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聽到關於自己的傳說時嘴裡正咬了一口脆梨,嘴裡發出嘎蹦嘎崩的響聲。
「他們是怎麼評價我的容貌的」?丑丫拿了個水晶梨遞給小春子。
小春子把梨往身上蹭了蹭,咬了一口說:「他們說你人醜心美」。
丑丫停住動作,盯著小春子說:「他們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很醜嗎」?
小春子也停下吃梨,反問:「那他們該怎麼說?說主子您貌美如花?咱王府裡就一個醜丫頭,見過您真容的寥寥無幾,之前看過您的都被您容貌嚇壞了,坊間所傳您貌醜也是從王府裡打探到的」。
「嗯」,丑丫點點頭,又問:「今天有沒有聽到宮裡傳出什麼消息」?
「啊,這個有,北漠王認為鄧世子對迎回十公主的誠意不夠,他還說北漠的神靈與子民都不能諒解東寧折辱北漠的行為,所以,他們決意要與東寧一戰,討回公道,如今他們軍隊已經越過覃溪河很快就接近北寧關,今早咱們王爺被欽點為「監軍」,將奉旨前往北寧關督戰」。
「嗯」,丑丫聽了沒啥反應,這些對她來說本來就在意料之中,只不過開始上演而已。
「還有啊」小春子又咬了一口脆梨,嚼碎嚥下之後才繼續說:「現在咱們王爺可成了香餑餑,各家大臣都想把女兒送進王府來呢,就剛剛,我看見左相又帶著他家的四小姐來了咱們王府」。
丑丫坐直了身子,問:「什麼叫『又』」?
「之前王爺的腿腳尚不便時,左相就送過一位三小姐來,那位是庶出的,當時是想讓王爺收入房中做個側妃,如今他送來的四小姐不僅貌美,還是嫡出的,據說養得可寶貝了,看樣子是想讓這女兒當咱們王府的王妃」。
丑丫淡淡地「嗯」了聲,又靠回椅背,咬了口梨,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這挺好!美女配英雄,再說有左相這個靠山,王爺的大業更添勝券」。
「奴才可不這麼看,依我看咱們王爺什麼事做不到,他要是想要那把椅子,還得靠左相他們?所以主子不必憂慮,這王妃的位子都是非您莫屬」。
蕊兒聽得滿心歡喜,似乎已經看見丑妃娘娘身邊那個一臉倨傲的蕊兒大丫鬟,正在接受其他小丫鬟行禮,她眉開眼笑地又遞了個水晶梨給小春子。
小春子高興地接過脆梨,接著剛才未完的話:「所以無論誰進王府都威脅不了主子您的位子,她們最多也就封個側妃」。
阿蘭等人一聽秀眉凝起,眼神變得冰冷,丑丫從眼角瞟見阿蘭的手指一捻,眼角一跳,感覺小春子攤上事了。
小春子開始吃第二個梨,他咬了一口後便覺不對勁,仔細一看,那水晶梨上頭一條大青蟲子身子一半還在梨裡,另一半已經不知去向,他連忙把梨肉從嘴裡吐出,一看裡面便有那蟲子的上半身,頓時嚇得大叫一聲:「媽呀」,扔下梨子,拔足狂奔出門去了。
房裡立刻暴發出一陣大笑聲,而被他丟棄在地上的梨其實上面什麼也沒有。
丑丫對阿蘭說:「金叔教你的『幻影咒』倒是練成了,但這要是在月亮谷對一個外界的人施法可是要受罰的」。
阿蘭嘟嘴說道:「奴婢甘願受罰,主子這麼高貴聖潔之人,怎麼能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他簡直是不知死活,下次再胡說八道,我給他施個更厲害的,讓他好受」。
聽了她們的對話,蕊兒感覺離那大丫鬟的職位又遙遠了些,不由擔憂地問:「如果王爺要納側妃的話,那主子打算怎麼辦」?
「嗯」,丑丫哼了一聲,手指也在檀香椅背上點了點,想了片刻,對蕊兒招手說:「你出去找小春子,讓他看見有官員帶著小姐來的,就把人領到花廳那裡去,就說我請她們敘話」。
蕊兒領了命連忙出去
蕊兒一出門,丑丫吩咐阿蘭:「你去找洪師傅,拿些點心過來」,又對鈴鐺說:「你去把素素她們都叫過來」。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都立刻分頭前去行事。
半個時辰後,小春子領了四位小姐走進花廳裡,四位小姐進門看見一位戴著紗帽的女子端坐在上位,不用說這位就是傳說的未來丑妃了。
丑妃的兩旁下手處各坐著四位女孩子,個個是貌美女子,身姿柔美,皮膚勝雪,似乎像是傳說中鳳靈女,更奇怪的是,她們的面前都有案幾,上面還有筆墨紙硯。
她們四個互望了一眼,不知道這丑妃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四人向丑丫行禮,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因為丑妃只是坊間的稱呼,事實上她既未跟王爺行禮,也沒有任何的冊封,於是四人便默契地朝丑丫福了一福。
「各位姐姐都不用客氣,快坐下吧」,丑丫指著下首的幾個位子對她們說。
四位女子坐好後,丑丫便說:「請四位姐姐來是因為我們王爺府中至今仍沒有女主人掌管家務,我作為王爺的,呃,助手,今日請各位來就是想幫王爺選拔賢內助的」。
幾位小姐對「助手」二字不太理解,但是卻能確定她不承認自己的王妃身份,聽她的話今日是要幫王爺選妃的,她們面帶一絲羞澀與驚喜略低了頭。
微沉吟後,一位穿著桃紅織錦衣裙的女子大膽問:「不知醜姑娘要怎麼選」?
