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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龍飛在天勢已盡 18結局 文 / 雪在燒

    18結局

    薛冰作出一副愉快接受的樣子,說道:「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是啊,他除了服從組織上的安排,還能做什麼呢?自從他走入了仕途那一天開始,他的一切都是組織上安排的,因此在面對組織的時候,他除了這一句話不能再說別的了。雖然他內心中覺得自己還年富力強,而且經驗豐富,還可以為組織上多工作幾年。

    轉過年的一月,薛冰在東海省政協會議上正式當選了東海省政協主席,他在會議上很有氣勢的發表了當選宣言,當他在慷慨陳詞的時候,他想到了霍弋,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跟霍弋還真是殊途同歸啊,最後竟然接任了霍弋的位置。

    這世界真夠諷刺的啦。薛冰覺得老天爺真是會開玩笑,給了自己如此一個結局,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哀。

    隨即公佈了新的齊州市委***任命,接任薛冰市委***的,是齊州市長雲漢。有消息說薛冰被***接任省政協主席和雲漢被***接任市委***都是龔昌***的意思,薛冰恍惚明白為什麼最後京東運廣公司會中標體育公園的附屬工程,這一切可能是雲漢在背後的***作,似乎一切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安排。

    薛冰心中不由得佩服起雲漢的***手腕來,他讓京東運廣公司沒有中標主體工程,既避免了京都運廣公司工程質量不過關,將來被市民們罵;同時又讓薛冰不得不承擔違抗龔昌的責任。同時他又讓京都運廣公司中標了附屬工程,這種妥協賣好了龔昌,也讓薛冰覺得這是一個妥協方案,也能接受。同時討好了兩方勢力,真是高手。

    雖然明瞭了雲漢的把戲,薛冰心中卻並沒有怨恨雲漢,他不過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陞遷機會罷了,而且薛冰知道即使雲漢不這麼做,就他的所作所為,他的位置早晚有被別人取代的一天的。與其被別人取代,還不如被雲漢取代。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他感覺雲漢這個人還是有著一些基本的底線的,而且有工作能力,將齊州交給他,薛冰放心。也許齊州在雲漢手裡能夠得到更大的發展。因此齊州市委***的交接是很愉快的,薛冰滿面笑容向雲漢表示了祝賀,雲漢也稱讚了薛冰前期的工作。兩人的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就像一對親密的戰友一樣。

    不久龔昌也被調任,但他並沒有能夠得到他期望的位置,他出任了鄰省的省委***。說來龔昌的運氣實在不佳,他到任職後,東海省接連發生大的***窩案,雖然並不是他的責任,但是對他的發展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的。這些案子打擊了他上升的勢頭,讓他這次未能如願以償。這也算他的官運不濟。換一個地方對他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年紀尚有上升的空間,換個地方他可以徐圖未來。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又到了夏天,窗外蟬鳴聲聲,薛冰忽然接到了一封來自美國的航空快遞,封面上寫著內有照片,勿折。打開了看是一張嬰兒的照片,再無他物。照片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嬰在搖籃裡甜蜜的笑著,底下有兩個字:摯愛。

    薛冰眼睛模糊了,他心裡馬上就明白了這是宋蓉和他的孩子,肯定是那次見面宋蓉珠胎暗結,這才有了這個女兒。他忍不住愛惜的撫摸著照片上嬰兒的臉蛋,就像在愛撫宋蓉一樣。

    宋蓉一個字都沒寫,是不想公開這段感情,他知道這將是他和宋蓉心底永遠的秘密。他相信以宋蓉的能力,肯定能給女兒美好的未來,這一點他到無須擔心。

    薛冰臉上幸福的笑了,在那個遙遠陌生的國度裡,他還有著一份牽掛,這讓他感到了一絲甜蜜。

    將女兒的照片珍藏好,薛冰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下班,就收拾好東西,讓司機送自己回家。他到省政協以後,除了出去視察和參加必須的活動之外,已經開始盡量減少晚上不必要的應酬,他明白自己已經處於權力的邊緣地帶,他既不想再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格外的權利,也不想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取某些好處,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去應酬那些圍著權力轉的人了。幾十年的仕途下來,他實在很厭煩那種假惺惺的應酬了。

    進到家裡,薛冰就聽到一陣年輕人清脆爽朗的笑聲,他的心情更加愉快了,聽聲音像是梁濱來了,便笑著問道:「茉莉啊,是梁濱來了嗎?」

    茉莉笑著回答說道:「你耳朵倒好使,是梁濱來了,不過不止他一個人來,他的女朋友也來了。」

    薛冰驚喜的說道:「梁濱有女朋友了嗎?好哇,漂亮嗎?」便快步走進了客廳。

    梁濱見薛冰走了進來,帶著一個女孩站了起來,梁濱說道:「薛伯伯回來啦。」

    女孩也笑著問候說道:「薛叔叔好。」

    薛冰笑了,說道:「原來梁濱的女朋友是葉琳那,我早就該想到了。」

    茉莉笑著說道:「我見到梁斌把葉琳領了來,也很驚訝,不過他們真是很般配的一對,我很高興看到他們走到一起。」

    薛冰打趣葉琳說道:「葉琳啊,你以後要改口了,不然你叫我叔叔,梁濱叫我伯伯,小兩口不統一啊。」

    葉琳臉羞紅了,說道:「我才不呢。」

    薛冰和茉莉哈哈大笑,薛冰說道:「坐下,都坐下說話。」

    坐定之後,梁濱說道:「薛伯伯,我和葉琳都已經畢業了,我倆一起參加了西海縣的公務員考試,幸運的是我們都考上了。」

    薛冰愣了一下,說道:「你們已經都畢業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梁濱點了點頭,說道:「一晃四年就過去了。」

