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她適合修仙,你適合做人!
沈天衣來到谷外之時,風夜雨已經在等著他了。
「你殺了曹方河?」風夜雨看著沈天衣的臉上,還帶著一份愧疚之色,淡淡的笑問道。
「你已經抽了他的七魄,他已經不可能繼續活下去了,我只能給他一個痛快了。」沈天衣目無表情的說道。雖說,這事做得迫不得已,但是他心裡還是不痛快啊。如今大仇得報,父子相聚,夫妻和美,沈天衣的殺性已經不像以前的血手神醫那般強烈了。能不造下殺孽,沈天衣當真不想再殺人。尤其是曹方河在他心中更是一個無辜受累之人。
可是人處於江湖之中,有時候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可是,我已經將他的七魄還回去了啊。若是他日找到破解那禁制之法,說不定他還能活呢。」風夜雨搖搖頭說道,「這下,他是真的死了。」
「你!」沈天衣大怒,顫抖的怒指著風夜雨怒喝道:「你已經將他的七魄還了回去,為何不早說!」沈天衣臉色鐵青,難怪他感應不到曹方河身體當中究竟少了什麼,原來曹方河身體當中根本沒少什麼!那種模糊的感覺像是少了什麼,完全是聽了風夜雨的話的心理作用啊!沈天衣更是因此震斷了曹方河的心脈,親手殺了曹方河,沈天衣現在能不氣麼!
「我又怎麼知道你會殺了曹方河?」風夜雨淡淡的說道,隨即瞥了一眼沈天衣,冷冷的說道:「魔劫將至,人人皆有隕落的可能。死一個人又算什麼!若是曹方河乃是正常之人,你殺了他,該當愧疚,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是別人控制的傀儡,殺了也就殺了!又能怎樣?」
「沈天衣,魔劫將至,或許風童就是應證的魔劫之人,你若是再這般婦人之仁,殺一人便自愧於心,如何能夠應付魔劫大難?」風夜雨冷斥道。
「哼,且不說魔劫是不是風童,難道魔劫到來,我們就能亂殺無辜?」沈天衣怒道。
「曹方河已經被風童控制,並非是無辜之人!」風夜雨秀眉緊蹙,駁斥道。
「可是他還有救,未必會死!」沈天衣咬牙喝道。
「你拿什麼去救?若是你有辦法,已經救了他了。他現在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讓他痛快了斷。沈天衣,你不要忘了,你是武林中人!武林人,江湖命!殺與被殺的事情,江湖之中隨時都在發生著。你該憐惜的是你身邊的人,而不是人人!你也沒那個本事堅持一世仁心!在大劫面前,大仁才是仁!你那點愧疚心思,不過是婦人之仁的小仁小義罷了。」風夜雨冷喝道。
「哈哈哈哈!風夜雨,你不愧是毒巫門和鬼靈門雙重出身的魔女!連害人性命還能說得頭頭是道,辨析出什麼大仁小仁!我真是小看了你!」沈天衣狂笑怒道,臉色猙獰無比!知道曹方河可以不用死的那麼快,卻被他給殺了,沈天衣心中越發的愧疚難忍,而這一切,他都認為和風夜雨脫不了干係!若不是風夜雨的言辭誤導,他豈會那麼乾脆的結果了曹方河的性命?
「你……你說我是魔女?」風夜雨臉色一陣蒼白,顫聲怒向沈天衣道。
「你就是魔女!害人之心,始終不改!」沈天衣赤臉相喝,毫不留情!
「好!既然你說我是魔女,那麼你便自己去找風童吧!我好心幫你,卻受你之責!真是好心沒好報!從今天開始,我們各用各法,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在顧全所有人的前提之下,應對魔劫和風童!」風夜雨臉色鐵青的怒喝一聲,隨即身形猛然一動,朝著山下之地,爆射而去!
沈天衣佇立原地,也是沒有追去,只是臉色鐵青,雙目暴怒。他沒想到,時至如今,風夜雨的心性也沒有多少改變,還是那麼狠戾,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可以不擇手段的害人!想當初,風夜雨為了得到玄青之氣,可不就是差點吸乾他和柳銀鈴的內力嗎?雖然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可是在沈天衣心中依然會有這層疙瘩,如今更是因為曹方河的死,讓沈天衣對風夜雨的印象更加惡化了一分!
