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那哭聲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但現場沒人陪他悲傷,因為大家都看見他那個兒子正舉起手,朝大家歡樂地笑著,能把他爹騙倒這實在是太好玩了!
太守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好一會才直起身子用袖子擦眼淚鼻涕,他覺得他必須跟這位洛公子理論一番了。
段太守小心翼翼地放下兒子,站起身來,卻見沒一人陪他悲傷,也無人一臉的懺悔狀,這些人太冷漠了,他更加惱怒!
他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寅男,還未啟口,身後一雙手環過來,抱住他說:「娘,真好玩,還要玩一次」!
原來太守公子竟是個傻子!
很快,地上躺著的丫鬟和小廝都慢慢從地上爬起,立即改為訕笑著說:「我就知道不會有事的」,隨後拉著正在吃手指的兒子跑了。
寅男毒炸藥研製成功,給眾人帶來更大的信心,相信這場仗定能打贏的。
丑丫想了想還是有些擔憂那個逃脫的人回到追魂樓那裡,不知他們又會生出怎樣新的毒計來,這樣的話取勝的把握又要大打折扣。
丑丫眼神又落到了東子的身上。
東子被她看得有些發毛,這眼神非常可怕。
「東子,你剛才不是說如果再去一次,你一定會表演得更好嗎?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去表演一次」。
丑丫提議立刻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包括先前自信滿滿的東子。
「不行,太凶險了,除非帶我一起去」,寅男說,丑丫說的鬼面人他也記得,那人是追魂樓的長老級別人物,武功高強,殺人經驗又豐富,丫頭雖是武功高強,但是論心計玩不過他,所以寅男堅決不同意。
「我若不回去怎麼辦?那鬼面人可是個老把式,玩起陰謀來想到一出是一出,我得回去呆在他身邊,看住他才好」,丑丫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寅男,寅男就是搖頭,非說得把他帶著才好。
「我去」,東子突然說道。
「你想清楚了」?丑丫問他。
「是,那蝦干無論如何得拿回來,要不然我回去無法跟太子殿下交代,所以還是得去一回」。
寅男說:「你們帶上我還不容易,那鬼面人不是說你們兩個是短袖嘛,我就充當那個第三者,硬是要隨著你們去的,這還不好說」。
好吧,既然他熱衷於要表演個第三者那就去吧,多一個人萬一被對方識破也好幫著打架,況且寅男的身上毒藥多,無論如何是個好幫手。
丑丫對另幾個強烈要求做小四、小五、小六的統統揮手拒絕,令得寅男面上很是得意。
打定了主意,丑丫便打算著用一出苦肉計,回到追魂樓據點。
不管那逃脫的人是否已經回去,也不管他說什麼,反正大家就是就是去了後看情況在做打算。
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丑丫都預想了一遍,跟大家排練了一番,免得臨場搭戲錯漏百出。
寅男和東子都是天生有表演天份的,一番指點之後便搭戲搭得很有水準。
當天晚上,丑丫隔了一日又回到追魂樓的大門外,他扶著受傷的東子,把大門拍得匡匡響,還是上次那位老伯來開門,見到丑丫和受傷的東子有些震驚,但還是說要回去稟報過龍叔才行。
丑丫便扶著東子扛著個麻袋等在門外,順便朝蹲在牆頭預備出場的寅男打了個眼色。
「龍叔讓你們進去」,老伯終於回來,並打開大門。
丑丫扶助東子一隻腳跨進門時,寅男從牆上跳下,目中含淚,臉上激憤地喝道:「你這對狗男女,竟然逃到這裡來了」。
丑丫側頭一看,便趕緊把東子帶進去,寅男卻隨後已經跟了進來,三人站在院子裡劍拔弩張,氣氛很是緊張。
「你們這是做什麼」?一個男子出現在屋簷下方,望著他們非常不悅,順便掃了丑丫放在地上的麻袋一眼。
丑丫認得這是上次那個黑衣人,此時已經穿回平常的服裝,一身深灰色的短打服。
寅男指著丑丫開始疾聲痛訴:「我在西朗與他相遇、相知、並且相愛,可是前不久我發現他對我已不復之前的激情,遂偷偷跟蹤他,誰知竟發現他在外面有了人」,手指一轉指向東子,說「他們二人被我發覺便逃回東寧,我一路追蹤,才找到他們,今日定要把他們打死方可解恨」。
丑丫在他的控訴聲中,起了一身的雞皮,抖落了又起。
寅男見那男子不說話,便問:「對了,你是他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男子略一沉吟,生硬地說:「我們是悠城裡的商人,他是我侄子」。
