他們只等那個花癡太子來看過丑丫,便坐等著逃出這裡了。
酉時,蘇沐匆匆進入丑丫營帳,他竟然比以往都來得早很多,而且面上沒了那種花癡表情,而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樣,他抓住丑丫手邊往外走,說:「馬上跟我啟程回西朗」。
丑丫甩開他的手,站住說:「我跟你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不去也可以,我殺了她」,便有人押了慶蓉進來,一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有血往外滲,看來是玩真的。
丑丫冷笑一聲說:「殺了她吧」。
「你」?慶蓉眼裡有了恐懼。
「哈,既然鳳姑娘不管蓉夫人的生死,那不知道這位小丫鬟的命又如何呢」?
又是一把匕首頂在小娥的咽喉處。
「姑娘不要管我」,小娥眼神堅定地說。
抵住她咽喉的匕首一用力,一滴血順著匕首留下。
「放了她們吧,我跟你走就是」,丑丫說道。
小娥和慶蓉都被帶了下去,丑丫站在賬中,蘇沐為她披上大氅後出了營帳,一輛馬車停在營帳前面。
丑丫無視蘇沐伸出的手,自己跳上馬車。
丑丫以為蘇沐隨後會上來,卻發現他沒有上來,這倒是一件稀奇事,便隨手揭開簾賬,發現他是騎上馬。
看來他西朗國內出事了,他這是急著趕回去,估計一路上他是先行了,這也好,路上找個機會溜走。
馬車開始走動,丑丫看馬車上有點心吃,便隨手拿了一塊桂花糕,那桂花糕放到鼻端一聞,又丟了回去,這麼下去可真是麻煩,要嘛餓死,要嘛成一隻無力的綿羊,任人宰割。
丑丫把頭靠在車壁上深深地歎氣。
她頭部靠著的木板突然震了一下,丑丫稍稍把頭抬起,以為是路崎嶇不平震的,過一會她又把靠上去,發現這木板還是在動,而且是很輕地動。
「有人在卸木板」?丑丫立刻反應過來,方記起車廂後面還有一個格子,難道有人在效仿藍景瑜的做法?
丑丫便用手敲了四下木板,很快也傳來四下聲音。
丑丫心裡無法形容的激動,她手中沒有任何工具,又不能一掌劈開,便只能靜靜地等待那邊把木板拆下。
只希望不要是藍景瑜才好。
木板的左邊終於被拆開,從那條縫隙,丑丫跟對方兩相對望,竟是阿蘭,一時兩人都興奮不已。
阿蘭卸下一邊木板後便不再卸,原因是擔心被人發現,如果現在有人來她只要把木板往前一頂,丑丫把身子靠上去就不會被發現,整塊卸下來的不行,一下就暴露了。
果然,兩人還沒顧上說話便發覺有人來了,丑丫和阿蘭立刻背對背地頂住木板,正襟危坐。
上馬車的果然是蘇沐,蘇沐又恢復了他那副英勇神武的花癡表情,想握抽丫手,又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他摸摸被丑丫拍到的地方,笑著說:「到了前面的小鎮我就要先行一步了,你呆在車裡好生休息,不要想著逃跑,跟我去了西朗你就知道什麼是富貴,能給你的我全都給你」。
「我啥都不要,你快滾吧」,丑丫覺得跟蘇沐說話真是簡潔明瞭,就這麼說夠了。
蘇沐也不惱,笑嘻嘻地說:「我在西朗等你」,說完便下了車。
蘇沐一走,阿蘭又把那那木板掰開條縫,問丑丫:「他真人容貌如何?怎麼整日帶著面具,不過,看來對鳳主的耐性很好」。
丑丫說:「這就是他的容貌」。
阿蘭說:「難怪他老子要把皇位傳給蘇靖」。
丑丫驚道:「是因皇位問題才這麼急趕回去?我還以為他老子快死了」。
「也快要死了」,阿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