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壯士,是這樣的,我家中有急事,要趕回去處理,這比武一事,等我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再說,好不」?丑丫想這事能拖就拖,等回到鳳靈再把劍還回去,自己也算完成任務了,到時誰找她她都可以說劍已經還給人家,這江湖規矩也就跟她無關了。
「在下來前聽說尊師身體康健,近期青雲樓也無大事發生,姑娘能有什麼急事要處理」?
丑丫暗罵:媽蛋!居然還把青雲樓大小事都調查清楚了,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啊。
她訕笑著說:「是這樣的,前日我師傅來信,說我們『大黃』前不久下山找了個相好的,可是對方跟它好了兩次就再不理它,所以大黃悲傷之下便開始絕食,師傅讓我趕緊回去勸慰它」。
「敢問這位大黃兄是」?他居然不知道青雲樓還有姓黃的弟子。
丑丫連忙解釋:「哦,大黃它是條狗,但它不是普通的狗,是我和師兄撿回來養的一條狗,我們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是很有感情的,跟親人一樣」。
「對不起了大黃,事出無奈,我把你也給利用了」,丑丫心裡默默地對大黃懺悔了一番。
那人為難地說:「這個,在下很難回去跟門主交代」。
藍景瑜走過來,一把接過請帖,說:「沒什麼為難的,你回去說『玉鉉宮』藍景瑜擇日將帶同凌姑娘登門拜訪即可」。
那人猶豫了一會,終點頭說:「那在下先回去覆命了,希望藍少主跟凌姑娘不要讓『神弓門』久等才好」。
神弓門的人一走,那領頭的青衣人便上前,也學人家一作揖說:「凌姑娘,在下乃東海曹幫的,想借姑娘的玄天劍回去一賞,為我曹幫的新船儀式助威,請姑娘不吝一借,我曹幫將定期歸還,決不食言」。
難道這江湖上又有這規矩嗎?門派要借劍也得借?丑丫不由看向藍景瑜。
藍景瑜喝了一聲:「滾」,殺氣瀰漫週身,他身形微動,已然到了領頭人面前,隨即伸手鎖住他的咽喉,只要他手一收,那人的咽喉便會被掐斷。
事情發生得太快,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那被鎖咽喉之人一時被嚇得額頭上都是汗。
「江湖上從未有此規矩,不想喪命的,趕緊帶著人滾出去」。藍景瑜手又緊了緊,冷聲對那人說道。
那青衣人頻頻點頭,藍景瑜鬆開手,他朝手下一揮手,便準備撤退。
「慢著」,丑丫伸手攔住。
「凌姑娘」?那青衣人的冷汗又冒出來。
「今日見面算是有緣,恐日後記不住綁下的模樣,還是留個記號的好,日後相遇時也好相認」。丑丫其實就是擔心他們今天沒得手,下次還來,為了能分辨來者何人,她決定給他們做個記號。
丑丫說完,對阿蘭她們用低聲交代了幾句,阿蘭便帶著手下的人立刻動手。
她們拔出劍來,幾下子便給他們剃了個光頭,並在他們的光頭上用藥水畫了個「1」字,表示這是第一撥來搶東西的。
這藥水還是寅男上次用來給秦夫人畫眉毛的,後來丑丫便問他要了些,這趟出門剛好帶著了。
那群人離開後,丑丫讓阿蘭去廚房找掌櫃的,不久,阿蘭便把被五花大綁的老頭從廚房裡弄了出來,為他鬆綁後,掌櫃的已經被驚嚇的不行,連連澄清他不是那些人的同謀。
丑丫表示相信他的話,他這才鎮定下來,又回拿出兩碟饅頭和包子,說這些是沒有問題的。
丑丫她們自然能分辨食物有沒有問題,這才把肚子填飽了,繼續上路。
從這裡到悠城要走三天的時間,一路上碰到來下貼的江湖門派有三起,蒙面奪劍的四起,裝作尋常百姓準備下手偷劍的兩起,還有一起較為特殊的,便是一個書生一路追來找丑丫論劍的。
書生說:「在下雖不會武功,但是對於劍法的招式還是略懂的,尤其對『劍』情有獨鍾,因此,斗膽跟姑娘進行『論劍』」。
丑丫說:「半路論劍乃是對『玄天劍』的大不敬,要論劍自然要選一人傑地靈之山峰為好,依我看,『華山論劍』才是好地方,請兄台先去華山等候吧」。
書生問:「敢問華山在何處」?
