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莊子裡都沒有鎖,樓下會關大門,也有人看著」,丫鬟斷了她的念想。
丑丫想關大門有個鬼用,藍景瑜一敲,看門的誰敢不給他開?
這丫鬟面上恭敬,內心囂張,這些醜丫都看出來了,估計也是個沒爬上主子床的失敗者,所以這麼找她要鎖很有向她炫耀的成份,看來靠她是不行了。
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丑丫回到房內,很擔心床上會擺著兩個枕頭,預示著什麼。
今夜她是準備出去闖一闖的,萬一那廝突然闖進來發現她不在,明天可能就會把她關到暗無天日的小屋去。
所以如果能把門鎖上最好,叫他進不來,要嘛就搞點預警的,讓他知道她在煩著他,不好意思進來。
丑丫想了想打開門,招來隔壁小房的那個小丫鬟,問:「你能給我找些小鈴鐺和線團來嗎」?
這位小丫鬟比剛才那位態度好多了,忙回房把自己掛在窗口的一串風鈴拿了來,又給了丑丫一個線團,丑丫便捧回房裡去了。
丑丫把房裡的四面牆都用線纏繞並繫上了小鈴鐺,以她的聽力,只要藍景瑜過來,碰到這鈴鐺就能響起,這聲音足夠傳到她那裡去,到時她趕回後就說是去一樓上茅房,藍景瑜應無話可說。
弄好這些,丑丫踮起腳跨過門前的線,悄悄溜出門去。
早前她跟蹤小丫鬟已經知曉了慶蓉住處,這次她要先摸清這個莊子的位置,一旦救出慶蓉好知道怎麼逃跑。
丑丫出了「鳳羽軒」便往左邊的青石板路摸去,儘管她能聽見附近的聲音,但是擔心莊子中有高人看守,比如象八公那種不顯山水的,為了不出意外,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施展了輕功,藉著樹木遮擋身形。
過了左邊的小道,又是一座院子,這所院子相比慶蓉的「美容閣」要豪華大氣很多,上面同樣有牌匾,寫的是:景太殿。
丑丫覺得這藍景瑜的病真的很嚴重了,他一個江湖綠林道上的,又不是什麼皇家侯爵,給自己弄這麼個殿,不是有病嗎?
丑丫搖搖頭,這人是大概是想當皇帝想瘋了。
以前她只知道藍景瑜是玉鉉宮少主,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意圖,但這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能說自己倒霉跟他碰上了,但現在看來他野心大得很,還想當皇帝了。
目前這東寧局勢之亂便有他跟他那個所謂的義父一份功勞。
一個國家本來可以國泰民安,繁榮昌盛的,偏有人人心不足,總想做那個站在最高處之人,所以便弄得雞飛狗跳的,害百姓遭殃。
這種人無疑是可恨且該殺的,丑丫打定主意,如果時機適合,她會殺了藍景瑜,絕不手軟,否則東寧攘外之後便是解決內亂了。
從呼吸聲聽來,丑丫能感知到景太殿裡有護衛看守,所以要選一個看守鬆懈一些的角落潛進去。
丑丫繞到景太殿的後側,總算找了一個偏僻些的角落躍了進去。
宮殿分了兩部分,分別是前殿後後殿,丑丫進入前殿,瞄了一眼,儘管顛中燈火黯淡,但是仍能從那昏暗的燈火中窺得金燦燦的柱子和地磚,如果是白天,定能把眼睛亮瞎。
俗!俗不可耐!這是醜丫對景太殿的印象。她雖愛財卻即便擁有金山銀山也不會拿來鋪地。
參觀過這黃澄澄金燦燦的宮殿後便往後殿而去。
丑丫剛出後殿,便聞得黑夜中的鈴鐺響起,丑丫心裡知道有人光臨小樓了。
她迅速從進來的地方出去,騰空飛去,如果一隻靈燕般展翅翱翔在空中,快速朝「鳳羽軒」掠去。
丑丫是從窗戶飛進去,穩穩地落在房中,卻聽得有腳步聲剛才門前離開,聽著踏地的聲音,這人不是藍景瑜。
丑丫掌燈後解開門前的鈴鐺,打開門走了出去,便見到一個女子的側面,此時她正望著牆上的畫像。
丑丫開口:「不知夫人深夜來訪有何事」?
那人緩緩地轉身,是慶蓉沒錯。
她找上門來更好,倒是省去丑丫找她的時間。
隔壁小丫鬟聽見二人的對話,連忙跑出來看,丑丫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後,她打了個哈欠,便回去繼續睡覺。
慶蓉見到丑丫又望向畫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咬了咬嘴唇,看著丑丫說:「你就是他剛帶回來的女人」?