丑丫連連點頭,非常贊成這個身份。
「既然是叔叔在此,我就給個面子,也不在此動刀,今日就請叔叔主持個公道,給我個說法吧」。
那男子放在身後的手握了握拳,說:「這事我得去同我,我爹商量一番,你們在此稍等吧」,說完就進了龍叔的屋子。
三人繼續做互相仇恨狀,恨恨地盯著對方,絲毫不敢放鬆。
男子出來後對丑丫說:「你爺爺他身子不太好,你們幾個暫且先歇下,這位公子也需療傷,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寅男憤道:「爺爺身子不好?怎麼會現在不好呢」?持十分懷疑的態度。
「這位公子給在下一個面子,暫且忍一忍,這事明日再說吧」。
寅男便一臉悲憤地說:「好,我就看你們明日怎樣給我答覆,如果敢戲耍於我,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手下模樣的人出來帶他們去廂房。
男子對那手下說:「你把人帶進去,阿冬跟我去見爺爺」。
丑丫以為阿東是指東子,一時站在那裡沒動,戒備地看著那人走近。
男子以為丑丫不放心下受傷的愛人,便說:「把人交給他吧,不會有事的,爺爺說要見你」。
丑丫這才明白,阿冬是指她,便假裝無奈地點頭,把東子給那手下帶走。
丑丫再一次來到龍叔的房間,一進門便撲在龍叔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說他知道自己錯了,上次私自把炸藥留下,換成一包蝦干是想著把炸藥賣個好價錢,好用於跟他的新戀人一同私奔的安家費,誰知被舊戀人尋來,把人打傷,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回到追魂樓云云。
龍叔仍是輕叩茶碗,看不清他鬼面之下的表情,好一會才指著地上的麻袋,叫道:「阿勝,把這東西打開來」。
原來這男子叫阿勝
阿勝把麻袋打開,一摞擺放整齊的炸藥便顯了出來,丑丫瞥見阿勝對龍叔點點頭。
丑丫知道對於他們來說,東西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按照追魂樓的辦事手段,今夜就會解決了他們三個。
龍叔喝下口茶,閒閒地說:「嗯,你既知道錯就好,回到追魂樓也是對的,你是追魂樓的人,追魂樓自當為你解決掉那個麻煩,你就安心吧」。
言下之意是今晚會幫他解決掉寅男。
丑丫便一臉的激動,朝龍叔感恩戴德地磕了三個響頭。
龍叔對阿勝說:「你先帶他去看他師傅吧」。
「遵命」,阿勝對丑丫說:「你跟我來吧」。
丑丫心裡打鼓,去看他師傅,萬一那人一眼就說出他是假的怎麼辦?不怕,丑丫估算著一進門就給他施法,讓他失語。
呵呵,丑丫心裡一樂:真是藝高人膽大,有本領就是好!給自己點了個贊。
阿勝帶著丑丫進了後院,後院裡是個四合院,幾排廂房,他領著丑丫朝正中的一間廂房走去。
丑丫感覺心還是咚咚地跳,還是有些緊張,手緊緊地攥著。
阿勝一推開門,丑丫跟在他身後進去,一看,便把手鬆開了,床上一個渾身被白布裹住,像個木乃伊一樣的人閉著眼睛躺著一動不動。
「師傅,師傅,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是哪個喪心病狂下這樣的狠手,我一定要為你報仇,你快醒醒啊」!丑丫呼天搶地大嚎起來。
嚎完發現那人眼睛微睜,眼裡閃著個疑問,丑丫暗道:「你還是睡覺吧」,趁著撲倒在他身上的便利,從袖子裡弄出根銀針扎向他身上的穴位,「師傅」便又閉上眼睛睡去。
「看來你師傅累了,你回去歇息吧」。
丑丫抽泣著跟阿勝走出去,邊問他師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阿勝歎氣道:「自從寧皓天對追魂樓進行剿殺之後,追魂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要不然也不用躲在這種地方,追魂樓的殺手逐日在減少,開始我們都以為是被殺了,後來一番追查,發現是有人叛變,去了新的組織,所以也時常出現出賣追魂樓自己人的事件」。
也就是說,他懷疑阿冬的師傅是被追魂樓的人出賣,導致重傷的。
丑丫表達了一番憤怒之情,又發了要為師傅報仇之誓言,便跟阿勝告辭,說要回去歇息,但是又忽然想起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裡,便問阿勝東子在哪裡,說要先去看看他。
阿勝便招了一個手下過來,讓他帶丑丫去見東子。
其實東子就住在這個院子裡,在左邊的一間廂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