丑丫:「具體位置小女子也不知,就勞煩公子打聽清楚再說吧」。
書生問到時姑娘如何記得在下?於是阿蘭便在他手背上用藥水畫了個「11」,書生這才高興地告辭,說是回去馬上找華山,只要找到華山便馬上來找丑丫。
書生走後,丑丫終送了口氣,因為悠城已然在望,進了舒城之後喬裝打扮一番,總不至於這麼容易被人尋到了吧。
丑丫看著藍景瑜說道:「藍少主,前面便是悠城,我們自己進去就好,多謝少主一路相送,他日定當重謝!這就告辭了」。
藍景瑜沒理會丑丫話,兩腿一夾馬腹,那馬便越過丑丫等人領頭進入悠城。
丑丫只好隨後跟上。
丑丫她們進入悠城時,寧皓天等人已從玉鉉宮出來,得知丫頭在藍景瑜的護送下去了舒城,寧皓天面上淡淡的,只是那眉頭微蹙,顯然心情並不愉悅。
「大師兄,前面又抓到一人,頭髮被剃光了,頭上被畫了個兩圈」。寅男過來跟寧皓天稟報。
寧皓天策馬過去,看見一個黑瘦的光頭,頭皮上被畫了個「8」字,不用說這肯定出自丫頭的手,想到這裡不由嘴角微勾,心情好了不少。
這一路來行來已經看見幾個這副模樣的人,也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丫頭的一路上發生的事。
此時,便聽見宋青晨詢問那人這頭髮是怎麼被剃光的。
「小的,有眼無珠,在那些戴著紗帽的小姐們歇息用飯時,假裝向她們行乞,有個小姐便給了我一個饅頭,我假裝叩頭想順手偷點什麼,但沒發現有什麼值錢的,便去偷她的劍,結果那小姐對我說,不用偷,送我就好。於是我拿了劍出門,剛出門就被不同的人追殺,最後那些人為了奪劍又打了起來,於是我又把劍拿去還給那小姐,那位小姐便讓人給我剃頭髮,刻字了」。
宋青晨等人都哈哈笑起來,他們這位小師妹做出的事總是讓人樂不可支。
問清楚眼前這位只是一小毛賊,不屬什麼江湖門派的,寧皓天便讓人放了他去。
眾人又快馬加鞭繼續前行,直到休息時遇見一個書生在到處找人打聽華山之後,他們又從他口裡得知,丫頭已經進入了悠城。
於是眾人顧不上休息,立刻打馬繼續上路,以期在明日可以在悠城與丫頭匯合。
走進舒城丑丫覺得兩隻眼睛都不夠看了,京城固然繁華非常,但是悠城除了繁華之外更讓人覺得新鮮,因為這裡有裝扮各異的人群,有琳琅滿目的異國貨品,街頭還有來自其他國的人在表演雜耍,或是歌舞。
如此富庶之地,又是三國的交界處,如同咽喉一般,難怪當初北漠王想要這裡。
丑丫曾想在這裡會不會看見黑皮膚的人,後來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倒是沒有發現。
看見阿蘭她們對什麼都好奇,可是個個囊中羞澀即便是個小玩意她們也買不起。
丑丫很肉疼地從懷裡摸出幾個銅板來,給她們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吃,以此給她們帶來一絲安慰。
哎!其實做江湖老大是一件挺麻煩的事,過日子都要精打細算,而做一個窮老大就更痛苦,做什麼都要算清楚花去多少錢,剩餘多少錢。
阿蘭她們也不容易,跟著她吃香的喝辣的一點都沒有,還要擔驚受怕的,虧得阿蘭她們還肯跟著她。
藍景瑜走到丑丫身旁問:「可是看上了什麼?我幫你買下」。
丑丫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藍公子你事物繁忙,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們自己去找客棧就好了」。
藍景瑜依然不理會她,走到一個賣羊毛毯子的攤檔前面,摸了摸一塊雪白的毯子,然後便掏錢買了下來。
他拿著買好的毯子交給丑丫說:「這塊毯子送給你,日後睡覺可以蓋,墊在馬鞍下也行,坐在馬上會舒服許多」。
丑丫說著:「不用了」,也不接過,藍景瑜也不惱,便把毯子搭在她的馬鞍上面,與她牽著馬並肩前行。
丑丫看了毯子一眼,正待說聲謝謝,卻見他已先她開口:「日後無輪是睡覺也好,起碼也好,看見它你自然就會想起我來」,說完滿意一笑。
丑丫看著有些惡寒,再不想去碰這塊毯子,一路行來丑丫總感覺他有些強迫症的症狀,比如,他總擔心她不告而別,所以住店時不止一次地在半夜來敲她門,看她是否走了,這日子讓丑丫有些痛苦,所以一進舒城她便巴不得立刻擺脫他。
「很快就到咱家了」,拐過一條街道之後,藍景瑜興奮地指著前方一座宅子對丑丫說道。
又是一句具有強迫性傾向的話,丑丫惡寒得想一掌劈暈他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