丑丫對「丑姑娘」三個字撇了撇嘴,卻見分列兩旁的評委們,一副「你沒戲了」,的眼神看著那女子。
丑丫說:「王爺的眷侶自然是德藝兼備,展示的內容不限,詩書、琴棋書畫、唱歌、跳舞都可以,各位儘管施展出來便是,我們這兩旁坐著的是評委,她們會根據你們展示的內容進行記錄及評分的」。
各位女子便紛紛起身,吩咐丫鬟為她準備所需物品。
選妃活動尚未開始,小春子又送來兩人,丑丫便把話又跟她們兩個說了一遍,最後一共六個人開始爭奪王妃或冊妃之位而努力表演。
丑丫讓阿蘭她們放鬆,只管吃喝就好,不必急著評分,大家聽她命令,便開始喝茶吃東西看表演,看到妙處時她們一起熱列鼓掌。
不單止有表演看,丑丫她們還吃到了兵部尚書家六小姐親手燉的燕窩,對此,丑丫給出了一個大拇指,尚書家小姐很是高興,把帶來的燕窩也都送給了丑丫。
「今天各位小姐的才藝與廚藝我們已經統統記錄在案,等王爺忙完,我們自然會將各位的情況如實稟報給王爺,各位只管回去等候消息就好」。
六位小姐自然不敢追問什麼時候有結果,便告退了。
小姐們走後,丑丫徵詢了阿蘭她們幾個的意見,把今天各位小姐的才貌進行排序,列出了一到六的順序,然後把結果交給了小春子,囑咐他等王爺忙完再上呈給他挑選。
小春子接過手卷,一句話不說,一溜煙跑遠了。
丑丫便帶了人去「青雲苑」那邊探望奶娘去了。
丑丫在奶娘處呆到日落黃昏後才離開回王府,回到王府又得到消息寧皓天又進宮去了。
「他不是早上才進宮嗎?怎麼現在又進宮」?
「聽說是宮裡出了事,皇后娘娘請了皇上去她宮中,有事相商,結果卻突然刺殺皇上」,芸香回答。
丑丫一聽也吃了一驚,忙問:「皇上沒事吧」?
芸香搖頭,她也只知道這麼多,皇上有沒有事還得等王爺回來才知道。
寧皓天不在府中,丑丫便自己先吃了飯,吃過飯後頓覺無聊,便想起王府後面那片楓林,此時已是初秋,那楓葉應該變紅了吧?
「蕊兒,王府後山的楓葉紅了沒有」?
蕊兒答:「有的紅了,有的才便黃,還有的是綠色的」。
「那不是更好看」?丑丫問。
「是啊,三種顏色比一種顏色還好看呢,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丑丫欣喜地回答,這麼美的風景怎麼能錯過,便攜著蕊兒往後山而去。
遠遠地,看見紅的、黃的、綠的,三種顏色鋪滿了山頭,漫山遍野鋪滿了鮮美的顏色,像是畫家刻意用鮮亮的顏料渲染出來的。
丑丫呆呆地站著,看著眼前這幅楓葉圖,邁不出腳去。
「主子,主子」,蕊兒推了推她。
「啊,什麼事」?丑丫問。
「咱們過去摘一些回去插在瓶裡吧」
「嗯」,丑丫想起寧皓天只兩天只怕會忙得沒空來看著美景一眼,她要摘些枝葉插到他房裡去,給他看看。
丑丫和蕊兒在楓林裡奔跑著,挑選好看的葉子。
兩人穿梭在林子中,丑丫忽然看見上次綁住藍景瑜的地方,現在想來,藍景瑜的武功那麼高強,輕易是不能抓住他的,那天也是他運氣不好,居然是被她的外貌給嚇到了。
如今,他師妹也離開王府了,但願他們不要再做出什麼事來,安安分分過日才好。
「蕊兒,咱們回去吧」,丑丫呼喚著蕊兒。
蕊兒應聲跑來,腳步踩在林間的葉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丑丫突然在這沙沙聲中,聽見了許多不速之客越過楓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