    薛冰說道:「為什麼要會西海縣去考呢?為什麼不選擇在齊州這邊考呢?據我所知,東海省和齊州市今年都有不錯的職位招考。」

    梁濱笑笑說道:「我和葉琳都想從基層做起。」

    薛冰看了看葉琳,說道:「葉琳啊,你媽媽放心你跑那麼遠去工作嗎?」

    葉琳笑了笑,說道:「我媽媽說過,我爸和薛叔叔都是從基層一點點做起來的,讓我去鍛煉一下也好。」

    薛冰笑了,說道:「我們那個時候是沒得選擇,必須從基層做起。你們跟我們當初的是大不相同的。哎,你們這些孩子啊,你們不明白的,基層的鄉村***與東海省、齊州市這裡的狀況是大不相同的。我知道你們有理想,有熱血,可是這些幫不了你們什麼的。你們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早跟我說,我會安排你們參加齊州這邊的招考的。」他心裡都是對梁濱和葉琳的愛護之意,因此對他們的自作主張很不滿意。

    梁濱笑著說道:「我知道薛伯伯是為我們考慮,但我和葉琳對參加哪一邊的公務員招考都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我們都認為應該從基層做起。你放心,我們不怕吃苦的。」

    薛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些孩子啊,事情又豈是吃苦那麼簡單?吃苦能解決問題,天下很多問題就不會成為難題了。」

    葉琳笑著說道:「我覺得我和梁濱都是有頭腦,有幹勁,能吃苦的人,沒什麼困難能夠難倒我們的。」

    薛冰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彷彿看到了年輕時代的自己,心裡難免有些激動,是呀,怕什麼呢?自己確實老了,做什麼都開始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了,真不如眼前這些年輕人有衝勁。就讓這對年輕人去沖、去闖吧,就算他們碰的頭破血流,不是還有我們這些老一輩在旁邊看著嗎?就算我這個省政協主席已經被邊緣化了,可對這兩個後生還是能夠維護的了得。還是不打擊他們的興頭吧。

    薛冰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有這個思想準備是對的,好好努力吧,年輕人。」

    梁濱笑著說道:「我們會努力的。不過也是需要你們這些前輩指點的。我媽媽說我和葉琳都沒什麼實質性的經驗,要我們來向您求教,下去之後如何開展工作。希望您能給我們一些中肯的意見。」

    薛冰苦笑了一下,自己要怎麼跟這兩個年輕人談經驗呢?是告訴他們付出不一定就等於收穫?還是告訴他們在官場上有時候運氣是很重要的?還是告訴他們在官場上首先要站對位置,位置選錯可能再努力都沒有用?還是告訴他們當初易東方讓自己學習的做官十字令?……

    薛冰既不想讓梁濱和葉琳走彎路,又不想告訴他們如何投機取巧,如何巴結諂媚上司以獲得陞遷,更不想告訴他們現在在官場上呼風喚雨的很多人實際上都是依靠關係,而這種關係的建立不是靠父輩,就是靠一些物質利益的輸送……

    薛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措辭了,半天才說道:「梁濱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你看看我現在的處境應該有所觸動吧?實話跟你們說,如果不是你們已經做好了選擇,我不會建議你們走從政這條路的。」薛冰對自己正值壯年,卻被邊緣化,每天做的除了開會就是視察這種務虛的工作,心中其實是不無遺憾的,他還是想做點實際工作的。同時,他對這***大案層出不窮的政壇也有著一種深深的失望感,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當初做的那些跟***作鬥爭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因為舊的***官員剛剛被懲處,新的***官員就冒出頭來,這有點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感覺。

    梁濱笑了,說道:「薛伯伯,我怎麼感覺你似乎對這個政壇很失望啊?」

    薛冰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很失望,有時候我回想自己大半生的打拼,真的是感覺毫無意義。」

    梁濱說道:「怎麼會毫無意義呢?薛伯伯您還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薛冰說道:「你們還年輕,不瞭解真實的政壇。」

    梁濱笑了,說道:「薛伯伯你不要把我們當成不接觸社會的書獃子,我們對現在的政壇風氣是很瞭解的。」

    薛冰說道:「既然瞭解,那就更應該知道你的努力其實改變不了什麼的。」

    梁濱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為。不知道有個故事薛伯伯聽說過沒有?」

    薛冰說道:「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梁濱說道:「禪說中有一個很有哲理的故事,講一個軍醫在戰場上救治了無數傷兵,傷兵一復原,馬上又投入戰鬥,大多數人再也沒有活著回來,時間久了,軍醫崩潰了:既然明知他們要當炮灰,我把他們治好,究竟是行善還是作惡?崩潰得活不下去,軍醫也上山當和尚去了,呆了幾天,他終於想通了,自己就是個醫生,自己的職責就是為人治病,怎麼能因為病人被治好了還可能再生病就不當軍醫了呢?他樂呵呵的下山了,繼續治病救人。我想我們面對的的政壇可能就相當於那些傷兵,而我們這些從政的人就是軍醫。政壇有些傷病是很難免的,如果我們這些軍醫都束手,那這個政壇豈不是完蛋了嗎?只有我們這些軍醫都不放棄,都為救治這個政壇而努力,政壇才能保持它的勃勃生機。而政壇保持它的勃勃生機,也是這個社會生存發展的需要,畢竟任何社會都是需要管理者的。」

    薛冰眼睛亮了,他從眼前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信念的延續,是啊,只有我們這些軍醫都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政壇才能一直保持它的勃勃生機,社會才能生存發展下去。他拍了拍梁濱的肩膀,說道:「說得好啊,梁濱、葉琳,就讓我們為了這個社會健康發展下去而共同努力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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