丑丫知道慶蓉沒有認出她來,她也不回答慶容的話,只說:「夫人既已來到,便請進來一敘吧」。丑丫壓低了嗓音,懶洋洋地靠在門檻上,看著慶蓉的目光帶了幾分挑釁的味道,慶蓉便欲離去的腳步便轉了回來,神情多了份倨傲,從丑丫身前走過,先進了屋子。
丑丫知道對待慶蓉這種女子就必須用激將法。
慶蓉也不不客氣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逼視著丑丫問:「你跟了他多久了」?
丑丫冷笑一聲,說:「我沒有跟過他,我是被他擄來的」。
慶蓉臉色一變,說:「你胡說,他說你是他義父幫他挑選送來的,他並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丑丫又是一聲冷笑,搖搖頭說:「慶小姐實在是天真,這樣的話你也相信,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慶小姐其實當初也是被擄來的」。
慶蓉臉色煞白,站起來說:「你是怎麼知曉的」?
「我怎麼知曉的」?丑丫反問,冷冷地看著慶蓉說:「因為你我本就是故人,你父親因為你失蹤不見心焦如焚,你母親終日垂淚不已,北寧關內外四處張貼著你地畫像,只要有人告知行蹤便有重金酬謝,你卻好,在這裡跟一個綁架你的人談情說愛,爭風吃醋」。
慶蓉如見鬼般連續後退,帶倒了身旁的凳子,驚慌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我是藍景瑜用來要挾寧皓天的人,你說我是誰」?
寧皓天身邊就一個女子,除了鳳將軍能有誰?可是這容貌?
丑丫從懷中掏出面具,並恢復了她的聲音,說:「你現在可信了」?
慶蓉身子一頓,喃喃道:「難怪他說我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瞬間兩行清淚滑落。
丑丫從她的話裡聽到了一點信息,估計她是跟寧皓天發生過什麼,才導致她離家出走,被藍景瑜抓來,這麼看來她應該是帶著一種報復心裡跟的藍景瑜,還不至於對他陷得太深。
「慶蓉,人的容貌不是決定她能否被愛的關鍵,我跟王爺是師兄妹關係,從八歲起我就跟著他睡覺了,從小就有感情的,並不是因為我的容貌問題」。
慶蓉抬眼看丑丫,冷笑道:「笑話,如果你沒有這樣的容貌,等你長大後你師兄有了心上人便會說,他只是一直把你當妹妹而已,小時候跟你說過的話都不作數,那時你心裡怎麼想呢」?
這下輪到丑丫心裡翻騰冒泡泡了,是啊,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容貌,寧皓天會喜歡她嗎?這是個值得深思以及研究的問題啊!或許她可以來一次毀容?
一時間,房裡寂靜無聲,兩個女子都想著同一個問題:他是真的愛我嗎?
丑丫咳了一聲,回過神來,今天不是探討男人愛不愛自己的,而是要說服慶蓉跟自己走。
「慶蓉,如今北漠攻打悠城想必你也清楚,這並不值得擔憂,誰都知道北漠是垂死掙扎了,但問題是現在東寧裡頭有一隻幕後的黑手,不但說服了西朗出兵,還準備坐收漁翁之利,這人你也許猜得出就是藍景瑜的義父,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實還有一隻更大的黑手,他就是藍景瑜,你現在知道她劫持你做什麼吧?他要的是你父親手裡的兵權」。
慶蓉又一次被震驚了,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劫持她來是為這個。
他當日劫了她來後說的是,在街頭無意中見到,冥冥中便想帶回來家藏起來,他甚至從未提起她父親一個字,只說他會修書一封,告知他父母她安好就行了,從此不必再與家人見面,跟他遠離塵世,在這裡安靜地度過餘生。
丑丫聽了她的話翻了個白眼,慶蓉看似聰明,其實很白癡。
但丑丫對慶蓉的心思還是沒把握,如果回去後被藍景瑜幾句話一哄,弄不好把她也賣了。
突然,有急切的腳步傳來,丑丫立即告訴慶蓉,可能是藍景瑜來了,慶蓉驚慌中點點頭。
丑丫把慶蓉拉到門口,便開始推搡她,叫她出去,不要來打擾自己。
慶蓉則罵丑丫不要臉,推搡中,藍景瑜已經來到。
丑丫想這個時候必須徹底斷了慶蓉的念想,便往前一步,把慶蓉的手拉過往自己胸前一推,讓自己趔趄了幾步。
藍景瑜立刻上前,抓住慶蓉的手說:「你這是做什麼」?
慶蓉從他眼裡看見了殺氣騰騰,她雙目冒火地反問藍景瑜:「你手我要幹啥?你可是跟我拜過堂的,就把一個女人藏在這裡不讓我知道」。
藍景瑜回頭望了丑丫一眼,記起慶蓉並不記得丑丫真容,但是醜丫是認識慶蓉的,不知道她們兩個發生的是否真如表面的這般。
藍景瑜軟了聲,伸手溫柔地撫摸她臉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過去看你,再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