「唉……」
一聲輕歎之聲,從沈天衣的丹田傳來,讓沈天衣暴怒的心境一愣,隨即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氣,問聲道:「師父,你何故歎息?」
「為師也不知道該怎樣說。」歐辛子輕歎道。
「莫非師父也覺得弟子說的不對嗎?那曹方河本不是該死之人,卻因為那女人故意不清楚,使得弟子害了曹方河的性命。其心何其殘忍!」沈天衣沉聲說道。
「天衣,為師只問你,你是想做一個俠客,以仁心懷天下的無私俠者,還是想做一個守護身邊之人的無敵霸者?」歐辛子淡淡的說道。
沈天衣聞言,不明所以的說道:「師父,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衝突的嗎?」
「當然有。俠者,心懷天下,但未必能夠顧全身邊之人。而霸者無敵,只為守護自己身邊至親至愛之人。俠者,心分天下,難顧周全,多少總會忽略到身邊最親之人。更可能會因為仁心俠義,而傷及了自身。畢竟,你不能奢望每個人都是仁心俠義!而霸者,心懷唯一,便是不讓自己身邊之人受到傷害,使得那些欲要傷害你的人,畏懼你,敬怕你,甚至是臣服你!古往今來,能夠真正登臨巔峰之人,無一不是霸者,而鮮有俠者!很多俠者,更是先以霸者之姿,威震天下,而後無人敢欺,再以仁心懷天下。倘若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又何以心懷天下之人?自然,為師也不是說霸者無仁,而是霸者有所仁,有所不仁!關鍵是你心中最想要保護的人是誰。最想要庇護天下人,是為俠;最想庇護身邊之人,是為霸!而那些只顧自己的人,則是為魔!」歐辛子又悠悠的說道。
「俠者,庇護天下;霸者,庇護身邊之人;魔者,只顧自身?」沈天衣喃喃的說道,對於歐辛子的話,似有幾分懵懂,卻又不是很甚解。
「不論是俠者,還是霸者,亦或者是魔者,都是一條修行之路,只不過,心態不同,注定所走的道路也是不一樣。俠者,盛名如山,雖多贊耀,卻心多顧慮,說不定就會為盛名所累;霸者,舉世無雙,睥睨天下,為親人為朋友,不惜血濺千里,屠敵如狗,只為守護心中那份情義!注定是一條為守護而殺戮之路!為守護而增強實力之路!魔者,一己之私,可屠百萬人!殺人不眨眼,飲血家常飯,更敢與天下人為敵。他們所走的路,注定是一條凶殘暴虐之路,充滿著無情、殺戮、殘忍、自私!」
「一條路,便是一條道。就看你怎麼選了。為師觀你的心性,介於俠者與霸者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你勸你啊!其實,為師更希望你能夠走上一條霸者之路,犧牲小仁,而成就將來大仁之身!一草一木一春花,天下所惜愛之物,何其繁多,你又怎惜顧得過來呢?事事惦念於心,只會牽絆你的成長。或許,你在地球界如今尚且感受不到,因為如今的地球界還處於一個相對和平穩定的狀態,你感受不到真正人性的凶殘,若是在萬年之前,沒有足夠實力為支撐,更多俠者在崛起之前,也不過是被蹂躪之輩而已。」歐辛子帶著一抹歎息的口吻說道。足見,他對沈天衣如今的心性,還是有些擔憂的。人不能無仁心,但是過於仁心,卻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沈天衣聽了歐辛子的說道,臉色微微顯得有些蒼白,覺得自己的處世理念彷如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中隱現著一抹不甘之色,莫非,自己惜顧曹方河之死,還錯了嗎?
「師父,難道徒兒因為曹方河之死,怒斥風夜雨,這還做錯了嗎?」沈天衣不甘的求證道。
「你沒有錯。」歐辛子歎聲道,「為師只能說,風夜雨的心性,適合修仙。而你的現在的心性,更適合做人。」
「我的心性適合做人?」沈天衣聞言,臉色更顯得蒼白無血,他實力比風夜雨更強,卻不適合修仙,而只是適合做人?沈天衣不能不覺得這是一種諷刺!
可是,這話是他師父所言,他卻不敢辯駁!只聽歐辛子又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tuo)龠(yue)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這句話,乃是出於一個登臨大道的聖者之言,簡單意思就是說,連天地和聖人都有不仁的時候,又奈何常人?一切不要想太多,說太多,凡事順其自然,守護住最基本的東西就可以了。何謂基本之物?乃本心,乃身邊的親人朋友!你若想要成道,不必顧慮所有,只要珍惜住你最想珍惜的東西就可以了。當然,為師並不能強迫你能深懂聖人之言,畢竟,你尚未經歷過真正的殘酷,或許,你的心性只有在經歷過更殘酷的經歷後,才能明白修仙的世界,與普通人生活的世界,並不相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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