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黑衣人身上透出的陰森之氣,還有他們手裡明晃晃的刀劍,段公子終於也不叫囔了,閉緊嘴吧怒瞪著黑衣人。
丑丫他們一句話都沒說,持劍便攻了上去,雙方一交手便知對方武功的高低,丑丫發現這些人竟都是殺手的殺人的路數,刀法乾淨利落。
阿蘭武功不是太高,但是勝在平時打架時能邊打邊施點法術,可是在被這些殺手緊緊纏住之際,竟然找不到任何時機施法,心中越急,手裡便開始慌亂。
眼見一把刀即將砍上阿蘭的後背,丑丫立刻飛身落在她身邊,幫她擋住了這一刀,拉著阿蘭躍開。
「宮」和王志等人還好,跟黑衣人功夫不相上下,但是也討不到好處,一時間只能纏鬥。
「姐姐,有刀,救我」,段公子這是突然哭叫起來,一個黑衣人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丑丫心裡一驚,剛才為了救阿蘭,她把他丟在一邊。
「停下,否則我殺了他」,挾持段公子的黑衣人喊話。
王志和「宮」跳到丑丫她們的身邊,其他黑衣人也都停了打鬥,安靜地站著。
「主子,不要管他,讓他們殺了吧」。宮對丑丫說道。
丑丫目光一閃,既然他們不是來殺人的,此刻挾持了段公子那便是有話要說。
「有什麼要求你先說來聽聽」,段公子對於丑丫來說沒有多少感情,只是他的身份特殊,也是條人命,所以才一再保護他,但如果對方用他提什麼過份的條件她也是不會答應的,那時便只能犧牲段公子了。
「跟我們走一趟,少主要見你」。
少主?少主不就是藍景瑜那個變tai嗎?說實在的,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他,但是自從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後她倒是很想知道,他背後的那個主公究竟是誰?
還有,慶蓉在他手上,要設法把她解救出來。
「主子,別去」阿蘭拉住丑丫手臂說。
丑丫側頭看了一眼阿蘭的眼睛,然後又轉過去對黑衣人說:「你們少主跟我也算是朋友了,想見我說一聲就行,幹嘛弄出刀啊,劍啊這麼些東西,實在是麻煩,我這就跟你們走吧」。
「主子」王志和宮也出聲阻攔,丑丫回頭對他們笑笑,兩人便不再相勸。
「你們把段公子放了吧」,丑丫走到黑衣人身邊,指著段公子說。
段公子見到丑丫便又興奮起來,吵著:「我也要去」,很令醜丫頭疼。
「他必須跟著去」,黑衣人算是滿足了段公子的願望。
段公子一聽又是一陣拍手叫好。
一個黑衣人牽來一匹馬給丑丫,丑丫翻身上馬,對阿蘭傳音說:「留下你的人會殺了你們的,不過,你們的救兵快到了,堅持一會」。
阿蘭默然點頭。
段公子坐在黑衣人的身前,又是興奮莫明,一路歡呼著朝另一條路奔去。
丑丫離去之後,留下的十餘個黑衣人隨即動手,要把阿蘭他們三個置於死地,大家隨即又展開一場血戰。
就在阿蘭手臂被砍了一劍,王志後背挨了一刀後,馬蹄聲快速奔來,阿蘭知道援兵到了。
這隊人馬有五十餘人,由「商」帶頭,寅男也在其中,其餘都是王府裡武功數一數二的侍衛,可見寧皓天知道對手不弱。
黑衣人並沒有逃離,或許是少主下達了他們必須消滅敵人才能離開的命令,或許是他們自恃武功高強,總之他們沒一人離開,最後的結果也是沒一人離開。
廝殺完,寅男著急地問阿蘭:「丫頭呢」?
「跟他們走了」,阿蘭指著另一條路說道。
「哎」!寅男把劍狠狠地扎入身下一個黑衣人的身體裡,沮喪地蹲在地上。
「商」對大家說:「王爺說那個傻子有問題」。
「啊」?陪著一路的三人簡直是被驚嚇到了,這個傻子有問題他們居然沒有看出來,不但他們沒看出來,連主子也沒看出來啊,可見這人有多厲害。
「你們離開後,王爺派我回去太守府找鳳姑娘,讓她提防那個傻子,說那人可能有問題,可是我到了太守府時段太守正在找兒子,說他不見了,我回去回稟王爺,王爺便說可能跟著你們了,於是立刻派了我們追來」。
「可惜還是來遲一步」,寅男拿起一塊石頭,用力拋進樹林中。
阿蘭說:「不是的,主子說她有事要去辦,叫我們不用擔心她,她會回來的」。
「這是丫頭說的」?寅男問。
阿蘭點點頭,剛才丑丫與她對望一眼時便是告訴了她這些,所以阿蘭覺得主子是故意跟他們走的。
寅男臉色才好了些,可惜他當時沒在場,要是跟她一起去就好了。
事情完畢,眾人把罩在馬車上的網取下,用刀砍斷拉車的韁繩,宮他們一人騎上一匹馬,回東寧向寧皓天稟報……
丑丫隨著黑衣人騎馬到了一片密林前,黑衣人示意大家下馬,他走到丑丫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條黑布說:「把眼睛蒙上吧」。
丑丫照做,但是他似乎沒有聽見他們要求段公子蒙眼,或許是因為他是個傻子,蒙不蒙眼的沒什麼關係。
兩個黑衣人押著丑丫,從一條滿是雜草的路一直走,不一會腳下便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有雜草的泥路,而是鋪了青石的石板路,四周也便得陰暗起來,且溫度在不停地降低。
丑丫揣測,這是在往地下走,可能是藍景瑜建的地宮之類的藏身地。
又兜兜轉轉地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氣溫似乎又回升了,丑丫聞到花草清香的氣息。
眼睛豁然一亮,丑丫臉上的蒙眼布被人揭下,突然的強光讓她不太適應,用手擋了擋眼,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丑丫放下手道:「藍少主待客的方式真夠特殊的」,抬眼看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仍穿著段公子那身紅色錦袍的藍景瑜,他手中還拿著個人皮面具。
藍景瑜嘴角上揚,可見心情很好,說:「對待特殊的人要用特殊的方法,丫頭這一路對我的照顧讓我倍感溫暖」。
他拍拍身上的衣袍說:「這衣袍真是難看,丫頭進去歇息一會,我去沐浴更衣,很快回來」。
藍景瑜離開後,丑丫打量著這個院落,如今已是初冬,外面的樹木都已開始凋零,這裡卻花草茂盛,可見這裡是一處溫暖之地。
這院子很大,四周有許多廂房,有的房子還掛了布簾,有丫鬟站在門前,可見這裡是藍景瑜的後院,房子裡住的應該是他的妾侍。
不知道慶蓉在那一間呢?
「夫人請隨奴婢來吧」。一個年齡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對丑丫說。
丑丫放棄探究,如今藍景瑜還不知道她知道慶蓉在他手裡,所以不能太急,先與他委以虛蛇,再慢慢打探。
「小妹妹叫我鳳姐姐就好,不要叫什麼夫人的」。丑丫對夫人兩個字非常反感。
「可是少主吩咐一定要尊稱為夫人,否則奴婢會被責罰的」。小丫頭戰戰兢兢地回答。
丑丫歎氣,看來不管願不願意都只能受著這夫人二字了。
丑丫以為會住在這個大院子,誰知道那小丫鬟領著她從右邊一條路拐去,過了拱門抬頭看去,一座院子上的牌匾上用狂草字體寫著「鳳羽軒」,那鳳字忒像只瘋狂的鳳凰,丑丫知道這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進入「鳳羽軒」一條九曲迴廊蜿蜒而上,走了一段之後拾階而上,上了一幢小樓,小樓之上便見復道迴廊圍繞著湖心亭,從迴廊往下望去湖水清澈,錦鯉成群戲耍。
但是醜丫無心欣賞景致,因為她的目光落在迴廊兩旁的畫像上,此刻她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是個通緝犯,滿牆掛滿她的畫像。
有或站或坐的,有或笑或怒,還有四季各種服飾的,除了臉是她的,衣服都是人家想出來的,丑丫突然很崇拜這位執筆的兄台,想像力實在是豐富,不知道藍景瑜花了多少錢讓他畫出來的。
隨著小丫鬟往裡頭走去,丑丫突然心突突跳,非常擔心進了房之後看見牆上掛著裸ti的自己,她一定會暴走的。
丑丫按住跳動的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不管看見什麼都要淡定,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夫人到了」,小丫鬟推開一扇門對丑丫說。
丑丫進門首先看牆上的掛畫,還好,正中一副落地長卷,是她一身紅妝的畫像,呃,這衣群鳳冠好像是新娘子穿的吧?
如果這些被寧皓天看見,會弄出啥事來呢?丑丫看得一頭冷汗。
她告訴自己這畫像只用了自己的臉而已,其他都是別人想出來的,跟自己一毛錢關係沒有。
「怎麼樣,對這些還滿意嗎」?一個磁性對男聲伴著一股香味從外面湧進來。
「這是那位兄台畫的,畫得傳神想像力也好,要跟他說聲謝謝才好,不知道能否給他些銀子,讓他把畫像給我」?丑丫轉身對藍景瑜說。
藍景瑜換了一身白色絲綢長衫,沒有束腰帶,烏黑的頭髮也鬆鬆地披散著,一副慵懶的樣子,他本就長得好看,原來嫌棄他臉太白,但今日不知是房裡光線的原因還是什麼,他臉上的皮膚看起來比以前黑了很多,一種充滿陽剛氣的小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